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野利横刚刚走到城墙台阶口。
他肥胖的身躯从城墙台阶上,翻滚而落,摔得脸青鼻肿,头破血流。
罗诚反手摆摆手。
又有两名亲兵跑下城墙台阶,扶起了野利横。
四名兵丁抬着野利横父子,回归野府。
王氏和野利菁又吓得哀嚎而哭。
城外。
李迁蓦见罗诚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城楼上,已经受惊,已经发呆。
幸好,他的数名侍卫,将他撞倒,将他捂在地上。
数名侍卫层叠在李迁身上,替他挡箭而死。
热烫的血水,瞬间染红了李迁的铠甲。
数百亲兵举着盾牌过来,将李迁笼罩其中。
李迁悲哀地掀开数具尸体,爬起身来,抹抹满脸的血水,颤声下令:“又中计了,撤!撤!”
他在盾牌兵的掩护下,跳上战车,吓得急急率部而退。
兵败如山倒。
他的兵马瞬间又相互踩踏,死伤一片。
郭振山又连声大吼:“放箭!放箭!”
“嗖嗖嗖……”
“啊啊啊……”
“嗖嗖嗖……”
“啊啊啊……”
李迁所部大军,纷纷转身逃跑的时候,又纷纷背心中箭,又在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中,倒下了一片。
兵器、弓箭扔弃了不少。
郭振山看到敌军跑远,便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打扫战场,收拾兵器和弓箭,烹煮死马,将士们饱餐了一顿
……
李迁在逃跑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罗诚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到了灵州城呢?
难道,老子又被罗诚骗了,罗诚根本就没去找怀远镇?
他逃回银州,下令将之前献计的谋士荀喜处死。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罗诚攻下怀远镇,将怀远镇抢掠一空,又连夜乘船,回渡黄河,巡视龚平的伏击点,让野利颜去找国丰。
接着,他找到了龚平。
他对背靠大树的龚平说道:“龚坛主,你们也撤吧。我得马上赶回灵州去守城。不然,我怕李迁大军会连夜攻城,郭右使仅和野利多二将守城,恐怕不是敌军悍将对手。”
龚平很是惊愕,问:“禀教主,这里不用伏击了吗?”
罗诚笑道:“龚坛主,你已经挖好了坑道,又在坑道里埋了暗器。敌军就算会来,也会死伤一片,所剩下的残兵败将,都吓跑了,何须你部作战?去增援薛老坛主吧,那边是李乾必经之地,李乾武功高强,我怕薛老坛主拦不住李乾。”
龚平闻言,感觉言之有理,便率部去相助薛临和冬梅了。
罗诚随即策马回灵州。
他有“绝影”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即便他是在李迁大军的背后,也一样能赶在李迁的前面回到灵州城守城。
其实,罗诚此时也不敢出城与李迁作战。
因为李迁兵马太多。
还是守城要紧。
至于他吼着要开城门出战,无非是吓吓李迁的。
果然,他忽然出现在灵州城头上,吓退了李迁。
随后,罗诚让野利多和郭振山继续守城。
他抱着“嘟嘟”,走下城墙,策马回归野府。
郭赢率五百兵丁,包围了野府。
野府里的丫环、奴仆刚刚给野利横父子包扎好伤口,看到罗诚来了,郭赢又带着众多兵丁握刀握剑的进府,吓得纷纷躲开。
野利横父子躺在逍遥椅上,浑身系着绑带。
绑带上,还有血渗出。
他们脸如死灰,目光无神,垂头丧气,生怕罗诚此时会剁了他们父子俩。
王氏急急跪在地上,哭道:“贤婿,哦,罗将军,饶命啊!小儿无知,冲犯将军了。”
罗诚伸手扶起王氏,笑道:“岳母大人,人前人后不一样。刚才,在城墙上,野利银行刺于我,我没吭声。现在,关起门来,一家人了,此事就算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民女往后会教诲好无知小儿的,一定会的。”王氏稍稍放心,抹抹泪水,连声作保,浑身仍然哆嗦着。
罗诚扶她坐好,带着“嘟嘟”,进入了野利菁的房间。
“啊?你回来了?”野利菁又惊又喜,扑入罗诚怀中,激动落泪。
她真怕罗诚弃她而去。
她又怕野利银因为行刺罗诚而全家被罗诚报复。
这两天,她的美好生活全然无存,只剩下害怕和恐惧包围着她。
这两天,她脸上的泪水都没干过。
罗诚推开房门的刹那间,能清楚地看到她满脸的泪痕。
他还能感觉到怀中的野利菁在哆嗦,在发抖。
他伸手捧起她的脸,内疚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令兄之事,过去了,我也不会那么小器,那么记仇。咱俩过好咱俩的小日子。”
野利菁惊喜地反问:“真的吗?真的吗?”
她如梦似幻。
“嗯!”
罗诚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去解她的罗衣……
有“嘟嘟”守着,这一晚,罗诚搂着野利菁,睡得格外香甜。
昔日一早,罗诚醒来,回归州衙。
他经过厅堂,喝问奴仆,方知野利横父子已经放心出城巡视金矿了。
野利铁率残部潜回面壁山,求见野利横。
野利横狼狠地抓捕并斩杀野利铁。
他们父子俩随即收编野利铁残部八千余兵马,整军待战。办完这一切,父子俩坐于山洞前。
野利银手抚伤口,对野利横说道:“阿爸,现在咱父子俩已经拥兵一万余人马,接下来,罗诚能否帮忙夺取某城池,就全看你的了。”
野利横骂道:“你呀,就是猪脑子,你昨夜惹罗诚干什么?你找死呀?李迁、李棒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凭你?”
野利银不服气,悻悻地说道:“他占了我妹妹,老子就不服气,老子就要拿到回报。哼,不然,我与他誓不两立。”
野利横又气又怒,却忽然间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野利银给他忽然发笑,笑蒙了。
他不解地问:“阿爸,你笑啥?很好笑吗?你的女儿被人占了,这口气,你吞得下去吗?”
野利横太胖了,笑久了都喘。
他气喘吁吁地笑道:“哎哟,老子笑你太像阿爸了。你呀,真势利!比你老子都势利!”
野利银笑道:“哈哈,那证明,我是你亲儿子。”
“哈哈哈哈……”
父子俩又大笑起来。
灵州城。
曹延明半夜来降。
郭振山让亲兵犒劳曹延明部,顺便偷放九义丹给曹延明部,给曹延明部服食九义丹,迎曹延明进城歇息。
罗诚回到州衙。
郭振山领着曹延明来见。
曹延明跪在罗诚跟前,抱拳拱手,说道:“罗将军,恳请你收留末将。末将也是中原人,与你算起来是宋国同乡。现在,末将得罪了巴尔乌龙海,也得罪了李迁,无路可逃,无路可行了。”
他说罢,拜倒在地上。
罗诚附身,扶他起来,笑道:“老乡啊?太好了。行,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们已经接受了宋国的招安,算是宋国的官员了。你暂时跟着秦志光秦大人,委屈你跑跑腿,他会教你如何做官?如何统兵?如何管治一座城池?如何为民众办些实事,取得民心。至于你的官衔,我会呈报给朝廷。等朝廷发来文书,我才能给你正式的官衔,请你理解。”
“理解!但盼能跟着罗将军。末将不在乎什么官不官的。末将本来就是宋国的逃犯,因犯命案,才逃难至此,好不容易拉起一支队伍,但是,在夹缝中生存,很是艰难。”曹延明激动万分,抱拳拱手,连声道谢,也说出了实情。
他年约三十,身材魁梧,满脸络须,颇为刚猛。
罗诚牵着他的手腕,拉他到楠木椅子上落坐,笑问:“哦,你在宋国,犯了什么事?”
曹延明不好意思地低地下头来,可能有所犹豫,蓦然又抬起头来,红着脸,说道:“让罗将军见笑了。说起来,此事与罗将军有关,与那子虚乌有的藏宝图有关。”
罗诚哈哈一笑,说道:“没事。都过去了。罗某不也没事吗?幸好那子虚乌有的藏宝图。不然,我现在也不可能拥有兵甲数万,也不能扬名天下。现在是闲聊。你说说详情,如何?”
曹延明哈哈大笑起来,笑道:“罗将军,你真豪爽!曹某也是爽快人。只不过,来到夏国之后,为了求生,常常笑不起来。哦,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他随即说起了一段往事:
十年前,曹某刚出师门,来到龙泉山庄打抽风,从此就被华天刚和林仲秋给骗了。
曹某为此奔波江胡,搜寻那藏宝图下落,风霜『露』宿。
唉,曹某家境本来就不好,身无分文之际,就想到了盗窃抢劫。
于是,曹某就在狼山上,干了一票。
结果,那狗贼,竟然是告老还乡的朝廷官员刘阅。
此贼告老还乡,回安县老家,奴仆颇多。
曹某以为不堪一击。
岂料,他的奴仆之中,有不少是保镖护院,武功不弱。
唉,曹某发现不妙之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惭愧啊!
曹某被打翻在地上,门牙也被打掉了。
至今,曹某两颗门牙还缺了。
就这样,曹某被关进了安县的牢狱里。
牢狱里有几名汉子,犯了同样的事情。
曹某挨揍半年,不敢吭声,但是,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他们看到曹某体格还可以,就联络曹某,一起越狱。
事后,我们一起逃到了夏国来。
经过求爷爷,告乃乃的,谋得一块地,渐渐的,拉起了一支队伍。
咱这支队伍,基本上都是来自宋国的逃犯。
所以,也彪悍,打起仗来,不怕死。
先前的几个头战死后,曹某就成了这支队伍的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