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那个男人做出的奇怪动作,五秒之后,那个男人竟然一跃而起,从鹰嘴岩上纵身跳下去……大家惊呆了……
“这个人应该是跳海自杀了。”方成说,他去过鹰嘴岩,知道它和大海的落差将近30米,如果人从上面跳下去,十有八九会摔死,即使不死也会被海面撞晕,在海里晕厥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被海水淹死。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吕文理看着王海滨问。
“看什么呀?如果他是自杀的话,我们赶过去也救不了人,何况我们并不能肯定他是自杀。”王海滨回答。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进海里,生还的可能性很小。”方成担忧地说。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自杀,应该是高台跳水运动员在锻炼,别管他了,我们继续喝酒,别让意外的事件影响我们气氛。”既然王海滨这么说,方成就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他们重新坐下来喝酒。
随着时间的推移,桌子的菜几乎被吃光了,王海滨又吩咐管小英再炒两个来,管小英应声而去,一会儿便端上一碟糖醋排骨;一碟清蒸生蚝。
这时大家都把一瓶52度的茅台喝光了,王海滨又拿来一瓶茅台,准备打开,但是被方成和吕文理劝住了,而钱来还想继续喝,但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座的就他一个人是打工仔,他一向自卑内敛,沉默寡言。
“没关系,这瓶酒我们四个人平分,如果喝不完就放冰箱存起来。”王海滨迅速把瓶盖拧开,把他们的酒杯拿过来,把酒倒满,方成和吕文理看王海滨如此盛情,只好接着喝。
他们又喝了半小时,直到把一瓶酒喝光才结束。
大家都说喝多了,有点困,要回家睡觉,王海滨让他们回去了。
吕文理和钱来都是住在江北区东华路,他俩一起打的回家,方成虽然醉醺醺的,但是,他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他走出别墅区,沿着海边向北方走去,他想去鹰嘴岩看一看,他担心那个跳海的人。
海边有一条小路通向鹰嘴岩,左边长满灌木,向缓坡蔓延生长,直到小山顶,右边是无边无际的碧波,碧波上偶尔有船只驶过,清爽的海风从远方徐徐吹来,掀起方成的长发,微醺的感觉十分美妙。
王海滨的别墅到鹰嘴岩大约500米,他走了一会儿,便走到那里,他站在鹰嘴岩上,看见汹涌澎湃的海浪冲刷着坚硬的海岸,海浪飞溅而起,发出巨响,这情景看去让人头晕。
方成深深地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脚步,看着鹰嘴岩下的海面,努力搜寻着那个穿红T恤男人的身影,但是,他看了许久,没有任何发现,他想:莫非那个跳海的人真是一个高台跳水运动员?
他不死心,继续观察着,结果依然让他失望,他只好收回脚步,转身向钻石水岸别墅区走去,因为只有那里才有的士回市区。
回家之后,他睡了一觉,黄昏醒来时,看见窗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忽然想起一句诗: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他觉得今天中午和傍晚的两段时光恍若隔世,就像一场不留痕迹的旧梦。于是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惆怅。
2
杨冰花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把手机攥在手里,不时地拨打着她丈夫罗胜的手机,但是,回答她的永远是那句冰冷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
罗胜是江南区后山工业区永悦服装厂的工人,今年32岁,中等个子,皮肤偏黑,但是五官端正,他为人正直、善良、勤劳,是一个只会默默工作的好员工,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去高档场所消费,非常顾家。
他昨天上午和杨冰花说要去朋友家吃午饭,吃完午饭之后就会回家,结果直到要吃晚饭时,他还没有回家,于是,杨冰花给他打电话,结果无法接通,杨冰花想他可能手机没有电了。
但是转念一想,杨冰花觉得不对,因为罗胜随身携带着充电宝,没电时可以用充电宝充电,手机没有电的可能性极少。而且罗胜对杨冰花几乎百依百顺,诚实真挚,如果手机没电,肯定会借朋友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向她说明不回来吃晚饭的原因。
因为他自从娶了杨冰花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哪怕要迟半个小时回家,他也会先打电话给她,把情况说清楚……所以,他没有回家吃晚饭,让杨冰花变得忐忑不安。
今晚她本来约好和两个闺蜜去歌厅唱歌,因为有个名叫曲倩的闺蜜生日,她要去捧场,但是,罗胜没有回家,她不敢去,因为她有一个6岁的儿子需要人陪伴。
于是,她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罗胜回家,但是,她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剧中,她一会儿拿遥控器不断地换频道,一会儿重拨罗胜的手机。曲倩打了两次电话给她,催她去唱歌,她只好把情况向曲倩说明,曲倩安慰她:罗胜肯定会没事的,不要太过担心。
而她的儿子罗青总是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她一遍遍地回答他,一会儿就回来,搞得她心烦意乱,直到十点半,她才把罗青哄上床睡觉。
她等到凌晨两点,罗胜还没有回来,她感到他可能出事了,于是她拨打110,请求帮助,结果110的接警员说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她只好作罢,但是,她没有一点睡意。
她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到底会去哪里呢?难道他外面有别的女人吗?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可是他月薪才3000元,而她在一个私人旅馆当收银员,月薪更低,只有2800元,因为他俩都只有初中文化,也没有上进心,所以,只能处于社会底层。
在长江市这样沿海发达城市里,他俩的工资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公务员的工资,所以,他们只能住在出租屋里,过着拮据的日子,但是,因为罗胜对她百依百顺又体贴入微,所以,日子充满快乐和幸福。
而罗胜长得不帅,也不会对女人甜言蜜语,种种迹象表明,他不可能出轨,这点她非常自信,那么,罗胜到底去了哪里呢?
她一夜无眠,天亮之后,她就起床给儿子煮早餐,敦促儿子吃完早餐之后,骑着电动车送儿子去上学,看见儿子走进校园之后,她来到了良村派出所,因为她住在良村。
派出所的片警孔帅接待她,她把情况向他说明,但是孔帅说:“对不起,杨女士,如果是成年人失踪,不涉及绑架、故意杀人等刑事犯罪的,以24小时作为时间限制。但如果有证据证明对方可能会有人身安全的危险,或者说是对方可能会受到侵害,比如精神病患者失踪找不到回家的路等,随时都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的,这个是不受时间限制的。而你丈夫罗胜属于前者,所以,立案的时间未到,不能立案。”
“可是,我有强烈的预感,我老公可能遇害了,你们不能不管呀,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把我老公找回来吧。”杨冰花一脸哀伤,几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掉到紫色的连衣裙上。
“你不要太紧张,也许罗胜对你某些行为不太满意,而故意玩失踪,以此来证明你是否在乎他,就像任性的孩子离家出走一样,也许下午就会回家。”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老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她可怜兮兮望着孔帅英俊的脸说。
孔帅看她那梨花带雨的脸庞,动了恻隐之心,说:“这样吧,我带你去田所长办公室,你自己和他说,让他想办法。”
“太好了,谢谢你,孔警官!”
孔帅站起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带着杨冰花向二楼的所长办公室走去,沿着走廊走到最后一个房间,门边挂着“所长室”的门牌,孔帅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杨冰花跟他走进办公室,孔帅轻声地对田雅所长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田雅中等个子,脸膛黝黑,好像长年累月在阳光暴晒一样,今年42岁,五官棱角分明,眼睛又黑又亮,像一颗黑钻石,放着柔和的光芒:“杨女士,你是来报失踪吗?”
“是的,我昨天下午吃过午饭之后,我就联系不上我老公,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他的一点消息,我都快急死了,田所长,您帮我想想办法,把我老公找回来吧,我求求您好了!”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你老公名叫什么?”田雅的声音雄浑厚重,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魅力。
“他名叫罗胜。”
“哦,罗胜应该有带手机出门吧?”
“有啊,他用的是华为10手机。”
“你打电话给他时,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