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季隐却如同泥鳅般滑不留手,再加上有将军护着,她也是束手无策。
可是,那个沈迟竟然能得到季隐的看重?!
她虽然瞧不上季隐,但不得不说季隐的眼光很是毒辣。
能被思贤楼楼主看中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闺阁小姐呢?
“消息可准确?”魏无垢扬声问道。
“回公主,消息属实,淮州的许多人都知晓。”护卫神情振奋。
“好……你做的很好,继续盯着她,有什么消息就来告诉我。”魏无垢挥了挥手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
这个沈迟,的确有些不同寻常,虽然还不知道卫左思为何对她态度异于常人,但只要盯着她,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公主,将军派人传信,初三那日他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一同去礼佛了。”
有宫女进门小心说道。
魏无垢原本放松下来的眉顿时紧紧的拧成一条直线……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个男人,与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可是心,却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平日的夫妻和顺不过都是做给旁人看到。
“知道了。”魏无垢阴沉说道,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小郡主呢?”
“将军说明日会派人送小郡主回来。”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
魏无垢深吸一口气,目色复杂道:“明日进宫,本宫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公主,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小郡主回来。”
“好,下去吧。”
挥退了下人,魏无垢疲乏的斜依在床榻上,明晃晃的宫灯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辈子她想要的还没有什么得不到。
她爱的男人,她要的皇位,通通都只能是她的。
脑海中忽然闪现一张面容模糊的小女孩,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哭喊着“姐姐”……
画面微转,年幼的女孩整日跟在男孩后面,欢快的笑着,那笑声让人嫉妒。
后来啊,那个小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笼罩在一片暗色下,她再也没听到那笑声,却经常看到长大的男孩对着女孩发呆。
魏无垢握紧了拳头,为什么?!
即便是成了国师的继承人,远远的送离都城,那个人依然对她牵肠挂肚。
她还记得当父皇宣布她与赵弈婚事时,女孩惨白的面容。
那时候,她还没有成日穿着让人厌烦的黑色兜帽,她清丽绝美的容颜满是伤痛。
不过,如今一切都成了过往,再也没有人能从她的身边抢走赵弈……
如今也一样,皇位,只能是她的!
即便是母亲,也不可以!
……
七月的末尾,褪去白日的炎热,夏日的夜晚倒是分外清凉。
王府的院子里,倒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若非过几日你要出去公干,我们也不必劳烦魏临,在此设宴啊。”季隐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嘴角带笑。
与他对面的两个男子,正是魏临,以及大将军赵弈。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赵弈拎着酒壶,一脸不屑。
“我哪儿敢啊?!就将军您这身手,若是惹您不满意,本楼主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季隐面色揶揄,轻笑出声。
魏临端起手中酒杯,饮了口酒,闻言也笑出了声。
“嘿,你这腐儒!怕是在心里瞧不上我,哼,本将军才你给你们你一般见识。”说着,便拎起酒壶痛饮了一口。
“诶呀,你们说你们的,带本王做什么!本王可是很正经的。”魏临扬起好看的眉。
论亲戚,他该唤赵弈一声姐夫,但他何曾将魏无垢当作是姐姐呢?
姐夫,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若非有季隐,两人怕也不会有今日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场面。
“你这小子。”赵弈轻笑出声,冲着魏临扬起手中酒壶:“最近倒是消停的很,没有什么传言流出,莫非你小子转了性?”
季隐看着二人哈哈大笑。
他自然知道赵弈是调侃以“风流倜傥”闻名的魏临。
听说先前竟是与沈家小姐传出了流言,还着实吓了他一跳。
“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嘛,以前都是本王年纪小,不懂事。”魏临一本正经的胡诌。
他年纪小?不懂事?
赵弈哈哈大笑,伸长了手臂重重的拍打魏临:“你还年纪小?到现在也不成婚,皇后娘娘可是为你心急了……”
魏临闻言,眼神微眯,所以皇后娘娘是坐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若是有中意的女子,还是早早去禀告陛下,以陛下如今对你的恩宠兴许会成全你,若是等到……赐婚,你可就避无可避了。”赵弈放下手中的酒壶,似玩笑般说道。
魏临知道,必是赵弈得到了什么消息,此番是来特意提醒他的……
“多谢。”他再未多说什么,仰头将杯中酒全部饮尽。
赵弈笑笑没有说话。
季隐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也知晓关系重大,他天生聪慧,又经营思贤楼多年,如何会不知如今朝中局势呢。
“你们两个呀……还是我这江湖闲人好。”
季隐放下茶杯,抬头看满天星光:“名利沉浮,不过是过眼云烟,还不如今夜的星光美好。”
“行啦,我的大闲人,你以为人人都能如你这般洒脱自在吗?!”魏临自嘲一笑。
连赵弈嘴角也不自觉露出一抹苦笑,随后拿起一旁的酒坛子大口灌下。
“行行行,你们都是身陷囵圄,只有本楼主附庸风雅,不知人间伤心事,这总行了吧。”季隐假作生气嘟囔道。
“我们怎么敢嘲笑季楼主你呢?”魏临配合着季隐惶恐说道。
赵弈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的模样,心中不觉舒坦了几分。
他静静的拎着酒壶喝酒,空气里除了酒香,淡淡的还能闻到莲花的香味。
“我说,魏临啊,你这院子什么时候种了莲花吗?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季隐深深嗅了一口空气中的香气,探寻道。
魏临眼神闪了闪:“本王怎么会养莲花,大概是隔壁邻居种的。”
隔壁正在擦拭笛子的沈迟忽然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谁在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