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子今日不仅在父皇和众人面前让她丢了脸面,如今竟胆敢拒绝她的要求,着实可恶!
“长公主似乎没明白我的话。”
她以前怎么不晓得魏无垢这般蛮不讲理!
护国寺的缘签打从她抽出,想必已经传到住持大师耳中,中途换人,大师必然不会如长公主的愿。
“本宫看你才是听不明白话的那个!”
魏无垢再无耐心,朝着身后人使了个眼色,便有护卫上前。
看那架势,是要搜身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乖乖把缘签交出来,否则等下就不好看了!”魏无垢看着为护卫拦住的小女子,又恢复了平常的盛气凌人。
沈迟眯起眼睛:“我乃皇上亲封的安阳县主,你们谁敢动我!”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他们显然知晓先前在大殿前发生的事,听了沈迟的话有些迟疑。
“蠢货!什么狗屁县主,本宫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出了什么事,有本宫一力承担,现在你们给我把缘签搜出来,否则本宫连你们一起罚!”
魏无垢的威逼利诱果然有效,两个护卫齐齐迈步,再次上前。
沈迟一只手摸向一侧的手环……形势一触即发——
“哟,大老远就听见表姐在发火!还以为听错了呢,还真是你啊公主表姐!”
魏临的声音突然从后传出。
“你来做什么?!”魏无垢冷着脸看向魏临。
对于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她连作戏都懒得了。
“本王闲来无事,打算欣赏下护国寺的美丽风景,不凑巧经过此处……”魏临手持白扇,一副闲适模样。
他瞧了瞧沈迟,又瞧了瞧脸色不佳的魏无垢,恍然大悟道:“诶呦,本王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婢惹怒了公主表姐,原来是皇上叔叔才册封的安阳县主啊~”
魏无垢轻哼一声,真是晦气,怎么走哪儿都能遇到这个家伙!
魏临走到沈迟面前,英俊柔和的笑脸再面对两个护卫时忽然变得冷冽,浑身散发的气息压迫的两人不敢抬头。
“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真是胆大包天!连皇上亲封的县主都敢搜身,不要命了吗?忘了先前皇上怎么说的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的事有你们跑来参合,找死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两个护卫吓得双腿颤抖,赶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却也不敢说是公主指使的,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魏临!你什么意思!”魏无垢红着眼睛怒斥道。
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
“字面上的意思呗。”魏临笑呵呵道,他踱步到魏无垢身旁,轻声道:“表姐怕是许久未出来,以为外面的人都和你宫里没骨头的奴婢一样,主持大师德高望重,又深受百姓尊敬,便是皇上叔叔也十分敬重大师的修为品德,从不会勉强大师做他不愿的事,表姐以为大师凭什么会愿意给一个抢别人缘签的人解惑。”
不可否认,魏临说的都是真的。
魏无垢的眉微微蹙起,她本想着这事速战速决,到时见了大师便说是沈迟想让,她堂堂一国公主,想必大师也会顺水推舟,卖她个面子。
可惜——
沈迟不配合就算了!
魏临又冒了出来!
她此时再去,魏临也必会在旁说些什么,阻碍她的计划!
看着魏无垢青白交加的脸,魏临轻笑一声,又道:“哎,不知道皇上叔叔知晓最是‘懂事’的女儿在护国寺做出这样以强凌弱的事,该如何想呢?”
以强凌弱?哼,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魏无垢不在意这个名声,但她担心,若被父皇知晓她破坏护国寺的规则,还妄图找大师解惑……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父皇对于手中的权利有多么在意!
若是……被父皇知晓自己的私心,便是亲生女儿又如何!
魏无垢的额头沁出冷汗。
她太知道魏宣帝的手段了,当年的魏无音,为什么会死……
“算你们走运,本宫今日看在父皇的面上,便不为难这个小丫头。”魏无垢强撑着心内的惊惧傲然说道,一双凤眼看向魏临,低声警告道:“伯远王还是好自为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中该有个界限才是,否则惹怒了本宫,本宫也不能保证日后会做出什么……”
魏临收起扇子笑道:“恭送表姐。”
看着笑嘻嘻的魏临以及一旁仍是呆站着的沈迟,魏无垢轻哼一声便大步离去。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一定!
待人走远了,沈迟才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人:“王爷,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本王若不来,你这小姑娘岂不是要被人欺负的哭鼻子。”魏临甩开手中扇子,故作风流道。
“我不会。”沈迟正色回答。
魏临挑了挑眉:“看来本王是多此一举了。”
沈迟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谢谢你。”
魏临摇摇头,叹气道:“那个女人如今怕是更记恨本王了,也罢,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她本来就视我如仇敌。”
魏无垢,很不喜欢魏临吗?
难道……
“王爷是说,长公主也有心思……”沈迟迟疑说道。
“这么明显的事,你这么聪明还没看出来吗?”
沈迟愣住,魏无垢为何那么急着来护国寺,甚至威逼她交出缘签……再想想父皇中的毒……
难道那并非冯家和母后所为,而是——魏无垢!
“王爷是什么时候知晓的?”沈迟心中犹如波涛汹涌,神情却仍是平静无波。
让人窥探不到她真实的想法。
“我嘛,小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人,这些年在西南对她的所作所为也略有耳闻……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上次给我的解药。”
“和解药有什么关系?”沈迟疑惑道。
她见过皇上,测算过皇上所中的毒药,那是一种罕见的毒,唯有南方才有。
十分凑巧的是,她曾见过此毒,在母后的梓鸾殿中。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母后给父皇下了慢性毒药,魏宣帝的身子才会渐渐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