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是和于恒完全撕破脸了,站在国土局的大门口,抬眼望着眼前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建筑物,寒风冷冽,过路的行人穿着厚厚的冬衣,行色匆匆的没入人流中,已经是深冬了啊。
还有个把月就是农历春节了,今年是她出来的第一个春节,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自己一个人过的春节吧。
“叮叮……”是微信的提示音。
“今天全天办公室办公,没有外出,没有产生费用,无需报销!”是糜兵一发来的日常汇报。
照常无视,把手机塞进包里,天色还早,去风潮看看吧。
“你们超市怎么回事啊?”一名大妈扯着嗓门正在XXX超市门口对着一名超市工作人员大呼小叫。“卖的这个香肠,昨天我老头子吃了以后都吐了,今天又开始拉肚子了,到现在人还躺着下不了床,你们必须给一个说法。”
“对,你们超市怎么回事,这种问题食品还在卖,是觉得我们老百姓好欺负是不是!”大妈二号跟着叫嚣。
“就是,这种黑心的超市,无良卖家。”另一名大妈后援团的大爷生怕自己屈居人后,立马上前来挤到人前来,扯着嗓门吆喝,“你们快来看看,就是这家超市卖的香肠,吃坏人了!现在他们还不想赔偿,几次三番的推推搡搡的,没有一个有话语权的人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就是你们这种大超市应该有的处理态度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攘攘的开始各种讨论,原本一些并不了解情况的人,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的说辞。
伍云霭对这些大妈大叔的维权举动没有任何兴趣,站了一会便准备离去。突然,一个混乱中仍旧让人一耳就能听出的声音说道:
“这是郑氏出的火腿肠吧,你们难道不知道郑氏用的是瘟疫的病猪做食品加工的材料的吗?这种问题食品,你们还不赶紧下架,还敢明目张胆的出售,是因为什么?”
郑氏两个字迅速的传入了伍云霭的耳中,
“大家别着急,我们超市正在做协调,经理马上就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一名工作人员一边努力的维持超市门口的秩序,一边连忙打电话给上级部门,请求支援。
现场是越来越混乱。
“您好!我是XXX电视台的,听说这里发生了食品安全问题,请问您可以和我们说说具体的事情经过吗?”一名女记者和一名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挤到伍云霭面前,连声发问。
看到女记者和摄像头,伍云霭的脸上一僵,呼吸立马变的急促起来,脑海中瞬间被以前各种不愉快的经历填充着,各种混乱的画面像是潮水一般的朝她涌来。
“您好!”女记者不明白伍云霭现在的状况,又大声询问了一句,“请问……”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句,变转身想要离去。
但是,因为有了媒体记者的加入,这些大妈大叔们更是不遗余力的施展自己口头功夫。
伍云霭被夹击在了里面,四处都是人,四处都是吵闹声,四处都是各种怀疑和责怪的言论,四处都是不好的回忆。
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回响,伍云霭脸色苍白,头脑混乱,手指紧紧的拽着包的带子,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这边逃不开,那边也挤不出去。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围拢在伍云霭身边的人拨弄开去,硬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路。
就像在岸上蹦跶了许久的鱼找到了回水塘的路,哧溜一下,就往外钻,就快出来的时候,手臂也被人一把抓住,成功脱离了那个让人感到窒息的地方。
“谢谢……”被人带着走了几步远离人群之后,伍云霭刚到嘴边的谢意凝结在了嘴边。“怎么是你?”
“你没事吧!”谢以笛轻声询问,刚才出来买点面粉,就看到伍云霭被人围堵在里面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实在是吓人。
“我没事,谢谢!”伍云霭吐出一口浊气,缓过神来道谢。
“没事就好!”谢以笛笑的腼腆,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力气还挺大,刚才那一下子,一般人都做不到。“我来买点面粉,刚好碰上你了。”
“嗯……”两个人都不算熟悉对方,聊天也聊不到一块去。简答之后,就准备分别。
“店里等着面粉用,我先回去了!”谢以笛笑笑,看似轻轻松松的将丢在路边的一袋5公斤重的面粉提起然后,转身离去。
“……需要帮忙吗?”犹豫了一瞬,伍云霭才开口,“这应该挺重的吧!”
“还好……”谢以笛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其实一点也不重,你别看我长得这样,其实我天生力气大。”说着还上上下下的举着面粉袋子晃了晃。
“哦,那你忙!”看着确实不像需要帮忙的样子。
“再见!”谢以笛走了之后,伍云霭忍不住的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那片闹哄哄的人群中去。
只是这次选择站到了一个稍稍远些的地方,防止自己再一次成为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问题很快就被记者带着由超市售卖问题香肠到了郑氏这个黑心企业的问题产品。
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嘴角忍不住的开始泛起笑意,转身离去的时候,伍云霭心想:郑氏啊郑氏,多行不义自毙自,坏事做多了,总有这么一天轮到自己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郑氏的食品问题一连几天的都在热搜上,几千万用户集体在网上讨伐郑氏的无良行为和不齿行径。
更有网友甚至扒出了郑远达的陈年往事,抛弃糟糠,求娶富家女,利用糟糠之女勾引有妇之夫糜兵一,破坏人家婚姻,但是倒贴五年却没有扶正等等丑闻,短短几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郑远达带着郑裴和郑依,找到糜兵一的时候,糜兵一正在办公室里一五一十的和伍云霭汇报今日日程安排。
看到郑远达硬闯进来的时候,脸上的寒意让人畏惧,但是现在的郑远达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郑氏一定不能倒。
“兵一啊!”看到布满冷霜的表情的糜兵一,郑远达还是忍不住的在心里颤了颤,“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嗯?出了什么事了?”糜兵一在合起手机之前又看了一眼微信,发现并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提示音,失望的放下,原来以前她给自己发信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心情。
“糜总,别开玩笑了,我们郑氏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您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郑远达还没有开口,郑依忍不住的接口道,言语中的急切之意
“哦,你都说是郑氏的事情了,我又怎么会知道?”糜兵一的心情很不好,手机继续安静的没有任何信息提示。
“糜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现在网上到处都是针对郑氏的帖子和评论……”对于糜兵一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郑依气的直跺脚,真是树倒猢狲散,这几天太多人急着和郑氏撇清关系了,只是想不到糜兵一也会是其中一个。
“糜总,我知道您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上网,但是现在真的要麻烦您帮帮忙,郑氏这次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郑远达拦住怒气冲天的郑依,扯着郑裴上前来,“您看,您和我们裴裴还有婚约在身,要是我们的名声臭了,您的面子也不会好看是不是?”
“恩,郑总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糜兵一懒懒的斜靠进办公椅的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生气。
“糜总,还请您花点时间帮忙解决一下!”郑远达一边说着,一边将郑裴硬拉上前,示意她赶紧说几句。
“兵一,您看,我们家不知道被什么人恶意诽谤,现在是谣言四起,已经波及到你了。”郑裴踟蹰着上前,说话还是温温吞吞的,丝毫没有郑远达和郑依表现的那么迫切。“若是再让事情这么蔓延下去,恐怕对糜氏也会有很大影响。”
“已经这么严重了?”糜兵一轻蹙眉头,“若是会对糜氏产生影响的话,那是应该趁早处理。”
“对啊,那些网络暴徒是不会讲道理和道德的,现在已经把你和裴裴的那点事情都抖出来了,指不定还不会再爆出什么来让大家难堪,所以要趁早处理。”郑裴还没有接话,便又被不甘示弱的郑依给打断。
“你们先别急,我叫秘书进来问问情况再说!”糜兵一拨了内线电话,将严峻叫唤进来。
“糜总是不信任我们吗?”郑依恼羞成怒的顾不得郑远达的各种暗示,跨上前来质问。
“那请问郑小姐,你们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吗?”糜兵一点上一支烟,轻吐了一口烟雾之后反问,语气平静的听不出怒火。
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已经是怒火滔天的征兆。
郑裴就是这个熟知他的人。
“兵一,别生气,依依她是被宠坏了,有些任性,你别介意。”郑裴笑着上前解围,这种时候,她可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郑总,孩子还是自己教的好,自己教那叫教育,别人教,那可就得是教训了!更何况,可不是人人都有闲心来替你教育孩子的。”糜兵一弹了弹烟灰,然后对着刚推门进来的严峻吩咐。
“给你一刻钟,我要看到所有关于郑氏的事情。”
“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严峻就关门出去了。
“郑总,事情我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糜兵一说的漫不经心,让人听着有了不好的预感。
“糜总,我们只是想请您帮忙解决这次的麻烦的!”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要查郑氏呢,不是应该查查这些网络谣言的来源,然后封锁他们,关键时候再发几封律师函来警告一下吗?
郑远达顿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这郑氏可经不住糜兵一的彻查,要是万一查出什么不该查的问题出来,那麻烦可就真的是大了。
“事情不查清楚,我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处理呢?”糜兵一老神在在的靠坐着,两眼时不时的瞄一眼手机。
只见手机屏幕立马闪亮了起来,指尖一抖,将燃着的烟灰抖落到了手背上,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拿起,是伍云霭发来的。
“郑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面谈!”强忍了几次,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窃喜,连带着看到郑家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郑远达的额头上忍不住的开始冒冷汗,一边在心中各种懊悔自己来的鲁莽了,一边又害怕糜兵一真的查出什么东西来。
比郑远达更不安的是郑依,自从自己进郑氏以来,做的实事不多,捅的篓子不少,内部的事情,仗着自己是公司的继承人给强压下来了,原本想着以后慢慢处理,只是没想到现在郑氏被人恶意攻击,各种不堪都被人深挖出来,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很快就会被公诸于众,心里是各种焦急火热。
“爸,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急着去处理一下……”
“现在还有什么比公司更重要的事情?”郑远达也有些上火,这会又不能轻易说离开,要是郑依出去了也好。
“是子健啦,他有重要的事情非找我商量不可!”郑依脑子一动,瞬间想到了好法子。
“很重要吗?”郑远达轻蹙眉头显得不悦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糜总,你看,我现在有事先去处理一下,就先不奉陪了。”郑依见郑远达的态度之后,又壮着胆子和糜兵一开口。
“郑小姐,我劝你还是听听等会我的秘书怎么说的好,否则到时候要是有什么误解的,也可以及时化解,想出更有利于解决问题的好办法。”糜兵一看着两个人演戏,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耐的表现。
糜兵一的话一出,让郑远达和郑依更是坐立难安,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