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握了握拳，何止是丢了腿，“是，都是他们做的。”
“有些事儿啊得时间长一点才能看明白。你们都还小呢，我呢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做不了主，老了就更不敢做主了。你们这辈的孩子最会给自己做主了，大人说的听不进。”
章嘉许忍不住要给老太太点赞，她看得通透，“奶奶说的对，我就是一意孤行惯了，没人能管得了我，这不是撞墙了嘛，还害了飞哥。”
喝了半杯水，一直等到宝树洗好澡，穿着暖融融的睡衣出来，小家伙抓了抓头发，对梁云华说：“吹吹，呼呼。”
章嘉许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怎么这么会说呢？”
宝树听不太懂，就傻乐。
“宝树，嘉许爸爸要走了，我们明天见好不好？”
宝树看看妈妈，梁云华说：“你跟嘉许爸爸说好。”
宝树说：“好。”
“宝树再见。”
“biu~”宝树给章嘉许来了个飞吻，然后摇了摇手掌。
离开后章嘉许去了紫荆园，到门口都没敢敲门。已经八点多了，说不定Tina已经睡了。
章嘉许想着算了，还是走吧，多讨嫌啊。
刚想走，门打开了，是章建凯。
“家里有监控，我就想看你能在这儿杵多久。”
Tina就站在章建凯身边，抱着他的腿，没出声，章嘉许还期待她能像宝树那样张口就叫一声，叫什么都行，傻逼都行。
章建凯对Tina说：“宝贝儿，叫他声哥哥。”
Tina怯怯地叫了声：“哥哥。”
章嘉许傻愣着没回应，章建凯戳了下他的肩膀，“我闺女都叫你了你不回应一下啊？”
章嘉许从书包掏出个工艺品店买的皮卡丘，浑身透着穷酸劲儿的皮卡丘，跟钓娃娃机里头的差不多，章建凯要昏过去，“她都没看过这动画片，你不知道喜羊羊吗？”
Tina倒是不嫌弃，拎着皮卡丘的尾巴就走了。
章建凯问：“是你进来还是我出去？”
章嘉许往房里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其他人，Tina坐在沙发看动画片《猫和老鼠》。
“你小妈不在，还在加班呢，就我跟你妹妹。”
章嘉许脱了鞋走进房，章建凯轻轻地把门关上了，“吃了吗？”
“吃了。”
“什么时候回的，住哪啊？”
章嘉许没坐下，看着章建凯去热牛奶，又拿了奶瓶给Tina。
“今天上午到的，住山里，瑶梧村。”
“要请你坐吗？”章建凯指指沙发，“请坐吧。”
章嘉许和Tina面面相觑，Tina看他有点奇怪，“哥哥，这是什么东东。”
“十万伏特，皮卡皮卡，皮卡丘。”模仿的卡通音，挺逼真的。
章建凯没忍住笑，把牛奶放在茶几上，“给你的，怎么的，我们俩聊聊？”
章嘉许点点头，“聊。”
父子俩对面对坐，完全不知道聊什么，章建凯带头笑了，他一笑章嘉许觉得后背发凉，也只能笑笑，觉得自己傻透了。
章建凯问：“你还挺好的吧？”
“挺好，你呢？”
章建凯笑笑说：“还行，就是觉得不想那么拼命了，大概是老了吧。”
章嘉许词穷了，发现自己插科打诨的时候可以扯两句，其实挺不会说话的，还不如黎岸。
“你解释下为什么之前你每次回来都得我去找你啊，你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就那么不需要我们这些家人？”
“我……”章建凯这问题问的挺尖利，章嘉许扯过手边的抱枕抱着，“怕你行不行？”
“你怕我？”章建凯拧了拧眉毛，“那么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怕你，你看出来了吗？到现在我还是怕你，你看出来了吗？”
章嘉许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