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妾啊?
好好的一个官家女子,还是个嫡女,筹谋一场,最后只能做妾,图什么呢?
薛度雁甩了一下脑袋,撇开自己的思绪,又问道:“福柔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以前她是真心对待周惠宜的,却没想到自己的二哥被她这样算计。
卫巽玉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吗?这几天因为姓周那女的,饭都吃不下。照我说啊,周惠宜就是个灾星!”
被骂为灾星的周惠宜得知自己只能进国公府做妾之后,气得砸了整个屋子,最后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辛辛苦苦,豁出脸去不要,筹谋一场不是为了做妾的!
熊氏被周惠宜的事情闹得疲惫不堪,刚刚又传来消息,说老爷新收了个姨娘,宠得跟什么似的。
要不是因为她给周显仁生了一儿一女,只怕她都要下堂了!
见女儿又哭了起来,她再多的心疼也被磨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哭?”
周惠宜的哭声一顿,坐起来说道:“我又不是单单为了我自己,要是我能嫁给江二哥哥为妻,就凭成国公在陛下跟前的地位,父亲往上升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还有哥哥,要不是因为父亲被贬连累了他,他也不至于离开鹿鸣书院,屈就在......在那种小书院念书!”
提到儿子,提到鹿鸣书院,熊氏就憋屈,怒道:“你父亲被贬是因为谁?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人将痨病带到燕京,还被查了出来!”
“娘!”周惠宜没想到现在母亲倒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她的身上了,“当初不是你先让人指使花大娘,让她在人群中制造恐慌的吗?我要不是为了给你描补,怎么会出那样的主意?”
熊氏捏紧了帕子,当初的确是自己先挑事儿的,女儿也是为了给她擦屁股。只是没想到对方棋高一着,自己全家都没得到好处。
思及此处,她也没心思与女儿继续吵下去,苦口婆心地说道:“不论如何,现在得以进成国公府的大门,不管是妻也好,妾也好,总算是进去了。难道你真的想让你爹一根白绫将你勒死,或者让你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成?”
女儿出了事,老爷整天摆臭脸给她看,怪她没教好女儿,败坏了家里的名声,让其他几个待字闺中的庶女嫁不出去。
周惠宜不说话了,只要她嫁出去了,其他人她才不管。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抓住江屹帆的心,说不定能哄得他抬自己为妻呢?
在周惠宜还在幻想自己能做江屹帆的正妻时,江九重已经和薛度雁讨论请旨赐婚的事情了。
他倒是想直接去宣德帝跟前请旨,可宣德帝是薛度雁的亲伯父,又是刚找回来的沧海遗珠,说不定不会同意将侄女嫁给他呢!
薛度雁听了他的嘀咕,笑道:“现在不是他们愿不愿意,是我愿不愿意!”
原本薛度雁不排斥再嫁,她对江九重也很有好感,最近那点好感好像有慢慢变成了些许心悦。
可是心悦归心悦,愿不愿意嫁给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成国公府即将多出一位爱作妖的周姨娘,她可不想和周姨娘整天见着面斗来斗去。
之前两人在繁花阁谈过之后,薛度雁也默认了将来会嫁给江九重,在她看来,反正这辈子两位父亲和母亲说不定也会帮她物色未婚夫婿。
与其嫁给一个陌生男子,还不如嫁给江九重,起码两人相对熟络些,但是现在嘛......
江九重一听薛度雁的话就急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我都想好怎么娶你过门了......”
薛度雁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不禁摇头失笑,“一开始没反对,可女人都是善变的呀,况且,江二公子即将要纳周慧宜为妾,难道你想我在成国公府和她斗个天翻地覆?”
“这有何难?凭你的心智和能力,收拾一个妾室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要是你不想跟她斗,咱们就去北疆。北疆的风景也不错,我带你去看看羊群和骆驼,还有许多北疆的美食。”
薛度雁笑眯眯地看着江九重,在外人面前老成持重的他,如今才有了几分少年意气,像个小孩子似的。
见薛度雁只管笑不说话,江九重委屈巴巴地垂下头,“凭什么因为二弟要纳妾,我媳妇儿就跑了?又不是我纳妾!”
“好了!”薛度雁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点头道:“那你去我家拜访过,就去请旨赐婚吧!”
江九重眼睛一亮,高兴得将刚倒的茶水一饮而尽,被烫得龇牙咧嘴,还强笑着对薛度雁说道:“那我现在就去。”
“好。”薛度雁没有拦他,看他开心得像个得了糖葫芦的孩子,心中不由感叹:小公爷一直都是这样纯粹的人,不知前世他为何会英年早逝?
等江九重带着重礼拜访过薛氏和杨氏,还有瑞亲王和徐氏之后,除了睿瑞亲王夫妇不满他们拐走了刚认回来的女儿之外,他和薛度雁的亲事得到了大力支持。
江华安得知江九重给自己找了门亲事,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没有父母之命,你敢私自定亲?”
江九重快速避开他喷出来的茶水,面上看不清任何情绪,“薛姑娘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同意了,这不算是私自定亲吧?”
江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你说谁?薛姑娘? 是那个曾经嫁给过假安宁侯的商户女?”
江九重面色不变,眼底却划过一抹不悦,“祖母说错了,薛姑娘如今不是商户女,是瑞亲王府的女儿,陛下亲封的宝宁郡主!”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同意!
江老太太满心不喜,原本她在品桃宴看中的薛度雁,就是图她身世低微又是再嫁之身,配给江九重正好。
如今薛度雁摇身一变,从商户女一跃成为尊贵的小郡主,这样的身份嫁进成国公府,江九重岂不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