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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0日是大个晴天,天幕碧蓝透亮,几缕棉絮般的白云在上面悠然地游走,南风温柔地吹拂着大地,多情的大海一望无际,把浪潮一次次送进海岸的怀抱,卷起雪白的浪花。芒种之后的夏日并不炎热,因为小暑和大暑还没有来临,所以气温宜人。
钻石水岸的别墅区,与黄金海岸的别墅区相对应,离黄金海岸别墅区将近10公里,位于市区的东北方。
钻石水岸住的都是新贵,这里的别墅每平方米达五万元,一座别墅最少400平方米,那么,一栋别墅的价钱在两千万以上。这里的风景独特,斜对面是三沙岛,背后是树林茂密的望海山,真正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王海滨住在钻石水岸别墅区108号,位于别墅区的东北角,而且是直面大海的第一排,所以,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便能看见碧波万顷的东海,以及北面的海岸。
北面的海岸大部分都是悬崖,悬崖后面是缓坡,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海风徐徐吹来,摇晃着树枝,发出阵阵松涛,当然,站在钻石水岸是听不见松涛声的,因为那些松林离钻石水岸将近两公里。
今天是周六,王海滨昨天就打电话给方成、钱来、吕文理,请他们三人来他家吃午饭,他们四人是好朋友,其实说是酒友更贴切,因为他们都很好酒,尤其喜欢喝高档白酒。
王海滨的妻子去北京出差了,女儿在西安读大学,儿子读高三,在学校寄宿,家里只有保姆管小英。管小英不仅能做各种家务,还能煮一手好菜,她上技校时,学的就是厨师专业,虽然长得矮胖,颜值中下,但是因为年轻、聪明、勤劳,深得王海滨夫妇的喜爱。今天中午的菜由管小英一手操办。
王海滨坐在客厅看电视,快到11点时,悦耳的门铃声轻快地响起,王海滨抬头看一下挂在大门旁边的屏幕,看见方成和钱来笑着站在门外,他本来想拿起手机,按下安装在手机上的遥控器,把门打开,但是,他转念一想,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拉开。
“哦,你们来了?快进来。”他看见方成和钱来手上都提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王海滨说,“你们太客气了,来我家吃一餐便饭,还要送礼品干吗?”
“小小礼品,不成敬意,请王总笑纳。”方成笑着说,钱来附和着。他们脱下皮鞋,从门边的鞋架上取下拖鞋穿上,走进客厅。他俩来过王海滨家很多次,虽然自己住不上像王海滨一样的大别墅,但是他俩并不自卑,只是心里暗暗羡慕。
一会儿,吕文理也来了,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从来不拘小节,他没有带礼品,这是他为人的风格,他进门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坐在沙发上看英超转播。
钱来不喜欢足球,他掏出手机在看抖音,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微微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表情被方成看见了,便问:“小钱,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他淡淡地回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有就好,我们今天一定要开开心心地喝几杯,不能扫兴哦。”
“这是必需的。”钱来的嘴角旋起浅浅的微笑,两个小小的酒窝挂在他的脸颊上,钱来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今年35岁,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一位,算是他们三人的小弟。
管小英把菜一一端上桌子,桌子摆放在玻璃房内,玻璃房建在大阳台之上,在这里吃饭,可以欣赏美丽的海景,但是,玻璃房只有10平方米,客人少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吃饭。人多的时候,都在大厨房里用膳。
玻璃房摆着一个小圆桌,四把椅子,一个小茶几。管小英从酒柜里拿出四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随后走进客厅,对大家说:“四位老总,可以吃饭了。”
“好的,小英,你辛苦了。”方成客气地对她说。
“不会啦,能为大家服务是我的荣幸。”她说完便去厨房忙碌了。
大家先后走进玻璃房,钱来看见桌子上茅台,惊喜地说:“哇,王总,今天喝茅台呀!嗯,还是1997年纪念香港回归的藏品,让王总破费了。”
“哪里,哪里,我们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大家好好地喝,只要大家开心,不用谈什么破费,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王海滨呵呵地笑着,他今年45岁,是他们中最大的。
于是,大家坐下来,王海滨坐在南面,方成坐在北面,钱来坐在西面,吕文理坐在东面。
王海滨把四瓶酒的盖子都打开,平常他们都是每人喝一瓶,所以,没有人反对。钱来看见桌子摆着七道菜,分别是清蒸肉蟹、烤羊肉、白灼虾、鲍鱼汤、清蒸桂鱼、红烧牛肉、炒菜心,颜色艳丽生动,让人垂涎欲滴。
吕文理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肉蟹,钱来赶紧说:“吕哥,等一下,我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吕文理把手缩回来:“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喜欢炫耀。”
“这不是炫耀,是记录美好的生活,当我老了,可以翻出来看看,回味现在的一切。”钱来掏出手机,对着菜肴连续拍摄,还换着角度去拍,拍了5五分钟之后,大家才开始吃菜。
大家吃过菜,喝过鲍鱼汤之后,王海滨说:“各位兄弟,把酒倒上,我们先喝一杯开桌酒。”大家拿起酒瓶,把晶莹剔透的酒倒在容量为10毫升的高脚杯上,这是专门用来喝白酒的玻璃杯。
大家把酒倒满之后举起杯,伸出手,四个杯子轻轻地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钱来把酒杯伸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很陶醉的样子。过一会儿,他才把酒吸入嘴里,让酒在嘴里回旋十几秒之后,才把它吞到肚子里,顿时,一阵芳香从胸腔升上鼻腔。
钱来喝完之后,把酒倒满,站起来对王海滨说:“来,王总,我先敬你一杯,谢谢你多年来对我的关照和支持。”
“我没有对关照什么呀。”王海滨谦虚地说。
“你借钱给我,就是对我的极大关照。”
“唉,那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可是对我却十分重要,如果不是你借钱给我女儿治病,我女儿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客气了,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可以从很多渠道募捐到钱,比如滴水筹就是个很好的渠道。”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们是不会走那条道的……来,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举起杯,送到嘴边,一口喝下。
“我也干了。请坐吧,我们都是朋友,金钱是买不到友情的,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我能帮到你们,我决不含糊。”他边说,边把目光从钱来的身上移到吕文理和方成的身上。
“是啊,王总古道热肠,仗义疏财,我极为佩服,来,我敬王总一杯。”吕文理说完也站起来给王海滨敬酒。
“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是其实也是一个贪财之人,但是,古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仁不义之财,我王某绝不去贪……吕总,请坐下喝酒。”王海滨示意他坐下。
吕文理点点头坐下,把杯中酒喝光,王海滨也把酒喝光了。接着方成来敬王海滨酒,敬过之后,方成问:“王总,你们的公司经营状况好吗?”
“我们生产的都是一些普通药品,没有什么赚头,今年受新冠病毒的影响,我们的营业额下降了20%,不可能像往年那么赚钱了,不过,还不至于倒闭,但是要勒紧裤带过日子。”王海滨神情有些凝重。
“唉,我们也一样,不,我已经濒临倒闭了。”方成是搞民宿的,第一个季度入住率才10%,根本没有人去旅游,第二季度才有些回暖。
吕文理是搞服装设计的,他们的公司也因为疫情的冲击,受到很大的影响,虽然他是个设计师,不用为公司的经营而烦恼,但是,公司营业额严重下滑,他的奖金几乎没有了,一个月要少拿一万多元。
“好啦,我们不提这些,开开心心地活在当下是最重要的,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大家附和着干杯。这时,王海滨看着远方,他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叫鹰嘴岩的地方,鹰嘴岩是伸向海面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因为形状像鹰嘴而得名,它的下面是巨浪滔天的大海,离海面大约30米。
此时鹰嘴岩上面有一个穿着红色T恤的男人站在那里,双手伸向天空,做出一个V字形,俯首望着大海,似乎想从那里跳下去,他觉得奇怪,于是对大家说:“你们看,鹰嘴岩上有一个人,好像要跳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