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侯大是惊骇,暗想:“像他们二人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平日里能遇到其中一位就很不错了,今日竟然同时遇到两位。若是单单我和南宫先生,虽不至一时落败,但终究也是胜算极少,好在慕容公子帮了一把,否则后果真不敢想。”深吸了口气,道:“原来是两位高人,木某领教了。”说罢,缓步离去,南宫宇、慕容泰然、封于平跟在后面。
沈离、谭二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木侯等人离去,也不过多阻拦,他们知道对方五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倘若真的火并起来,也未必可以毫发无损,此番只是内功比拼,如果论起武功来,南宫宇的毒功不逊于谭二,慕容泰然的剑法不逊于沈离,单单是这两个人就不好对付,而这个周宫宗主必然也有过人之处,否则怎么会有三位武学高手听命于他?
眼见木侯等人上了船,缓缓驶离了寒冰岛。“金木水火土”五人听了沈离和谭二的话,纷纷走了过来,一起唱诺道:“久仰沈真人、谭老前辈是武林泰斗,今日有幸得见,实乃荣幸!”各自报了姓名。
沈离和谭二微微躬身,还了半礼。
此时南王赵佑和郡主赵荇也走了过来。
‘木行者’风志中道:“王爷,这二位是武林中的前辈,全真掌教沈真人,六指魔丐谭老先生。”然后又转头跟沈离、谭二道:“二位前辈,这位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兵马大元帅‘南王’赵王爷。”
沈离、谭二听的是兵马大元帅的赵王爷赵佑,忙地上前作揖行礼,他二人生平极少对人行如此大的礼,即便是当朝高官他们也是视若无物,但是赵佑身为兵马大元帅,受人尊崇,倘若没有他,现在大宋早被金、辽、吐蕃等国瓜分了,他们虽是江湖前辈,但也不敢无礼。
‘南王’赵佑早听说过沈离、谭二的大名,平时跟‘金木水火土’五位高手闲聊时,也会时不时谈论到沈离、谭二等人,一直想结识二位高人,但总是苦于无缘,而且沈、谭二人都是无拘无束、来去自如,能见一面实在是难,此时能够结识,自是畅怀不已,忙地走上前,微微躬身,拱手为礼。
慕容飞云方才全力抵御五大高手,此时才缓了过来,急忙走到沈真人、谭二面前行了跪拜之礼,道:“飞云拜见沈真人、谭爷爷!”
沈真人扶起慕容飞云,微微笑道:“不错。”
谭二也道:“几个月不见,小娃娃的武功长进了不少。”他和沈离都知道是易筋经之故,易筋经素来便有洗髓易筋之妙法,不仅仅是少林寺的无上宝典,更是武林中的第一神功。二人都知道飞云还未修习易筋经时,不过是个普通人,即便是脸上四五十年也未必能到达如今的境界,如今任督二脉统统被打通,又有全真玄门正宗的修习法门,于武学理解可谓是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否则今日面对五大高手的内力比拼,早就被震坏了双耳,精神失常了。
慕容飞云知道谭爷爷是医术圣手,急切想知道醉老翁能否被救活,挽着谭二的手臂,恳求道:“谭爷爷,这位老爷爷是正一派的掌门,我知道您医术好,死人都可以医活。您,您能不能把他救活。”
谭二愣了愣,脸上甚是疑惑,道:“我起初学习医术也是为了拯救世人,方才见到这位仁兄被令兄慕容贤侄一剑刺中了心脏,便知无法再医治,不过你这么说,我便试试。”说罢,走到醉老翁面前,仔细地察看了伤势,又探了探鼻息,再搭醉老翁的脖子脉搏,已知此人无法救活,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离听的是正一派的掌门,口中欲待说出口,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话,走到醉老翁的尸体面前,见到此人很是面生,已知其理。原来这个醉老翁并不是正一派的掌门,而真正正一派的掌门醉老翁早在十年前就入山修炼,不久前沈离还去找过,所以当慕容飞云说这个人是醉老翁的时候,他和谭二都愣了愣神。
他二人相顾凝了凝神,都想到了一块:“原来慕容泰然已经知道这个醉老翁是冒牌货,并且知道这个醉老翁有可能对飞云会有极大的危险,所以只能一剑将他刺死。”两人心神相通,知道此事不便立马告诉飞云真相,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把真相告诉了他,他也未必会相信,可是他们也想不通的是,既然他不想自己的弟弟被别人杀死,为什么又要自己亲手杀死弟弟?刚刚的那一剑,倘若不及时阻拦,飞云是万万接不住。
慕容飞云见谭二的神情就知道“醉老翁”救不活了,眼眶登时红了,但却并没有哭出来。随处挖了个坑,将“醉老翁”尸体埋了进去,建了个坟头,再立上一个“正一派闫老前辈之墓”的木质墓碑。
沈离和醉老翁本是同门,也是多年至交,情意深重,此时见了这坟头,颇有些哭笑不得,但随即一想,醉老翁生性豁达洒脱,于红尘之事并不看重,一心修道,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是一笑而过,并不介怀。
忽地,一阵惨叫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腥臭味自海上飘了过来,众人不知缘故。
谭二知道这是中了一种特制的毒药,化为血水的味道,于是走向海边,见到滩边尽是乌黑的血水,血水旁盖着一层层的衣物。沈离、赵佑、慕容飞云、赵荇、金木水火土五人也赶了过来,放眼望去,滩边尽是衣物血水,海浪一拍岸,血水则混入海中,过不多时,海边上飘来了不少翻肚的鱼儿,原来是鱼儿的尸体,而腥臭味愈加浓重。
谭二道:“赵王爷,想必这一滩滩的血水便是你带来的弓箭手,恐怕是刚刚南宫宇在他们身上下了毒,此时毒性发作,将他们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腐蚀,最后化为血水。咱们走吧,不要再在这儿带了,毒气太重,待得太久的话,咱们也会被毒气攻心。”
众人只得上船。赵佑传令下去,升起船帆,驶离寒冰岛。
赵佑不解,问谭二:“谭先生,我有一事不明白,倒想请教先生。”
谭二微笑道:“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请说无妨。”
赵佑道:“我也知道江湖上有下毒的高手,或以毒药、毒器、毒刃,割开别人的伤口或者灌以毒药入肚,使得别人中毒而亡,可是我却没有见那个人对弓箭手下毒,怎么他们还会中毒?何以血水混入海中,海中的鱼儿又会死掉?”
谭二道:“南宫宇自制的毒甚是奇特,肌肤一碰上一点点就立马腐蚀。毒虽只有一点点,但足以将一头水牛毒死,何况是咱们人?而这南宫宇又有‘西域毒神’的称号,下毒于无形,我曾和他交过手,若是单论毒攻,他未必逊于我,这些弓箭手虽然颇有武功,但却无法看清南宫宇的下毒手法,自然容易中毒。之后血水混入海水里,正常的毒药即使是再毒的毒药混入海水里也会被冲散,但是这些血水不一样,本来南宫宇只不过是用了一点点的毒药而已,等到化为血水后,血水便是毒药,海里的鱼儿碰到了血水便是碰到了毒药,自然中毒,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永无止歇。”
王爷赵佑、慕容飞云、郡主赵荇以及金木水火土几人听后骇然失色,庆幸南宫宇没有对自己下手,如果当时下手了,现在哪里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