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晨说：“那我睡沙发啊，我伸得开。”
“蝙蝠侠……会睡沙发。”章嘉许已经用书挡住了眼睛。
“那不至于我睡她的地方吧？”田一晨用手指戳了戳章嘉许的胳膊。
章嘉许啪一下合上了书，往茶几一扔，田一晨这才发现是本四级词汇手册……学霸本人已经考完六级和CFA了。
“唉……你……”田一晨猝不及防被他抱起，直上二楼。
章嘉许说：“你等我。”
从衣柜拿了睡衣，三两步就跨下了楼梯，田一晨撩起床单，这是张几乎贴地的床……床板离地不过20公分。
躲都没地方！
蝙蝠侠在一楼吃粮，一头几乎扎进狗粮，这是一条喂不饱的狗。
有那么一瞬，章嘉许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了，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看着自己腹部不深不浅的刀疤，没有黎岸曾经那道那么丑陋，但依旧很明显，她的身上也是一样，留着手术刀走过的痕迹。
田一晨听见洗手间开门关门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头发也全都撩了进去，滴水不漏。
“不闷吗？”章嘉许想扯开，扯不动，“呵，力气还挺大，家里就一床被子。”
田一晨不动。
“我呢虽然力气不算很大，但你我还是可以解决的，信不信我……”
田一晨嚯一下从被子里钻出来，顶着一头杂草似的头发。
床头灯是暖色调，照着章嘉许清隽的脸，他压根就没事人一样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温好的牛奶和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衣柜反光，田一晨看见了自己女鬼一般的造型，睡衣还是白的，蛮可怕，别把他吓着了，把长发都拢到了后面。
田一晨确认自己这一晚是要失眠，此刻心跳的节奏也太快了。
“我觉得这个房子房型不大好，”田一晨想说话，话题扯得越远越好。“朝南的窗很小，被子都不好晒，阳台竟然在北面……”
“嗯，”章嘉许很认真地坐了起来，端牛奶给田一晨，“你想想，继续说。”
田一晨坐到了床沿，捧着牛奶继续说：“开放式厨房不好，能反光的柜子门不好，金属的楼梯不好，离马路近空气不好，隔壁动静听得见隔音不好……”
章嘉许在笑，快笑出声了。
田一晨喝完牛奶却沉默了，没想到下一个话题说什么。
“还有哪不好？”章嘉许问。
“我……我想起来这是你租的，那就没什么不好了。”田一晨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那我好不好？”
田一晨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还可以。”
章嘉许：“……”
学校里那种和女朋友打打闹闹走路的，帮女朋友拎包系鞋带的，和女朋友一起上课的，去图书馆帮女朋友占座的，还有把情侣照贴满校内网和贴吧论坛的……都比他七八天不见人只有电话的好多了。
表面现象就是这样，做人要坦诚。
“男人会因为长得好看而更容易获得原谅，比如我爸，比如黎岸，那你觉得我呢？”
田一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有不足，但是不认为需要改进，只需要被原谅，很不要脸。可他章嘉许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他，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和自然而然。
他的眼睛像是藏匿在水中的黑洞，让人溺进去出不来。
被他怂恿地想在深夜发疯。
田一晨不敢看他，试探着他的手，食指轻轻刮着……
章嘉许“啪”地关掉了床头灯，田一晨一瞬间脑袋宕机了，他的嘴唇停在锁骨处，热气冲撞，田一晨咬紧嘴唇不敢发声，还没怎么的他就笑了起来。
“蝙蝠侠，下去。”章嘉许打开了灯，抽了张纸巾擦着被蝙蝠侠舔湿的脚底板，“你哪来这么多口水，明天带你去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