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个骄傲的人。
适不适合他,谁适合他,他自己说了算。阿甫热勒这样子胆小懦弱自私的放弃他,算怎么回事?
娄怀麟不知道为什么阿甫热勒要这么一意孤行的给他下这样的论断,但是她已经选择了放弃不是么。
还没开始,就选择放弃,真是讽刺!
亏他一直那么喜欢她,那么在意她的感受,真是一厢情愿,太傻太天真了!
其实阿甫热勒不告而别的那一天,他就想去找她问个究竟的。
他想着,如果是他的问题,他愿意改,如果是别人的问题,他也愿意配合解决,然而阿甫热勒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他。
她是个大忙人。
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
就连看出他们两个有些疏远的吴晓武都问他,“兄弟,你怎么把阿甫热勒得罪了啊?二公主平时脾气那么好哎。”
娄怀麟心里烦躁得很,简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想着想着,好脾气的他也生气了,气阿甫热勒的不告而别和对他这突然的冷淡与疏远。
但是气消掉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来找她,无论是道歉,还是哄她,他都愿意为她做,只要她肯恢复如初。
他是他前十四年的生命里,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啊。就像是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让人爱不释手,让人不断的想要靠近,保护她,成为她的大树。
可是她却只是淡漠的说出让人无语凝噎的“有人比我更适合你”这种话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很不留情面和太伤人了……
一瞬间,娄怀麟没能说出口的道歉,挽留和哄人的话,就这么胎死腹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失望气愤无语的他放开了抓住她的手,他心里想着,说放弃谁不会,后面就看谁先后悔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的目光却怎么也移不开,娄怀麟的掌心空荡荡的,好似才暖和没多久的心也跟着漏风一样……
有一瞬间。
他甚至很厌恶自己的自尊心为什么这么的强?!
她说任她说,她拒绝任她拒绝,他就像都蔓那样一直追着她不就好了吗?反正他喜欢上的人就是一个“冰山冷美人”。
可是他却似乎也不能……豪门权贵的骨气和年轻人的傲气,不允许他低头。
“娄怀麟!”
都蔓满脸笑意的到达他的面前,却发现少年黑着一张史无前例的脸,着实是很吓人。
“你怎么了?阿甫热勒欺负你了吗?”都蔓笑着端详他精致的面孔。
娄怀麟却一言不发的迈脚离开了,看都没看眼前的这张明艳的笑脸。
欺不欺负,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旁人无关。
只剩下都蔓莫名其妙的停留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好在,很快,阿甫热勒提着水桶也回来了。
都蔓天真可爱的凑上前去问她,“你怎么舍得把娄怀麟气成这样啊?他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你也可以置若罔闻吗?”
梅槐安安静静的没吱声,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说到底她还要感谢这个都蔓呢,如果不是她,她不会发现她和娄怀麟之间的差距,除了年龄,除了家世,除了生长环境,除了梦想和未来……
他们还有许许多多无法跨越的东西。
如果不是她。
她也许已经傻傻的陷落了。
“你们这种闷闷的人真没意思!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
都蔓小姑娘又跟着梅槐浇了一会水,看她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丢掉自己手里的菜叶子打道回府了。
她啊,和阿甫热勒这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很不一样。
她喜欢就是喜欢,追着他跑,缠着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可爱和美丽。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她迟早有一天总能够打动娄怀麟的。
天真可爱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走了。
只余下独处的梅槐一个人渐渐的慢下了浇水的速度,直至再也不想再动一下,她莫名有些哀伤的看了看刚刚被娄怀麟攥红的手腕。
当时其实很疼。
但是却无端的让人留恋。
还真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梅槐咬唇苦笑。
……
不知是天天种菜做饭干活太累,还是她日日坚持洗澡着了凉,感染到风寒。
梅槐气势汹汹的病了,嗓子沙哑,喉咙冒火,一夜接一夜的咳嗽,偶尔还会高烧不歇。
萨阿妲蒂急得两眼冒火,到处找老人寻方子,好缓解她姐姐的病症。
在尝试了无数种的偏方之后,这一天,她居然给梅槐端来了一碗“红糖生姜水”?
梅槐眼瞅着红红亮亮、冒着浓烈的生姜味的红色汁水,愣了愣神,好长时间之后才一饮而尽,倒头捂上被子又睡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萨阿妲蒂,“这个方子是谁告诉你的?”
细细想一想又觉得没有意义,对未来没有信心,觉得他们两个人注定没有未来的人是她。是她先胆怯的选择了放弃娄怀麟啊……
猛灌姜汤并没有什么卵用,没一会儿梅槐便发起高烧。
迷迷糊糊当中,她听见弟弟妹妹和蒋梦着急无措的声音,“怎么办怎么办,一直不退烧可怎么办?”、弟弟哭哭啼啼的在她旁边念叨,“二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也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料峭的手,不时抚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带来夏日清泉般的凉爽。
由于太过舒服。
梅槐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好看的俊脸,“娄怀麟!”
烧的稀里糊涂的梅槐发自内心的冲他笑了笑,她喊他名字时候的样子,仿佛是沁了世间最猛烈的毒药一般,让人陷入,让人堕落。
娄怀麟本能的想要逃。
只有傻子才会陷入同一片沼泽地两次吧。
浑浑噩噩的阿甫热勒却情不自禁的往他半支着的身体旁凑了凑,槐香入梦,女孩软软糯糯的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咪,靠在他的胸膛前面。
无端的让人不想走,只想一直陪着她。
很长时间,本就是偷摸摸到对面来看她这个病人的娄怀麟,才不自然的轻轻把她的身体挪走,又帮她盖盖好被子。
他低低叹了口气道,“阿甫热勒,你又想诱惑我吗?”
昏睡中的女孩子沉默不语。
在他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对方却呓语一般回应他刚刚的问话道:“我不叫阿甫热勒,我是梅槐。梅花的梅,槐花的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