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兵都被袭击后,大食士兵再傻也能明白这户宅院已被秦那军控制,刚才院墙上呼救之人是秦那人假扮的,在欺瞒他们。
将领立刻站出来,将分成两支的军队重新聚到一起,一边安抚士兵,一边派人赶回去请求支援。他这支军队总兵力只有二百人,据他估计秦那军应当是五十人左右,仅凭两百人可打不下宅院。
他刚刚将求援的低阶将领派出,要转过身安抚仍然惊慌的士兵,忽然从宅院中又有一阵箭矢向院外的大食人射来。
但这些箭矢还没有靠近大食士兵就纷纷落在地上。见到这一幕,大食将领笑了笑。已经被箭矢射过,他若是再不防备也罔为将领了。
“都不要害怕!咱们现在的位置在弓箭射程外,不会被射中的。”他又大声叫喊道。
听到他的话,又亲眼见到箭矢没靠近自己已经落在地上,士兵的心略微放下,不再那么担心了。
“阿西木将军,为什么不带领士兵们暂时退入附近的院子?”这时一名百夫长问他道。
虽然士兵都知道自己处于弓箭射程外,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担忧害怕,但他们仍然会感到不安,不远处院子里的秦那军将士有任何举动都会惊动他们。可如果处于院墙的保护下,士兵就会放下心,不再容易被惊动。
“撤到附近的院子会让秦那人逃走!咱们一定要围住这支秦那军队,不让他们逃走。”被叫做阿西木将军的大食将领立刻说道。
刚才那两阵箭矢射死六名士兵,射伤三十多名士兵。虽然大多数人只是受到轻伤,但他也因此极其恼怒,一定要将眼前的秦那军全歼。
“哈伦,你带领你属下的士兵去这户宅院北面,堵住他们撤退的道路。”阿西木又吩咐道。适才将两个百人队集合在一起是为方便安抚士兵,现在已经让他们平静下来,可以再派出去围堵秦那人了。
“是。”刚才向他询问的百夫长哈伦答应一声,就要带领属下士兵向北面赶去。当然,赶去过程中他会小心翼翼不进入秦那军弓箭射程内。
但他刚转过身要走向属下士兵,忽然听到一阵“嗡”的声音。哈伦觉得这股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听到过,下意识低身趴到地上。
随即,他听到十几声“嗤”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扎进人的身体;之后,他听到姗姗来迟的人的惨叫声。
哈伦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四周。他随即见到令人难忘的一幕:在他周围有几十个人,腰腹部深深插入巨大的木钎子,这个木钎子长宽都在三寸上下,在人的身上开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后面伸着长长的屁股,尖头从人身体另一面透过去。
木钎子上浸染着血水,将木头染成暗红色,还不断有血液从钎子插入的地方流下;有些木钎子正好将大肠划拉出来,落在地上,好似一截猪大肠;被射中士兵狰狞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弩炮发射的箭!”哈伦忽然想起这是何种东西造成的伤害了。他在上次赶去两河流域平定阿卜杜拉叛乱前才参军,因为家世直接成为百夫长。而那一次平定叛乱非常顺利,他也没见到弩炮发威。好在他家学渊源,总算从父亲教给他的知识中搜索出弩炮。
‘一定是原本这户宅院里存有弩炮,秦那人打败我国驻守军队后得到。’他又想着。根据他对秦那人的了解,他们是没有弩炮这种兵器的。
哈伦正想着,再次听到一阵惨叫。他这时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此时还在战场上,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想清楚秦那人兵器来源,而是指挥没有受伤的士兵救治被木钎子射中的人。
“快!大家都起来,救治受伤的人!”他站起来高声喊道。听到他的命令,几个胆大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救治受伤的人。
一名士兵靠近一个被木钎子扎进身体的人。这人此时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木钎子,已经没有丝毫动作,且一丝声音也无,应当已经战死。士兵努力将弯曲的身体扳开,要瞧瞧这人是谁,自己是否认识。他随即见到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阿西木将军死了!阿西木将军死了!”他立刻高声叫道。
“什么,阿西木将军死了?”众人也纷纷叫道,声音十分惶恐。哈伦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
就在此时,又从院墙那边传来一阵秦那语的叫喊。众人侧头望去,就见到秦那士卒从院子里走出来,高声叫喊着冲锋口号向他们杀来。
大食兵顿时四散奔逃,没有任何人想要抵抗秦那人,也不再收拾死去士兵的尸体,只顾着逃跑。许多人为了跑的快些甚至连武器都扔掉了,空着双手没命地跑。
在听到秦安人的喊杀声后,哈伦倒是回过神来,想要组织防御。但几乎没有任何士兵听他的话,少数几个愿意听他话的士兵见状也纷纷转身逃跑。哈伦只能一块逃走。
等到秦那士卒赶到这一片刚才大食士兵歇息的地方时,大食兵已经跑出老远,甚至超过了从刘家大院到这里的距离。
……
“杨队正,追不追?”看着逃走大食兵的背影,夏传涛捡起地面一把精致的弯刀,又询问道。
“不追了,若追击路上遇到其他赶来支援的大食兵,咱们未必有胜算,还是稳妥些好。”杨队正说道。
“是。”夏传涛等人答应一声,虽微觉遗憾,却也没有出言反对。现下他们一卒未死,是一场完美大胜;若为增添战果有士卒战死可就不好了。
“所有人立刻清理此处。将地上兵器全部捡起来,咱们带回去;大食兵留下的其他物什仔细清理,别将甚好东西漏下;被木钎子扎中又尚未死的大食兵不要去动,让他们活活疼死!”杨队正又传令道。
“是!”士卒们洋溢着欢快的答应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