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升官取了长剑,走了出去,在院里的一块空地耍了起来,他拜师过不少名师,举手投足间也颇有架子,慕容飞云瞧了一会儿,他阅历尚浅,瞧不出是哪门哪派的剑法,只觉得剑招普通,和全真教的剑法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远。
陈升官舞了一套剑法后,双手握剑,故意剑尖朝上,问慕容飞云道:“慕容教头,你瞧我这套剑法如何?”
慕容飞云眉头一紧,暗忖:“他此举何意?重阳真人曾说剑尖朝下是代表尊敬,他剑尖朝上莫非是要故意挑衅?”不由得来气,淡淡道:“你这套剑法,不怎么样。”此言一出,陈员外和陈升官脸色大变,陈升官更是不服气。
不过陈员外遇事冷静,也不和慕容飞云计较,但心中已有阴谋,笑道:“我一直便跟犬子说他的剑法一般,拜的那些师傅均是一般武师,没点真实本领,如果犬子能拜教头为师,那是他的造化,不知慕容教头可否愿意?”
慕容飞云一惊,缓缓道:“收徒弟我倒是没什么经历,不过我倒是愿意教陈兄几招剑法,做傍身之用。”
陈员外摇头长叹,道:“不瞒教头说,我这逆子生性好斗,非得要学有用的本事,不然不肯罢休。本来想叫他去少林寺做俗家弟子,可少林方丈见他资质平平又戾气太重,才不肯纳入门户。”
慕容飞云也是很为难,他自己本身也是武功不精,论武功招数,在王重阳的七个弟子里也排不上前列,要说收徒弟更是没什么资格,但要是不收,今晚又是陈员外做东,不好落别人面子,到了如此地步,心中大惊:“原来他今夜请我吃饭,是这目的。”暗骂自己太过愚蠢,没有事先考虑清楚状况,此时想来,方才醒悟:“陈员外和我并不很熟,不过见了两次面就大摆宴席宴请我过来,自是不怀好意。”
陈员外处事圆滑,善察言观色,见这年轻教头神情迟疑,知道他犹豫不决,当即走到他面前,躬身长揖道:“慕容教头,小老丈算是求你了,了却犬子的一个心愿罢!”
慕容飞云见推脱不掉,只得应承。陈员外和陈升官大喜不已,纷纷过来敬飞云酒,陈员外满口官腔,谄媚之词随口说来,一会儿说慕容飞云英俊潇洒,一会儿说慕容飞云武功天下第一,一会儿又说慕容飞云前途无量,将一个刚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夸得上天,久久不能平静。陈员外在中间又介绍了饭桌上剩余的那人,原来那是他的女儿,名锦儿,今年和慕容飞云一般大。
酒过三巡,慕容飞云不能喝酒也跟着喝了起来,哪顾得了什么家规和先父生前的话?一股脑忘得一干二净,也是他少年人不懂得自律,喝的颇有些醉意。
陈员外酒量甚海,一点儿也不醉,便问慕容飞云,道:“慕容教头,既然今日犬子要拜你为师,是否还要举行拜师礼?”
慕容飞云喝的多了,那会细想?直点头道:“好,好,好!员外说的是!”
陈员外见势如此,笑着和儿子陈升官一同去准备衣裳和各种拜师需要用的东西,只留下慕容飞云和陈员外的女儿在饭桌上。
那陈员外之女锦儿也不怕生,见慕容飞云喝的醉了,有意挪了过去,咯咯笑道:“慕容公子,你喝醉啦?”
慕容飞云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听得一旁有姑娘在说话,只觉对方吐气如兰,语气好听,原来是陈员外的女儿,眯着眼,嘿嘿笑道:“没醉,没醉。”
锦儿嗤的一笑,道:“没醉的话就多喝几杯如何?”
慕容飞云不肯在女流面前示弱,只得应道:“再来十杯也不在话下。”其实他已经有些难受,难忍着不敢吐出来。
锦儿道:“好,我替公子斟酒!”正要去斟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肘正好碰到了饭桌上的铁箸,哐当掉在了地上。锦儿哎哟叫了出来,道:“是我大意了,把铁箸碰倒在地上。”
慕容飞云笑了笑,弯下腰往饭桌底下拾去,正值此时,他只觉一个柔软的胴体靠了上来,他酒意大作,不知是何物,只是觉得好舒服,又很柔软,软绵绵的,就好像是棉花似的。
慕容飞云正在温柔乡时,忽听得有人道:“小妈,你不要怕,我和爹爹已经叫了县令老爷为你做主。”
慕容飞云大奇,坐了起来,瞧向了十步外的大门处,只见县令和师爷还有陈员外、陈升官都站在了一块,县令和师爷是连连摇头,显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愣了愣,酒意渐消,见自己双手正在抓着那锦儿的双肩。
那锦儿故作挣脱,脸色惊慌地站了起来,跑到陈员外的身畔。
只听陈员外叹着气,道:“县令大老爷,这回您可要替我做主。老夫本请了慕容教头来府里喝酒,怎料他喝醉了要轻薄老夫的小妾,教老夫脸面无存。我儿见他小妈遭辱,看不过眼,就要和教头厮杀,但哪里是教头的对手?我们父子俩见他欺凌霸道,只得报告县令老爷,请老爷来做主!”
那县令和师爷知道慕容飞云品行不坏,定然是陈员外父子加起来陷害了他,他也知陈员外和那帮强盗有勾结,但一直没有确实证据,慕容飞云将那群强盗的窝剿灭了,自然也损及了陈员外的利益,才会因此记恨他。而如今被自己抓了个正着,也只得将慕容飞云定罪。
慕容飞云一脸惊诧,道:“那位姑娘不是陈员外的女儿吗?”
陈员外嗔怒,道:“老夫只得一个儿子,哪来的女儿?即便是女儿,也怎么容你如此调戏?想不到慕容教头恃强凌弱,这晚宴,老夫就不该请你来,教我自己戴了条绿头巾,往后人家怎么看我?”他词语犀利,有证有据,摆出可怜状,直说的慕容飞云一阵哑口。
县令叹觉可惜,他知道今日之事只得捉住慕容飞云才能有交代,只得喊衙役进来捉人。
慕容飞云见衙役一拥而入,那群衙役都和他感情不浅,亦受过他的武功教授,虽见他发生这事,但也没有真的想捉他。
慕容飞云瞪着陈员外,心想如今县里已经待不下去了,不如就此逃走,量这些衙役也捉不到我,冷冷道:“今日之事,算是我在你这栽了跟头,日后我还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