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听得很有兴趣,从前那个单纯的丫头现在有军师般的智谋,“那你说怎么做?”
“我们现在不在密室,变数很大,棋盘也很大,但就像一盘棋,剩下越来越少的棋子之后对方的路数就会越来越清晰。”
“他有棋子,我没有,这就是我最大的困难。”
“笨笨!”田一晨把所有事放在棋盘上之后就觉得不难,“那么多人跟你一起在密室,一定能想到很多办法,这个账本你是不是怕影响秦年?”
“是啊,他都不一定知道有这个东西,我怕一旦黄羽威交给公安局就害了他。”
“等秦年联系你的时候,你问问他。”
章嘉许无奈,“你都不知道,除夕那晚他是用他连长的手机给我发的信息,我打过去人家说秦年睡了……”
头疼脑热的时候脑子也动不起来,但是坦白之后心里舒服多了,冷不丁收获进击版女朋友一枚,章嘉许心里的安全感蹭蹭上涨,懂事地不撒娇,但是又很舍不得她要离开五个小时。
下午章嘉许昏昏沉沉睡着,手机响了,没看号码就接起。
“兄弟,在干嘛呢?”
“阿年?!”章嘉许一激动开始咳嗽,“咳咳……你他妈的多久没打电话了!”
“嘿呀,接下去会好一些,我换连队了,现在跟着营长做事,我还打算留住部队考军校,跟你说一下我今年不退伍了,但是我想去你家云巅堡住住。”
章嘉许坐起来,心情又进一步明朗,“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你知不知道有个账本?缫丝厂盗窃案。”
“知道,是按那个账本做的分红,但是已经毁了,”秦年顿了顿,“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黄羽威手上有一个备份的,他想拿这个威胁我。”
“是他……”秦年站在一个山头,好在足够安静,“我在收拾我爸妈遗物的时候找到过一个笔记本,上面也许有你需要的内容,他有账本我也有一个,这么多年他们这些人从纺织厂拿走多少钱都记着呢,他家不是没有分到,在纺织厂成立之前就拿走了,而且他父亲被执行之后他妈妈也拿到挺厚一笔。我怕被人找到所以一直带在身上,你发地址给我我想办法寄给你。”
“那个账本一旦被人知道对你会怎么样?”
“没事的,我刚成年父母就去世了。现在立案只能去扒坟,”秦年说着还笑了,“你身体怎么样,听着鼻音很重,感冒啦?”
章嘉许也笑了,竟然被黄羽威法律系高材生的身份给唬住了,“没事,就小感冒而已。”
“多注意身体,等到探亲假我就去看你,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最想念的那个人了。”
“我也很挂念你。”
两个男人被彼此间的寒暄给恶心到了,眼睛双双泛酸。
那年高考完,秦年在家没休息几天,程欢就急着给他找兼职,最后推到了章建凯的公司做淘宝客服,过完生日没几天程欢就安眠药服用过量去世了。
秦年回到家对着尸体发了一夜的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章嘉许还在术后修复时期,胃切掉了一半,那样一个被化疗和手术折磨地不像话的人还陪着守了夜。
秦年责怪母亲的自私,说:我花了多少时间陪着她,告诉她会好起来的,她为什么不等我长大?
章嘉许说:你跟一个病人说这些真的没什么用,求生欲来自于内心,我这么想活着的人也有些时候也觉得死了舒服些。
秦年问:那我妈妈,现在舒服了吗?
章嘉许摸了摸自己新长出来的头发,然后是左耳,化疗剃头前在左耳打了个耳洞,戴着的钻石耳钉没摘过,一克拉,想以后给她做成钻戒。
章嘉许说:会好起来的,阿年。
秦年说: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