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东院还藏着两个牌位。
薛度雁看着成国公夫人齐氏的牌位,又想到祠堂的小隔间里出现的齐氏的牌位,这两个齐氏到底有没有关系?
“怎么伯母的牌位会摆在东院?”她喃喃说道,没注意到脚下蹲了一只黑猫。
“喵~”黑猫蹲在她的脚边,抬起头叫了一声,伸出爪子要往她身上扒,被江九重抱了起来。
江九重盯着两个牌位,和薛度雁一样想不通这个齐氏和他的生母齐氏的关系。
把猫放在一旁,和薛度雁给两个牌位上过香,又跪下磕过头,才抱着一直乖乖趴着的黑猫离开。
黑猫任由江九重抱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江九重,又看看薛度雁,圆溜溜的眼睛来回转动,那可爱的模样让他们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们养她吧?”江九重摸着黑猫的脑袋,扭头问薛度雁。
薛度雁没反对,伸手摸了黑猫一下:“好啊,那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就叫棉棉好不好,棉花的棉。”
这个名字让江九重忍俊不禁,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叫棉棉,倒也有趣。
棉棉喵了一声,在江九重的手心舔了两下,又把脑袋靠在他的怀里。
还没回到九华斋,棉棉已经睡着了。她小小的身子缩在江九重的臂弯里,直到江九重将她放下,她才醒了过来。
中午没吃多少,此时江九重和薛度雁已经饥肠辘辘,让窦大娘做了素斋过来,拨了一点给棉棉,见她一口一口地吃得很香,他们才放下心来。
才吃了两口,薛度雁就端着碗想起了事情。
“杳杳?”江九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薛度雁吃下一口饭,把碗筷放下,托着下巴说道:“我只是在想,东院的齐氏与祠堂里的齐氏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两姐妹,一个为妻,一个为妾。”
他们没注意到,提到齐氏的时候,黑猫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我们慢慢查,总会查清楚的。”江九重也想知道答案,很明显家中长辈是知道的,可他们却不愿意多说。
如妈妈端着甜汤走进来,看见桌上有只黑猫,笑着问道:“主子从哪儿抱来的猫,看着倒是精神。”
薛度雁让如妈妈坐下,“妈妈,我有事想问你。”
“你知道齐氏吗?”
如妈妈先是一愣,随后看了江九重一眼,“大奶奶怎么突然问起齐氏来了?”
“今天去祠堂给大老爷上香,老太爷让我们也给齐氏上一炷,说齐氏是大爷的生母。如妈妈,不知你对以前的事情知道多少?”
其实如妈妈知道得不多,她进成国公府的时候,齐氏已经去世了。
还没满月的江九重跟小猫儿似的,抱在她怀里轻飘飘软绵绵的,生怕把他抱疼了。
她一直都当江九重是彭氏的亲生子,从未怀疑过。
皆因当时彭氏闭门不出,她还以为彭氏生产伤了身子要静养。
后来江九重满月,彭氏就将他抱到自己身边,除了喂奶其他事情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直到江九重两岁的时候,彭氏有孕,足月后生下了江屹帆,江九重就从心尖尖变成了心针针,扎得彭氏看一眼都觉得疼。
江九重离开彭氏身边之后,就再也没人帮他过过生辰,五岁那年他哭着问彭氏,为什么弟弟有生辰日,他却没有。
彭氏将他推开,恶狠狠地对他说:“过什么生辰,你害死了你娘,还有脸过生辰?”
五岁的江九重不明白,明明娘就在他的眼前,为什么娘会说娘死了。
如妈妈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国公府还有齐氏的存在,可她不敢告诉江九重,一瞒就瞒到了现在。
江九重吃饱了,端来茶水漱过口又问:“那妈妈知道......她娘家是谁吗?生前又是什么身份?”
时间过去太久,如妈妈当时也只知道一点点,她回忆了一下才道:“听说是城西齐秀才的大女儿,又听说是广府那边逃难过来的孤女。奴婢并未去证实,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
广府那边太远,要证实的话先去城西看看,最好是去过城西以后再派人去广府查探。
“那妈妈可知道齐氏的闺名?”
“不知道是叫齐敏还是齐萱,府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明令禁止过不许再提,我实在是只知道这些。”
她也是在小隔间给江九重喂奶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听到国公爷和彭氏提起过齐氏,吓得她不敢睁眼。
饭毕,女使收拾了桌面,棉棉懒洋洋地躺在桌上睡觉,垂虹手里缝着一张毯子,说是要给棉棉做窝的。
“姑娘,您说要看《归山云集》,奴婢问大姑娘借来了。”寒侵拿着一本书过来,交到薛度雁的手上。
薛度雁翻开书本,靠在江九重身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简大年及弱冠未娶,无子而逝。其父忧其后继无人,令其次子娶二妻,兼祧两房......】
兼祧两房?
薛度雁刷地合上书本,好像之前不理解的现在统统明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江九重不是庶子,而是大房的嫡长子。
然而,既然江华安是兼祧两房,齐氏生下江九重之后,为何会叫彭氏为母,而齐氏不得出头?
薛度雁将自己的猜测和江九重说了,江九重想到东院那两个牌位,面色有些不好看:“也就是说,东院齐氏的牌位与祠堂齐氏的牌位是同一个人?”
他们仍然不懂,兼祧两房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国公府遮遮掩掩,就像做了亏心事儿一般。
“不如我们先去查一查齐氏的身份,确定之后再问老太爷他们?”
江九重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只有刚刚还盯着江九重看的棉棉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尾巴一摆一摆的,看上去十分惬意。
隔天上午,薛度雁和江九重就去了城西,问了许多人,才问到齐秀才的家中。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瘦老头,看见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眼中的警惕稍退:“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