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看着穿着阿迪运动装的老父亲，嘴一撇说：“不想知道。”
电梯门开，章建凯先一步进门，“他想把纺织厂卖给我，说不想继续经营了。”
“不合理啊，他不是买了你的地皮才没多久？”
“你怎么知道？”
章嘉许额生黑线，“这个……emmm……我……”
章建凯懒地追究，这儿子智商不随妈，随爹，知道点什么都很正常，“三个月前跟我卖地还意气风发的，我还不想卖给他呢，现在我这么缺钱拿什么买回来？”说着掏出了自己兜里的烟。
烟是白沙和天下，左手戴一块江诗丹顿，这叫缺钱？
章嘉许有意逗他，“你不说戒了？”
章建凯白眼，“嘴馋不行啊？”
“我也馋，这个挺贵的啊……”章嘉许试探着把手伸向老爸手上的烟盒，被章建凯打了回去。
“嘿——你小子知道挺多，手拿开！”
章嘉许怎么也没想到是去吃大排档，以为跟着个土豪能吃顿好的，不说很好起码有个包间吧。炒了盘蛤蜊，三斤龙虾，烧烤管够。
吵翻天的地方，都是扯着嗓子敬酒和划拳的人，章建凯叫了代驾，准备喝点儿，也只是要了两听啤酒，给章嘉许拿了可乐，“怎么样，这可是清溪做的最好的大排档了。”
“我请你还是你请我？”
“我有这么小气？”
不言而喻。
这么有市井烟火气的地方还不曾见他来过，“你以前喜欢吃这些？”
“我喜欢这种地方，人多热闹，有时候要拼桌，不会感觉是一个人在吃饭，还有人可以闲聊，你听——”
对面的老父亲喝着酒一副很满足的样子，旁边的人在说新开发区的选址。
“老开发区那边现在不都是工业嘛，现在我听说要建高新技术产业园了，城西那里很有希望拆迁啊，在那种棵树都能拿钱。”
“你听谁瞎说，那边要建市第七人民医院的，我听说隔壁市有块空地，正好在交界处，要划过来呢。”
章建凯听得起劲，东西都不吃了。
章嘉许问：“这些消息你应该能得到最准确的吧？”
章建凯修长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民意更重要，听一听总没坏处。路长着呢，哪怕只是一个一年两年的短期计划，再哪怕就是几个月，多少都会影响你未来的发展，既然要做计划那就尽量长一点。”
恰恰章嘉许就是最不会做什么规划，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挺刺激。
章建凯吐槽说：“你嘛，知道谈恋爱就行了，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就知道这点事。”
章嘉许接不了这个招，太扎心太失望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我可没这么说啊，是你自己理解的。”
章建凯一脸坏笑，这种人最不好对付，什么时候正经什么时候假正经叫人分不清楚。
越难对付越好，商场如战场，身边的人还各怀鬼胎，他真难。
“你最近怎么样，可以跟我说说吗？”
章建凯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一切都在计划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把野心都写在了脸上，却始终不敢直视章嘉许的眼睛，似有几分难言之隐。
“你和Jessica……”
“不关你事。”
章嘉许被父亲一句话堵死，关心还被挡回来，真是不知好歹，“行行行，我不问了，您继续吃，我回去了。”
“陪我吃完，代驾八点到，我会先送你回去。”
“要是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可以找我啊，我也是一个人。”
至于第二天章建凯提着行李到了梧桐远山……真是过分解读了这句话，这人满脸慈祥地说：“竟然忘了昨天是你生日，对不住啊，今天换我陪你吃饭补过生日啊，我亲自下厨。”
章嘉许差点关门放狗，真是不合格父母亡儿之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