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微微地转过脸,闭上眼,嘴唇触碰在郑晴川的额角,鼻端闻着她的气息,很快就睡着了。
郑晴川被苏牧搂着倒在大床上,感觉到苏牧的呼吸带着疲惫,她乖乖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不动。
奶娘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然后偷偷摸摸地进堂屋来,打个手势,意思是让丫鬟进来收拾碗筷,像做贼似的。
大概是怕郑晴川再给他塞果子过来,苏牧速战速决,然后牵着郑晴川回东次间。
吃一口饭,还没咽下去,再吃苹果,那滋味……真是难以言喻!他第一次体会!
苏牧吃饭菜,郑晴川悠闲地坐在桌旁吃水果,眼睛一直看着苏牧,忽然忍不住把手里的苹果递到苏牧的嘴边。
看见满桌的菜叶,苏牧忍不住笑意,趁空答道:“阿七,我没事,别担心。”
如果长期不吃新鲜的果蔬,可能会得坏血病。
“怕你在考场里吃不到翠绿的菜叶,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多准备了蔬菜!”
苏牧的双眉一扬,笑得无声,眼睛里光芒闪动,没再坚持,伸手接过郑晴川递来的汤。
等丫鬟们都散去了,郑晴川毫无忌惮地答道:“我不和酒鬼睡!”
奶娘默默地使眼色,使得屋里的丫鬟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阿七!再来一杯!”
苏牧动一动眉头,把郑晴川的话想了想,转了几个弯,才想明白,然后忍俊不禁,心里有点甜的滋味,然后误把手旁的米酒当成了汤,一口就灌了下去。
她的目光随意地看一圈屋里的丫鬟们,发现丫鬟们都小脸发红,而且微微低头。
郑晴川道:“如果总把衣衫穿得太整齐,会有点无趣!但是,有外人的时候,很安全!”
苏牧走过来,坐下,问:“怎么呆了?”
苏牧沐浴后,把衣衫穿得一丝不苟,郑晴川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手里正拿着两根筷子在敲,一手一根,忽然动作就静止了。
当苏牧去耳房沐浴的时候,郑晴川忙着吩咐丫鬟摆饭、摆水果,还准备了一小杯甜酒。喝一点酒,有助于睡眠。
苏牧回来了,即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郑晴川也觉得很开心。
路上并不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两人无声胜有声,偶尔互相看两眼,回了西跨院。
苏牧又转头打量她一会儿,却看不出消瘦或者憔悴的痕迹来。
郑晴川道:“晚上睡不着!”
苏牧发现郑晴川这几天反而胖了,问:“这几天在家里过得很好吗?”
大表姐夫得了消息,立马亲自来接洪悦景回去。苏牧和郑晴川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看着马车扬尘而去了,才一同转身往回走。
郑晴川微笑,觉得苏老夫人打的这个比方有点怪。如果是她,她愿意天天赶考,不愿意天天种地啊!
苏老夫人恍然大悟,连忙催促:“快!快吩咐厨房准备好吃的!还有沐浴的热水!好好睡一觉!赶考和六月天种地一样累!”
苏牧转脸看向郑晴川,眼睛里有笑意。
郑晴川比较清醒,提醒道:“祖母,苏牧看上去比较累。可能是在考场里住得不舒适。”
苏家的仆人们也个个一脸期盼,期盼苏牧中进士,然后做官!
苏老夫人却没有嫌弃,握紧苏牧的手,颤颤巍巍地拍了拍,抬起脸庞,满眼的期待。
考场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地方!苏牧的胡茬没清理干净,衣衫皱皱的,熊猫眼浓浓的,满脸的倦色像朦胧的雾气,从一个清爽少年变成了丐帮弟子。
等到考场开门的那一天,杜师父早早地就带人和轿子去迎接了,把苏牧接了回来。
大概大家都在等苏牧的消息,苏家平静了十多天。
郑晴川再问,洪悦景却不肯说了,生了孩子的女子也还是会有点调皮。
洪悦景笑道:“你只猜对了一点零头!”
她吃完了苹果,又开始剥松子。
郑晴川却想得比较简单,答道:“如果别人上门来送重礼,一定不能收!对不对?还有,别人上门来求情、求办事,不能急着答应;如果别人敢送小妾,二话不说,立马送回去!是不是?”
洪悦景的祖父、父亲和三个叔叔都做了官,她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很清楚为官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事,而更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的祖母、母亲和三个婶婶都是官夫人,她看见她们经常忙于交际,如果官场上有了什么风吹草动,她们往往要跟着担惊受怕,虽没做官,但比做官的人更累!
洪悦景伸手捏一下郑晴川的鼻子,故意促狭地笑道:“现在还不算!等你喊累的时候才算!”
郑晴川毫不谦虚,因为她和洪悦景很熟悉的关系,故意眨眨眼,道:“我已经是了!”说完,继续啃苹果。
洪悦景乐不可支,道:“七七想当贤内助吗?”
郑晴川一边啃苹果,一边点头。
洪悦景笑道:“七七,你有没有想过?苏牧这次如果能高中进士,乌纱帽就到手了!你以后要当个官夫人了,想过没有?”
小吴江和小吴淮在屋子里追追跑跑。
小吴淮蹬着两条小腿,要下地去和他哥哥小吴江玩。郑晴川弯腰把他放下去,笑道:“并不总是这样,意外的时候也比较多。”
洪悦景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