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多了!”蒋霁明忍不住打断了父亲的话,“婚礼都还没办呢,你们这么催着也就是人家脾气好才不计较。”
蒋新松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礼盒,说:“许家人的态度你也是看见了,这外孙就是一宝,生怕我们亏了他的,你一穷二白的能亏什么?过两年他就是个成年人了,是非黑白还分不清吗?你倒是应该想想他的生父是不是会亏了他,人家也有了妻室,到时候添个一儿半女那才亏了,你得试着把孩子往那边推。”
蒋霁明叹服父亲的逻辑,用戏谑的语气回应说:“那我是不是还得有点演技,来那么点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啊?”
要是还能打,蒋新松早就下手了。
蒋霁明明白,儿子是许萌韵的命,再怎么为难,也不能为难了孩子,可是没么多天以来,许萌韵提了好多次关于章嘉许的住宿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到底心里在想什么,自己都羞于面对。蒋新松不过是把难听的都说了,而蒋霁明觉得自己是把难做的都做了,连自己都不敢直面这样阴暗的内心。
十点半,装满了一整个后备箱的东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还买了点糖炒栗子、山核桃和烤番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对街边的这些小吃颇为着迷。
吃过午饭,章建凯开始担心章嘉许会受人牵制,于是头脑一热亲自上门去接了,果不其然,蒋霁明思前想后觉得章嘉许去章建凯那边过年的事还是不妥,拍胸脯说今天一定把床的事搞定,书房也不小,收拾好之后就是一间正常的房间,下午逛一趟红星美凯龙,房间里需要的东西都能买全。
电梯间的走道里,两个男人就这么怼上了,用谦谦君子的语气开始争论。
“哥,你说我爸妈都在这儿的,孩子应该留下来过年,床的事今天我去办。”
“蒋霁明,他出去也有好几天了,你不至于今天才想着办吧?”
蒋霁明哑口无言……
“我是他爸,他跟我回家过年也是人之常情。”章建凯心里有数,等到蒋霁明这家伙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章嘉许早晚都会从这个家出去,常伴左右是早晚的事,那就干脆早一点,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
“你得站在韵韵的角度想想,她心里不好受!”蒋霁明也很不好受,内心极度挣扎,但还是坚持维护妻子,至少这是作为丈夫的本职。
章建凯眉头一皱,晓之以理,“她是你妻子,怎么让她好受是你的责任。”
章嘉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刻能原地爆炸就好了,完事以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红尘不值得。许萌韵拎起收拾好的东西,顺道地把儿子也从沙发上拎了起来推到门外,“大年初一早上我去接他,得出门拜年。”
章建凯利索的接过儿子的东西,会心一笑说:“我给你送回来。”
这是一句非常老套的台词,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自己就像是一件东西一样被送来送去,离异家庭的尴尬早就深有体会,习以为常,章嘉许拥抱了下许萌韵,安慰说:“拿了红包带你逛街去。”
许萌韵甩了个白眼,“你这白痴死孩子,总有你拿钱搞不定的人,到时候别求你妈帮你!”
电梯里的章嘉许开始表达不满,电梯外的许萌韵没忍住眼泪。
“我不是说我自己会过去吗,你怎么这么着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急事找你?”
章建凯找了个茶馆,坐在包间里感觉有股子谈生意的架势,这让章嘉许满头问号,“你真有事啊?”
章建凯郑重点头,但就是不说,埋头倒茶。
章嘉许有点紧张,一秒钟都可以编排一万个可能,有句粗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章嘉许说:“你不是说有急事吗,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