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握着他的手腕,脉搏飞快,心里的某些情绪专为一人而生,每个年纪都不一样,年复一年,年年剧增,要么永远在天上,要么等着有一天坠落悬崖,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事,只能赞叹眼前这一刻微妙的奇迹。
“一下是多久?”
“那你数一数?”
被他拥进怀里的时候,额头触到了他微烫的嘴唇,这不是附赠品,就是他又耍流氓了,田一晨压根不记得数什么秒数,脑袋里装的东西都成了浆糊。
但也应该没有多久,下一个行人出现的时候,他就放开了,十几秒吧,一点也不长。但是换一个单位就会变得很感人,时间最短的单位是飞秒,10的负15次方秒,即千万亿分之一秒,光在真空中,一飞秒仅走0.3微米。
那么刚才应该是……好多好多飞秒,好长好长……接近中午,太阳位移后,光就那样照在了他的身上,连发丝都照得金黄。
数着步子回到茶馆的时候,里头竟然挺热闹。老爷子正在教章建凯沏茶,那番谆谆教诲叫章建凯接不上话,老爷子说:“年纪大了得有个爱好,你看我学茶道,是不是挺好?”
说的章嘉许都想笑。
章建凯说:“去哪了,我叫嘉鸾去找过你们了,她说没找到。”
“古镇这么大,不打电话怎么找我?”章嘉许端起桌上的茶,好一番望闻问切,“冻顶乌龙!”
章建凯检查了一上桌上的东西,茶叶罐已经放回去了,没有一点关于冻顶乌龙的痕迹,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能喝出来?”
“不啊,就那个冻顶乌龙的罐子被动过了,早上柜子我擦的,茶叶罐是我放的。”章嘉许翘着二郎腿,看着章建凯钦佩的表情,特别爽。
老爷子无话可说,一早上就没做过生意,一般人都是下午喝茶,动了茶叶罐之后确实没按孙子那种强迫症的摆放格局放回原处,但是乍一看明明就很整齐,最大的破绽就是茶叶罐上的字没有像其他罐子一样正面朝前,而是背面朝前,章嘉许曾说越整齐就越省事,字朝前的时候,一抬手就能拿到要的那一款茶叶,再也不需要一个罐子一个罐子翻看。
想着想着老爷子就站了起来,把罐子上的“冻顶乌龙”四个字亮了出来。记性太好,一般人就算是自己放的,哪记得这些一模一样的罐子,第几个架子上第几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你后面的架子,我左手边的第二个是什么茶叶?”老爷子坐下也就是随口一问。
“六安瓜片。第一个是龙井,第三个是庐山雨雾,我是按拼音摆的,好记。”
一众人佩服的不行。
田一晨早就见识过了,他经过历练,现在玩魔方都是闭眼玩的。
章建凯来找老爷子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请老爷子出山。
“爸,厂子快搬了,我手底下人是挺多,你也知道,好几个吧都是沾亲带故混口饭吃的,这次我想清一清,以后不能再像老厂区一样糊里糊涂用人,搞得我也很累。”
“你想怎么处理?”老爷子挺了挺眼镜,专心切入新话题。
“秦峒的厂会搬过来,他用不了那么多地方,五年前不是我还扩了一个厂房吗,我是这么想的,留一部分在老厂区,毕竟好一部分工人去开发区工作不方便,您替我这段时间出面谈一谈,把这几个人给我留在那,阿芳呢本来就要负责秦峒那块的一部分生意,今后那块他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人,挑点零活给他们做做,钱不多自然就走了呗。”
老爷子觉得很合理,都是早年间欠下的人情,本想着知根知底的人好用,哪知共苦易同甘难,越来越欲求不满,管的越来越宽。
“你说的最大的瘤是我给你留下的,我处理,阿芳别出手,到时候惹一身骚。你给他来个明升暗降,先压一压,老厂区要是要留一部分人,你让他先做个厂长,他带进来的也就一并留下了,去了新厂区他们也知道没好果子吃,肯定不会走的,那么秦峒那边怎么说?”
章建凯拿出了租赁合同,还没签字,说:“他做事一向没什么追求,这么多年都是租的厂房,我就打算把老厂区租给他,按面积算,然后我折掉一半,毕竟他的厂我也有股份,这已经很大方了,您说呢。”
老爷子翻了几页,现在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复杂,说:“你们夫妻同心,事情商量好就行,我能帮自然是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