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云嬷嬷特意搬来了梯子。
云嬷嬷和奶娘扶稳梯子,苏牧看上去挺清闲。但是郑晴川觉得,如果她不小心摔下来,苏牧或许可以伸手接住她,不过,她不敢试!她爬得很小心,生怕脚滑。
过了一会儿,她顺利地坐在了斜生的粗壮树枝上,低头朝苏牧笑,悠闲地晃着两只脚。蓝天白云在头顶上,她坐得高高的,自由自在,有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她以前看电影,非常羡慕外国小孩可以在树上拥有一个树屋。
奶娘在树下摇头,不赞同地心想:五少爷最近对五少夫人太好了,五少夫人越来越任性了!阿清都没这么调皮!
云嬷嬷笑容灿烂,心想:五少爷最近像变了一个人!
可是,更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没过一会儿,苏牧居然也顺着梯子,爬上了榕树。如果她们有戴眼镜的话,恐怕地上的眼镜已经碎了一地!
看着苏牧上来了,郑晴川也很惊讶。
“苏牧,你以前爬过树吗?”
苏牧的脚踩在树干的分岔处,没有坐,目光看向远方的皇宫,道:“有过!和洪峥长、郑友一起。”
郑晴川也看向皇宫,伸手指一下,道:“那里像个牢笼!”
苏牧笑道:“那是京城的中心。阿七,你不喜欢那里吗?”
郑晴川很肯定地道:“不喜欢。”
苏牧问:“你喜欢游山玩水,是吗?”
郑晴川厚着脸皮,不假思索地道:“我还喜欢你啊!”
苏牧目不转睛地看向她,扬起两道长眉,道:“以前没听你说过。”
郑晴川乐陶陶地道:“我那是暗恋!很早以前,我梦见你变成一条鱼,被我用鱼钩钓上来了!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
苏牧的笑容忽然扩大了。他的记性不错,不过他没有告诉她,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她满周岁的时候!
他有认真回想,郑晴川具体指的是什么时候。不过,他无法确定。
郑晴川又说:“我喜欢你,所以才嫁给你,不是为了帮你忙!”
其实,她这么表白,只是为了听他的表白而已。哪晓得,苏牧只是轻轻地答应一声,没别的话了。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有别的话。
郑晴川郁闷了,用力地甩了甩脚,却不小心把丝绸鞋子给踢掉了!“啪嗒”一声,鞋子掉在地上。苏牧紧张地看向她,她尴尬地看向苏牧。
“阿七,我先下去,你等会儿再下来。”苏牧飞快地叮嘱道,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着梯子下了树,在树下等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清润地道:“阿七,慢慢下来。”一只掉落的鞋子,让他后悔允许郑晴川爬树了,真是太危险。
郑晴川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就这么跳下去,他会接住她吗?
不过,她还是没敢冒险,怕把腿摔瘸了,她可不想瘫痪!她干脆把剩下的一只鞋子也踢下去,然后手脚并用地攀爬。当她踩到最后一阶梯子的时候,苏牧从后面抱住了她,看她没有穿鞋子,干脆抱她回了屋。
郑晴川心想:行动也算表白吧!
苏牧略显严肃地道:“以后不许爬树。”
——
第二天上午,姚家的回信到了,姚太医答应收徒。
“以后,你上午在家跟着女先生念书,下午我送你去姚家。”苏牧把姚太医的回信递给郑晴川。
郑晴川接过信,问:“你要准备明年春闱,如果每天送我去,你岂不是会浪费很多时间?”
苏牧韬光养晦了五年,如今京城里关于南琴公主的谣言少了,苏牧已经准备好再次参加科举。
苏牧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是很大的浪费,平和地道:“我和姚家大公子很熟,可以借他的书房看书。”
郑晴川想了想,高兴地答应,又感叹:“以后我每天都很忙!”
苏牧笑了笑,道:“明天我接阿清和阿韵回来。”
郑晴川斟酌着问:“如果阿清和阿韵想和我一起去姚太医家,你会答应吗?”
苏牧笑道:“学医术是很实用的事,我怎么会反对?如果她们喜欢,当然可以。”
郑晴川很期待,如果阿清和阿韵也喜欢给姚太医当徒弟,那么阿清和阿韵就可以回苏家住了,她们三个人生活的步调可以一致!阿清和阿韵不止跟郑晴川说过一次,她们想回自己家住,想每天看到她们的哥哥,想每天和她玩,还要每天给她们的樱桃树喂水。
这个愿望是不是快要实现了呢?
——
苏牧和郑晴川一起去洪家接阿清和阿韵,顺便给二外婆和几个舅母问安。
这是每个月的习惯,雷打不动。反之,她回郑家的次数很少,逢年过节才会去,因为郑老太爷还在苏州,没有回来。
“哥哥!七七!”
阿清和阿韵高兴地跑过来。
苏牧温馨地伸手拍两下阿清和阿韵的头。自从阿清和阿韵满了七岁,苏牧就不再抱她们了,也不再牵她们的手了,最亲昵的动作大概就是拍拍脑袋了。
阿清和阿韵也习惯了,一左一右地牵住郑晴川的手,十一岁的她们比郑晴川矮一些,个子只到郑晴川的肩膀。
双胞胎的模样小时候最像,越长大了,就越好分辨了!
阿清和阿韵虽然牵的是郑晴川的手,但是
的是郑晴川的手,但是叽叽喳喳说话的对象却是苏牧,郑晴川偶尔会插话。
到了洪老夫人的屋里,洪老夫人说:“你们先去阿清的屋里玩一会儿,我留苏牧说说话。”又吩咐:“福嬷嬷,你端两盘荔枝和西瓜去阿清的屋里。”
阿清和阿韵高兴地牵着郑晴川走了,说:“我们不回自己屋玩,去四舅母的屋里玩!四舅母怕热,她屋里的冰块最多!最凉快!福嬷嬷,把荔枝和西瓜送到那里去!”
“行!”福嬷嬷笑着答应,看向阿清和阿韵的目光十分慈祥。
她们去到洪家四夫人的小院时,恰好看见苏靓也在那里。两年前,苏靓已经是洪绵长的妻子了,是洪家的大少夫人,而且她现在是个大肚子,在洪家非常地受重视。
苏靓把手放在肚子上,笑道:“我想回去给叔祖母请安,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总是闹我!七七,你今天回去后,一定记得帮我跟叔祖母赔罪。”
以前她只是苏牧的堂妹,对郑晴川不管叫什么称呼都别扭,现在她是苏牧和郑晴川的表嫂了,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郑晴川的小名了。这么喊才觉得顺口多了,不然,让她喊郑晴川堂嫂,她真的觉得别扭。
“大表嫂,你放心!祖母也想你,今天还特意叮嘱我,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缺什么,一定要好好安胎。”郑晴川回答完之后,就被四舅母拉去闲聊去了。
在几个舅母中,四舅母的心态最年轻,喜欢跟小辈们一起凑热闹。
福嬷嬷把西瓜和荔枝送了过来,四舅母留她坐坐。福嬷嬷用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我这是老了,天冷怕冷,天热怕热,不像阿清和阿韵,到哪儿都活蹦乱跳!”
阿清和阿韵正在伸手玩屋里那用来避暑的冰块,转头说:“福嬷嬷吃西瓜,就不热了!”
四舅母亲自递一片西瓜给福嬷嬷,笑道:“阿清和阿韵最会心疼人!”
阿清和阿韵又异口同声地说:“还有七七!”
“对!七七也是好孩子!”四舅母笑着附和。
郑晴川囧!
苏靓低头微笑,伸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剥过壳的荔枝,有点被冷落的感觉。她丈夫体弱,最怕冷,还很怕潮湿,她的屋里不能用冰块,所以她今天特意跑到这里来避暑气。可是四夫人刚才却劝她说,怀孩子的时候不能贪凉快,这是不欢迎她来的意思么?
苏靓在洪家有点自卑。因为成长环境不同的原因,她常常意识到自己像瞎子过河,做事情总是事倍功半,有无力感。有一次,她听到几个守门的婆子议论她,说:“大少夫人是乡下来的,连大红袍都认不出来,差点闹了笑话!”
虽然事后洪老夫人亲自吩咐,把那几个多嘴的婆子赶出去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根刺!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刺痛。偏偏她的丈夫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她总觉得自己是在洪家单打独斗!
“七七,你猜我肚里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苏靓笑着插话道。
郑晴川不假思索,开心地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你的宝贝,是洪家的宝贝!又多了一个小宝贝让我抱!”
可是,苏靓听到这个答案却并不高兴,脸瞬间有点下沉,这就好像某个同学问同桌,这个选择题选还是选?同桌却回答,不管是还是,只要是你认真思考出来的答案,就是有意义的,证明你认真思考了!然后某个同学觉得被愚弄了,觉得同桌要么是呆子,要么就充满了恶意!
苏靓希望自己怀的是儿子,而且除了郑晴川之外,其余的人都说她肚里的是儿子!她是为了好口彩,给自己增加生儿子的运气和福气,才询问郑晴川,她觉得郑晴川是故意破坏了她以前积下的好运气,假笑一下,站起来,告辞要走。
洪家四夫人并没有挽留她,亲自扶着她,送到院门口,叮嘱她路上要当心。福嬷嬷顺便也告辞了,护送苏靓走了。
福嬷嬷知道洪老夫人很看重苏靓,所以态度特别体贴。
------题外话------
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