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冉冉升起,东方澄红。
打情骂俏间,小魏子驾车已来到了瓮城的瓮北路。
这条街是瓮城的中心,有市场、县政府、伪警局、鬼子的特务机关大楼、大商铺、大面馆、大客栈。
在瓮北路与瓮西路的交界处,有一幢三层楼高的红楼,面积很大,装饰较新,横匾上”。
小魏子放缓车速,低声说道:“娇子,看到了吗?这就是梅花楼。”说罢,他指了指“梅花楼”。
“没看见!”古雅娇目视前方,偏不侧视“梅花楼”,因为她不想去执行小魏子提出的“美人计”。
她是单纯的新少妇,观念很传统,可不愿意当来往穿梭于鬼子军官和汪海之间的“蝴蝶”。
她感觉自己做了这么高难度的间谍事,弄不好,可能自己还会失贞,还会遭鬼子的蹂躏或是汪海的糟蹋。
可小魏子却缓缓地把车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严峻起来,忽然满脸杀气,目露凶光。
古雅娇侧目而视小魏子,奇怪地问:“怎么啦?你是因为我不愿意当貂婵而生气?”
小魏子摇了摇头,仍是侧目而视车窗外的“梅花楼”。
古雅娇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梅花楼”的大门是打开的,一群鬼子官兵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出来。
有的鬼子明显双腿发软,走起路来,身子歪歪扭扭的。
有的鬼子还是醉熏熏的,还需要别的鬼子搀扶。
有的鬼子边走边提裤子。
有的鬼子头晕眼花,扶着墙壁走。
“呜呜呜呼-----挨千刀的小鬼子------你们咋这样欺负我们中国人?你们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呜呜呜呼-------畜生倭贼,你弄了老娘又不给钱-------”
“呜呜呜呼-------阿香,我的好姐妹,你咋上吊呢?咱们命苦,本来就是支女,服侍谁不是服侍?何必为了几个鬼子的欺凌就去上吊?”
“呜呜呜呼------阿花,你死得好惨啊-------有娘生没娘养的倭寇畜生,你娘不是女人呀?你们一个人弄阿花不够,还几个人轮流上?呜呼-----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人渣,弄得阿花大出血,你们死后会变野鬼的------呜呜呼-----”
里面隐隐传来一阵哭声和一阵血泪控诉声。
“他娘的,鬼子把‘梅花楼’当慰安所了。虽然,支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们也是人啊!‘梅花楼’里能有多少支女?这么多的鬼子进进出出,那些支女不死才怪!他娘的,少爷既然碰上了这档子事,就不能不管。娇子,我把车开到拐角处,你呆会留在车上等我,我去做掉几名鬼子之后,马上就回来。一是替咱们的国人姐妹报仇雪恨;二是帮伪警与鬼子制造些磨擦,制造些矛盾;三是现在时候尚早,没有伪警和持枪鬼子巡逻,我有机会去杀这些小鬼子。”小魏子听着那些哭声,再看看脚步飘浮的那些鬼子从“梅花楼”里出来,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愤然地大骂那些鬼子,又吩咐了古雅娇一句。
他骂完,侧目而视古雅娇时,发现古雅娇已是满脸泪水。
“不!我为什么要留在车内?我为什么就不能杀鬼子?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要找机会杀那些没天良的小鬼子。”古雅娇声泪俱下,甚是悲愤地质问小魏子,还从腰间取下了剌刀。
“那好,我把车开远些。呆会,做掉几名鬼子后,咱们再步行回车上,免得鬼子怀疑咱们的车。”小魏子见状,便点了点头,吩咐她几句,继续驾车往前走,拐个弯,将车停进一条胡同里。
小魏子也不熄火,推开车门便下车,边走边取腰间的剌刀。古雅娇从另一侧车门下车,已经手握着明晃晃的剌刀。
两人一前一后,扑向瓮北街与瓮西街的交界拐弯处的两名鬼子,各从身后伸手,各搂捂着一名鬼子的嘴巴,各用剌刀横抹一名鬼子的脖子。
手起刀落,真象割鸡脖子一样。
“唰-----唰------”
“嗤嗤-------”
利刃划过,两名鬼子咽喉即断,各自溅血,翻着白眼,身体抽搐着,萎倒在地上。
小魏子松开一名鬼子,又朝前面蹑手蹑脚地走去。
而古雅娇横臂松开那名被她所杀的鬼子时,看到鬼子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张着大嘴,脖子溅血,浑身抽搐,她竟然一阵害怕。
她双腿哆嗦,想往前走,跨步去追小魏子,却抬不起腿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之前仅看过小魏子在玄武湖别墅杀浅仓荒井及其部属,但是,亲手杀鬼子,终究是她的第一次。
她刚才是满腔怒火,出尽全力。
此时,看到鬼子的死状这么惨,心地善良的她竟然慌神了,害怕了。
小魏子走了几步,不闻身后脚步声,不由一怔,回转身来,看到古雅娇一手握着染血利刃,一手捂着她自己的胸,低头望着垂死挣扎的鬼子而哆嗦。
他见此情状,心头既气又好笑,赶紧回身,单臂抱起古雅娇就跑,穿过一条小胡同,再拐回大胡同,拉开车门,将她放回副驾驶室里。
然后,他上车踩油门就走。
古雅娇兀是呆愣着,眼神有些呆滞。
小魏子赶紧劝慰,侧目而视古雅娇,含笑地说道:“娇子,好了,别害怕,有我在呢!再说,你刚才杀的也不是人,是鬼子!这鬼子就象一条毒蛇,你杀了一条毒蛇,那就是为民除害。你杀鬼子,就是为民办好事,办实事。你是巾帼英雄,你就是当代的貂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