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绮不知道是不是怕露出破绽,借口裙子划破了急匆匆地离开了薛家。
在她离开一个时辰以后,有个小厮来到薛家找沈听珏,说是陛下召见。
薛言和杨氏心有疑惑,侯爷如今身上并无差事,说事务繁忙也不见得。
况且就算是忙于事务,陛下也该知道如今是侯爷的新婚日,怎么好婚假没结束就召见呢?
莫不是陛下准备给侯爷寻个差事不成?
薛怀云没想那么多,喝下一口汤之后问道:“姐夫,陛下这时候找你,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我记得姐夫现在赋闲在家,没有差事在身啊?”
沈听珏听得脸皮一抖,脸色十分难看,他有没有差事这件事情真的不用说出来。
唯有薛度雁满脸平静地端着饭碗,小口小口地往咬着弟弟刚夹过来的青菜。
待把青菜吞下去之后,她满足地喟叹道:“这寒冬腊月的先吃口绿的可真不容易。”
杨氏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你夫婿都准备跑路了,你还有心情吃。
“娘,你看着我做什么,快吃啊!”薛度雁给爹娘夹了一筷子菜,转头看见沈听珏脸色似乎不好,不解地问道:“侯爷,不是陛下召见吗,还不走?”
沈听珏:“……”
一口饭菜没吃上的沈听珏只得放下碗筷,跟着那个小厮出去了。
出去之后暗自责怪传话的小厮,没有一点眼力见,怎么也该让他吃完饭再说,满桌的菜呢他一口没吃着。
等沈听珏走了,薛度雁才放下碗筷,露出一抹冷笑。
薛怀云清晰地听见了,诧异的问道:“姐,姐夫被陛下召见,你不高兴啊?”
薛度雁的声音冰冷,当着娘家人的面也没遮掩:“什么陛下召见?不过是些男盗女娼的腌臜勾当,扯了陛下来当遮羞布,也不怕脑袋搬家!”
薛家人一惊,正欲细问,就听女儿吩咐道:“垂虹,找个面生的小子远远跟着,看侯爷去了何处,跟仔细些!”
垂虹应声而去。
“杳杳,你的意思是,侯爷外头有人了?”薛言沉着脸问道。
薛度雁嗯了一声:“一直都有!”
薛家人大吃一惊,连菜都不夹了,薛言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侯爷还养着外室?他不要命了?”
大盛朝的律法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安宁侯这是想做什么,知法犯法?
薛怀云气鼓鼓地拍下筷子,站起来就要出去:“我去找他!”
刚成亲就养起女人来,以后可还了得?
“找什么?”薛度雁拉住他,又安抚住两老:“爹娘,你们放心,侯爷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杨氏见薛度雁似乎有了什么打算,也没再细问。只是满桌的菜没吃两口就气饱了,吩咐下人把饭菜撤了,又上了热乎乎的桂圆红枣茶。
薛怀云不想喝,对杨氏说道:“娘,能不能每次饭后都喝这么甜的茶水呀?”
都喝腻了!
“你姐爱喝,你不喝就放下!”杨氏还没说话,薛言就一眼瞪了过去。
弱小又无助的薛怀云愤愤地低下头,嘟囔道:“偏心!”
薛度雁摸了摸弟弟的脑袋,让晚照另外沏了一壶消食的茶水来,是他小时候喝惯的:“喏,喝吧!”
薛怀云这才没眉开眼笑起来,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在姐姐掌心下蹭了蹭,开心地说道:“还是姐姐疼我。”
杨氏见儿子像从前在别家看到的小狗一样,就忍不住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姐撒娇?”
过了小半个时辰,垂虹派去的人回来了,却是脸上带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垂虹见了忙走上去将他扶着,惊呼道:“大贵,你怎么带着伤回来了?侯爷呢?”
大贵哭丧着脸,脸上的伤还在渗血,说话也不那么利索:“垂虹姐姐,你交代的差事我办砸了。我远远地跟着侯爷,没走多远呢,就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人驾着马车挡住了去路……”
原本他可以驱赶马车绕一边走,可对方非说他碰伤了他们的马,让他赔钱还不止,还揍了他一顿。
垂虹惊疑不定地去看薛度雁:“姑娘,那伙人莫不是侯爷的人?”
薛度雁也有些奇怪,大贵只是商户人家的下人,平日里也没听说他闹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寻仇应该不太可能。
难道真的是沈听珏的人?
“垂虹,拿五十两银子给大贵看伤,剩下的大贵自己留着,你再让人去打听一下那帮是什么人。”薛度雁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伙人究竟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还是沈听珏圈养的下人,这还有待商榷。
大贵低着头,没接垂虹手中的钱袋,羞愧地说道:“奴才办砸了差事,没脸拿姑娘的钱。”
“给你你就拿着,被人打伤了,还自己掏了不少银子吧?难不成你打算自己白白掏那笔银子?”垂虹把钱袋硬塞进大贵的手里,又让他去看大夫,他才把钱袋拿到手里。
大贵转身想走,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又扭头说道:“姑娘,奴才被他们按着打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们的手心有一层茧子,尤其虎口的位置,茧子可厚一层。”
等大贵退下了,薛度雁陷入了沉思。
什么人手心会有茧子?是常年拿兵器练武的人。
那帮人既然是长期练武的,想来武功不弱,为什么会去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下人?
“爹,娘,天色不早了,我该回侯府了,我改天再回来。”
杨氏有些不舍,拉着她的手不放:“嫁了人的姑娘,哪能说回就回?不如今晚在家睡吧,明天一早我让怀云送你回去。”
薛言也舍不得女儿,听杨氏留女儿住下,忙道:“哪有新妇回门在娘家睡的,让侯府老太太知道了,怕是要对杳杳不满了。”
薛度雁见母亲抹眼泪,能哄道:“娘,你放心,以后我还能回来的!”
长长久久地回来!
杨氏也没信,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就是别家的人,以后再想回来可不容易。
薛言和杨氏带着儿子将薛度雁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拐了弯再也看不到,他们才转身回了院子。
晚照见薛度雁闭着眼睛,心知她是在想刚刚的事情,小声问道:“姑娘,大贵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帮人恐怕是来路不明,不知是何底细。”
薛度雁睁开眼睛,正想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道吵嚷声。
她微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到一张熟面孔:“他怎么会被人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