“本王怎么觉得,是你想对付国师呢?”魏临眼神微微眯起,桃花眼风情潋滟,精光乍现。
沈迟微微一笑,嘴角梨涡乍现:“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分别?现在你、我乃至付家上下,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这般坦白,倒是让魏临略感欣喜,尤其是说他们,恩,还要付家,是一队的。
“你说的也对。”魏临咧嘴一笑,竟有几分憨气。
沈迟诧异对方忽然的喜悦,面色如常:“陛下下旨放了我,国师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找机会再次抓我。”
“你们倒是什么仇怨,那个卫左思怎么会盯上你?你哪儿惹到他了?”说完,魏临又自问自答:“不对,这条疯狗一向奇怪的紧,压根不能按常理猜测。”
随后,便将都城失踪女子的事说与沈迟。
“本王原打算拿此事要挟他,让他放过你,若是他不同意本王便将此事告知陛下和天下人,他卫左思到时便是巧舌如簧怕也难以解释清楚,没想到……”
没想到魏宣帝的旨意来的更早。
沈迟闻言,眉头紧锁,她早已察觉卫左思身上的怪异和血腥之气,心头也有猜测,原来真是如此。
想起先前卫左思曾言,令她重生杀了多少的性命,沈迟胃中一阵不适。
她的生命也是建立在那么多无辜人的枉死之上,又有什么道理谴责卫左思呢?如今的卫左思就是一个疯子!
她不能再让卫左思这样疯狂下去,一想到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是因着卫左思因着她而死,沈迟心头难以抑制的狂跳。
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是不是卫左思折磨你了?”魏临瞧着沈迟面色苍白,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赶忙连声问道。
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中的关切和焦急。
“本王就知道那个混蛋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他以为卫左思给沈迟下了毒。
眼见魏临招来护卫想要去请大夫,沈迟情急之下扯了他的衣袖:“我没事的,休息下就好了。”
难道她能说自己是被卫左思恶心的吗?
可是魏临对她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慎重,她不想节外生枝。
松开了紧紧攥着的衣袖,沈迟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好一些才重新站定。
魏临心底怅然若失。
“既然王爷手中有证据,那为何不一击即中,将卫左思拉下马来?不能只让官家陛下知道,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信奉的国师,其实是一个魔鬼,他才是真正的妖邪。”沈迟掷地有声,眼中含恨。
魏临只当她先前被卫左思冤枉的事,心头记恨,也未再深究,只是附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先前你在他手中,我们投鼠忌器,如今,也再没什么顾忌,何况现在我们可是有新贵在,不愁陛下不信。”
说到最后,魏临语气轻松起来,好似看到魏宣帝处置卫左思的场景。
“新贵?”沈迟疑惑。
“哦,这两日你不在,不知如今都城是风云变幻,前一刻还不受人待见的富贵贵公子,后一刻就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
“你说的是付子陵?”沈迟面色复杂。
“没错,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得了陛下看中,几日来赏赐不断,如今都道付家祖坟冒青烟,商户子平步青云,本王估摸着,你能如此快脱身,大概也是少不得付公子的功劳。”
如今,魏临这个王爷倒是备受冷落,先前到他门前攀交情的官员们也迅速地冷淡下来,人情啊,还真是淡薄。
沈迟低头深思,难怪付大太太的态度改变的如此明显,原来是有了依仗。可是,魏宣帝怎么可能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改变他的决议,何况妖邪一说关系重大,若非有更重要的事,魏宣帝绝不会改变命令。
想起在护国寺皇帝异常的举动,再联系现在的事,沈迟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依照魏宣帝薄情寡性的性子,接下来,付家还会接一道旨意才对,只是,付家该如何选择?
想起付老太太精明的眸子,沈迟忽然觉得,人心难测。
“王爷和付家达成协议,可是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日,付家背弃王爷该当如何?”沈迟忽然开口,却是与先前毫不相干的话,倒让魏临有些意外。
“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前脚喝了付家的酒,后脚就来本王这里挑唆本王和子陵兄的关系,日后真该让子陵兄好好管教你,什么叫宜室宜家的好女子!”魏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反而调侃起沈迟。
“王爷多心了,我只是习惯做事做万全的考虑,毕竟这世上最能伤害到你的人往往都是最信任的人。”
沈迟语气毫无波澜,偏偏魏临从中听出了无尽的凄凉和遗恨,他正色道:“你放心,还没有谁能给本王放暗箭。”
沈迟笑了笑,并未答话。
翌日,沈正秋便启程回了淮州,沈迟一路送着沈父出城,父女依依惜别,待沈正秋的马车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沈迟才下了城楼,带着锦儿去往惜凤处。
见了沈迟,惜凤自是高兴不已。
“昨日我本想去看你,想着你才回来身边肯定围满了人,才从那处出来指不定怎么劳累,还打算今日拿了帖子去府中探望,不想你竟这么直接来了。”惜凤紧紧抓着沈迟的手一番亲热。
“父亲本无诏令却私自来了都城,陛下仁厚为与他计较,既然我已无事,他早早的回淮州才是正道,我也是刚送别了父亲,这才过来看看。”
沈迟回握着惜凤的手,上下打量:“你憔悴了,是不是那木头脸欺负你了?”
锦儿在旁噗嗤一乐。
她家小姐总是这样,木头脸木头脸,当着惜凤姑娘还是这样随意。
“没有,他对我很好!”惜凤赶忙为付濯诚申辩。
沈迟笑了笑,似不经意问道:“对了,昨日我回府,并未瞧见他,今日也未在你这里瞧见,这小子是去了哪儿呢?
“他呀,去外地办差了。”惜凤不在意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