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瞧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知晓是误会了什么。
“爹爹不必担忧,事情来的突然,付家的回信怕是还未到。”沈迟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那位付濯诚公子,我此前去约见了他,请他带着谢公子入京,他已然同意。”
沈正秋闻言一喜,没有拒绝也没有告发,反而带着谢启轩入京,那边是愿意帮忙了,看来付家还是不错的。
“哦,忘了告知父亲,那位付濯诚的相好就是谢启轩的姐姐,我上次求到您那位。”沈迟坏心眼的补充一句。
沈正秋一噎,相好?这话他闺女怎么说的如此自然?这还是他懂礼识仪的乖女儿吗?
等等,谢启轩的姐姐,那位青楼女子!付濯诚的……相好?
信息量太大,沈正秋有些头痛。
“不过,谢公子还不知晓他姐姐的身份,也不知惜凤姑娘正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此事还是留给日后二人处理吧。”
沈迟放下茶盏,眉头微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过分。
“小姐,前院来了人。”何秦忽然出声提醒。
沈迟示意他去打探,回身安抚沈正秋:“爹爹放心,他们一时半会想不到这里,您好生歇息吧。”
先前喝的中药有安眠成分,沈正秋没多久便迷糊的睡去。
为了方便照顾沈正秋,沈迟将自己的被褥搬到了隔壁的侧堂。
沈家原本的财物、值钱的物件都被官府搬了空,沈正秋的书房也遭了难,好在一些日常用品还是留了下来。
当沈迟在房中摆弄自己的弓弩药粉时,何秦回来禀告:“那些官兵清点了人数,问了话,果然走了。”
并未大肆搜捕沈家宅院,该搜的东西都搜走了,该做的陷害也做了,谁能想到沈正秋被救后又回到原来的居所。
他们大概是以为沈家父女逃出城了。
沈迟所料不错,刘运副自从知晓沈正秋被劫走,通知了武将,此刻淮州城外遍布城防,出城的百姓受到严密盘查。
“胡师傅那里有消息吗?”沈迟装上袖箭,抬头问何秦。
“那些家伙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昨夜事了,各自离去,估计这回不知隐藏在城中哪里呢。”
便如同老胡,又变作那铁匠模样,谁又知晓他就是官府三番五次遍寻不到的山匪呢。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沈迟垂头,摸着手里的袖箭,她要出门,眼下虽说有些冒险,但总归多交待几句才能安心。
街上官兵四处抓人,对着手中的通缉犯图像不住比照,一时人心惶惶。
沈迟一身翠色衣衫,手持骨扇,步态悠闲,与街上慌乱的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士兵们大概觉得这样得瑟的人儿不可能是逃犯,竟也是远远瞅瞅便算了,也没抓来细问。
待沈迟到了城门口,那儿的守卫就不好糊弄了:“喂,哪儿来的小公子,这时候出城做什么?”
沈迟抬头望天,此刻恰是正午,太阳明晃晃的耀眼。收了扇子亮出腰间的令牌:“这位官爷,魏某受思贤楼楼主之邀,出城一叙,可否行个方便?”
“思贤楼是什么?什么楼主?管你是谁,过来给官爷我瞧瞧!”那士兵一脸浓密的胡子,举止粗俗,看眼前的公子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便起来坏心思。
沈迟敛起神色,周身散发出寒意,盯着那士兵,眼神似要将人结成冰块。
“诶呀,思贤楼主的客人啊,真是冒犯了冒犯了!”一旁的士兵听到这边动静,连忙挤过来,瞧见沈迟腰间的令牌,脸上一阵慌乱,拉着同伴道歉道:“我这哥们是新来的,不认得公子,冒犯了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本公子还有事,不同你们计较了,现在可以走了吗?”沈迟收起折扇,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可以可以,您请您请。”后来的士兵躬着身子做出恭送模样。
先前那大胡子士兵有些不岔,瞧同伴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也不敢再放肆。
待沈迟走的远些,才悄声问道:“喂,那破令牌有啥用?你干啥那么怕那小子?”
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臭小子,最近官府要抓逃犯,他借此机会可是没少揩油,管他男女,一概没逃过,今个儿这位可是个难得的好货色,竟被一块破令牌吓到了!
“你这臭小子,平时怎么没轻重就算了,遇到大人物可得看好了,得罪了谁自己都不晓得!那个令牌可别小瞧它,你可知道如今大家知晓的有这令牌的是谁吗?”后来的士兵一副神气模样。
“谁?”
“一位是都城的古大人,古大人知道吗?”
“没听过……”
“真是土老帽,古大人可是太傅,以前做过皇帝师傅的人,那可是帝师!”
“哦,还有别人吗?刚才的小公子年纪不对啊!”大胡子终于开了窍。
“还有一位便是远在南方的伯远王,如今不过二十几岁,身手却是好极,不仅功夫了得,诗词文采也是极为出色,否则也得不到思贤楼的看中了。”士兵一边讲解一边感叹,看起来对那伯远王极为推崇。
“这小公子看起来年纪甚小,也不是第二位,还有吗?”大胡子不住摇头。
“没了。”
“没……没了?那你拦我干什么?没准那是个假货!”大胡子暴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去追回沈迟。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这两位都是大家伙知道的,那还有不知道的呢,知道的人都这般了不起,你当其他的人也是无名之辈?”先前的士兵恨恨的拍了大胡子两下。
“长脑子干什么的,胡乱惹祸?”
“行了行了,大不了下次看到他我躲得远远的还不成吗?!”这些贵人真是奇怪,有身份出门还不坐轿子,就喜欢玩什么微服私访的。
那哪里知道沈迟这位大人物,偏偏就是个无名之辈。
待沈迟见了谢启轩,递上手中令牌,谢启轩倒是惊讶的很,这块令牌他只在传闻中听过。
想想沈迟能求得楼主,收留他们在此处,她拥有这令牌似乎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