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
章嘉许要么不撒娇,要么撒的顶好,傅菁雅概念里的章嘉许经常是凶巴巴的,哪会这么说话。
田一晨回答说:“也困。”
没二话,章嘉许捞起田一晨就撤了,“晚安,两位。”
从2号楼到1号楼要走一条鹅卵石路,暖色的太阳能地灯照着路,章嘉许一路抱着田一晨走得很快。
房间里特别安静,整栋楼都特别安静,直到田一晨听到卫生间响起水声,田一晨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面对章嘉许家里乱哄哄的场景。
往前想想都觉得累,他自然是更加辛苦了,头安安稳稳放到枕头上,田一晨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终于结束,太好了。
另一栋楼里的秦年开始收拾桌子,余光里的女孩在擦手,很晚了,秦年希望她什么都不要问,不然也许会忍不住在半夜暴躁。
“阿年——”
秦年说:“洗洗睡觉吧,明天带你去玩。”
“田姐姐是残疾人?”
秦年背过身皱了皱眉,就知道她忍不住会问,“不算。”
“你们以前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呀?嘉许哥家里好复杂啊!”
傅菁雅问这些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秦年很想省略掉那部分事,“因为我以前是个混蛋。”秦年认真地看着傅菁雅,“还因为我们都特别痛苦,我们太小,然而很多事就在无能为力的年纪里发生了,你不懂,就最好永远也别懂。”
傅菁雅觉以前得秦年很多时间都是“二货”,但以后不会了。
“我去洗澡……”傅菁雅努了努嘴,“我以后不问了,你别生气。”
秦年擦干净桌子,“跟你生什么气,你就小姑娘一个,什么也不懂。”
傅菁雅去洗澡,秦年打开了行李箱,三年来的东西全在箱子了,逃亡了三年还是得回来。该面对的事只不过因为时间冲淡了一些情绪,没想到第一天就撞上了。
凉亭里的佟于芳说:你爸死之前就病了你知道吗?
秦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佟于芳说: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连那个要死没死的小子都知道。
秦年走近了几步,死死盯着佟于芳,说:继续说。
佟于芳说:那笔钱你知道的吧,不是你的就吐出来,不然你们一家吃相未免太难看。
秦年反手一巴掌,说:有你难看?
佟于芳不怕秦年,站起来反击,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限制了力道,说:你爸也真是,有病就直接跟章建凯开口就是了,章建凯心肠很软的,就算你爸骗了他一辈子他也不会忍心见死不救的,你看他是不是很蠢?
秦年知道关于账本的事,章家父子也早就知道父亲是盗窃案主谋,逍遥法外十年,但是父亲的后事是章建凯一力办的。
大概念在罪不及幼子吧。
秦年只能责怪自己当时太无知,竟然永远都是最后知后觉的那一个。
当佟嘉鸾靠近黄羽威的时候无所作为,只是把事情丢给了章嘉许,还相信黄羽威是个好人,要是挺身而出找到黄羽威也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当章嘉许重病的时候都没能帮他什么,他出不去,整个人散架一样躺在床上,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想知道田一晨和黎岸的消息。
当章嘉许回到学校的时候也没护着他,只顾着应对自己焦头烂额的日子,因为家里有个整天寻死觅活的妈,好几次他想求助什么的时候都没时间好好听。
秦年难过地不能呼吸,脑海里闪现那个站在操场上吹着风的孱弱少年,他看着班里的人在跑步,在打篮球,他走了几步走不动了,一个人坐在香樟树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