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罗二人见慕容飞云身法飞快,转眼间就绕到了自己等人身前,此般情形下,要跑也是跑不了,若是在自己的老窝,还可叫孩儿们应付一阵,自己偷偷溜走,但在这灌木丛内,路途不明,要走也走不掉,二人心里均想:“这人铁定要抓我们归案,跑又跑不脱,若是等县里的衙役都来了,届时更难逃脱,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发了狠做了他。”
慕容飞云在一旁密切注意这两强盗头目的眼神,见他们目光中突然变得凶狠,知道对方已经动了杀心,不敢轻视,暗暗运功,只待出手。
果不其然,只听得卜横、罗庆两个头目大声叫道:“孩儿们,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们死,咱们要杀出一条血路,都动了手来!”他们高声一呼,身后的几个喽啰齐齐包围住了慕容飞云,纷纷抽出了摆在腰间的大刀。
慕容飞云伫立当中,一点也不惊慌,他自学武以来,在王重阳处习得了不少交手心得,双方交手,最主要是气势,若是一上来气势都比不过,即使是武功再高也会畏手畏脚,发挥不出自身的本领,只见他自左往右扫视了一遍,暗忖:“其他喽啰倒是不惧,就怕这俩头目发起狠来,不好应付。”他此行旨在活捉,并不打算伤人。
卜横、罗庆就不是了,他们本是强盗头子,坏事做尽的亡命之徒,见慕容飞云逼得紧,只得破罐子破摔,各自持着器械攻去,卜横的双钩招式毒辣,罗庆的双枪长短兼施,二人各有所长,其他的喽啰也是力道沉猛,不容小觑。慕容飞云以一对肉掌对敌,已是不易,他只内功深厚,武功招式却不精,掌法拳法也是学了不到王重阳一成的功力,见对方攻来之势猛烈,只得躲避,偶尔腾出手来以掌法击向卜、罗二人,但招式不敢使老,生怕对方的器刃划伤自己。
斗了一阵,慕容飞云以掌法击倒两三个喽啰,他内力愈斗愈精,不见颓势,反而精力十足,反观卜横、罗庆等人,拼了命也伤不了慕容飞云,不禁愈打愈急,慕容飞云则愈打愈稳,牢牢占据了优势,不一会儿,又打倒了剩余的喽啰,那些喽啰要么肩部中招,要么膝盖中招,已没有了战力。卜横、罗庆内力不足,斗得久了,加之心浮气躁,没过多久就筋疲力尽,不能再战。
慕容飞云瞧准了局势,倏地夺过了一个喽啰的长刀,以刀当剑,施展“太乙剑法”连连攻去,卜、罗二人早没了反抗之力,突见对方夺了兄弟的刀攻过来,忙迎着招架,但他们体力已尽,武器还没使出来,就被慕容飞云以长刀拨了开来,慕容飞云趁势以刀柄打倒卜、罗二人。这番打斗比起方才在贼窝时不一样,在贼窝时喽啰众多,慕容飞云又事先遭暗算,无法用尽生平绝学,这时他已将毒逼出,又是在灌木丛里,加上卜、罗二人带的喽啰不多,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也好在慕容飞云不欲伤人,否则早就不让这群强盗活着,此时见对手已倒,并不继续发难,反而在一旁等县里的衙役到来。
过了不久,听得脚步声在灌木丛外奔来,逐渐靠近,临到近处,忽听得有人道:“在这儿啦!”
慕容飞云望了过去,见几步之外有一人领着十来个差役到来,正是不久前离去的男子。那十来个差役认得是教头,纷纷过来行礼,慕容飞云笑着还礼,吩咐绑了卜、罗等人,一众人等自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到县里。
县令和师爷见慕容飞云归来,心里头大喜,赶紧询问有没有受伤,很是担忧他此番闯入贼窝会有麻烦,慕容飞云回应无事,县令和师爷这才放心。那贼窝头目已被抓走,剩余的喽啰得知了消息,走的走,散的散,早不见了踪影。县令再派衙役去时,也只是捉了几个小喽啰回来,贼窝已是空无一人。
县令依着律法,处决了卜横、罗庆两强盗头目,又发配了剩余的喽啰。自这件剿匪之事后,县令颇得朝廷信任,慕容飞云更是在县里名声大震,县里的人都来感谢他为民除害,都道县里来了个救苦救难大菩萨,飞云也是年轻心燥,禁不得夸,第一次听人这么夸赞,不由得有些迷失方向。
这一日,县里有位陈员外,意欲结交慕容飞云,便摆下筵席请他吃饭饮酒,慕容飞云自是有些觉得飘飘然,也不通告县令和师爷,独自一人到了陈员外家里赴宴。
晚宴开始,陈员外吩咐家仆上菜,均是岭南特色菜,香气四溢,甚是令人垂涎,又吩咐家仆上酒,那酒是陈年老酒,醇香扑鼻。这场晚宴,只不过是四个人在一块儿用膳,但是菜式却多达二三十样,层出不穷,大鱼大肉不在话下,更有鲍鱼、海参、鱼翅等美味佳肴。
陈员外开始晚宴上的人,坐在他左边的是一年轻男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普通,满脸花斑,只听陈员外道:“慕容教头,这位是犬子,名升官,因我对他期许甚高,想他在官场谋得一份前途,才取名叫做升官。”喊自己的儿子过来敬酒。
那陈升官依言站了起来,举杯到慕容飞云面前,道:“慕容教头,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慕容飞云回礼道:“陈兄,幸会!”
陈员外又道:“我这孩子自小喜欢打架,前后替他找了几个江湖师傅,但教了他之后都让他打跑了,也不知他学的如何,慕容教头可否指点犬子一二?”
慕容飞云听的是徒儿打师傅,心里甚是不乐,暗忖:“虽然他们不是江湖人士,但尊师重道乃是规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武艺这一门更加重视尊师,他早听王重阳说过,不尊师的人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心里虽这么想,但碍于陈员外的面子,不当众点出来,只谦逊道:“小可不过是学了点拳脚,教头之称实在有愧,员外只叫我飞云便行。”
陈员外微微笑道:“怎可轻易冒犯本县第一侠士?况且教头为本县治安出了不少力,便是叫声慕容大恩人也无妨。”慕容飞云惶恐,连连道:“不敢不敢!”陈员外历来对儿子格外栽培,道:“我儿,你去取来武器,使几套看得了的本领,教慕容教头指点你几招。”
那陈升官兴高采烈地去吩咐家仆取来自己的武器。片刻,家仆双手端着一柄长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