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泰然卓然而立,目光冷峻,一扫而过,望了一遍那些镖师,道:“今日可不是我和贵镖局的恩怨决斗,我亦不想在此和诸位动手。”语气冰冷,但目光甚是锐利,那些镖师闯荡江湖多年,最年轻的也有三十来岁,竟然不敢向一位少年动手。
洪世房见对方两次都轻易躲过自己的拳,心里已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太多,不知道是何方高人,问道:“恕老夫眼拙,不知公子大名?”
南宫宇缓缓走了过来,道:“这位公子的大名,你们也不配知道,赶紧走吧,走的慢了,那和尚和在下便要出手了。”
洪世房瞧向南宫宇,见他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穿着赭色宽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邪里邪气,又问道:“阁下是?”
南宫宇陡然盯着他,冷冷道:“此时不走,要我们用赶的?”眼神冰冷,语气低沉。
洪世房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只觉对方双眸激射而出的精光如同两道寒芒一般,甚是可怕,不敢再问。此时洪凉已被叶小六打得无法还手,好在叶小六和他也没有什么仇恨,并没有下重手。
洪世房叫过自己的儿子,和几个镖师一起灰溜溜地离开了李府。
李蒲瞧着他们慌慌张张离去地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慕容泰然等人躬身作揖,道:“感谢慕容公子、南宫先生、净玄大师、两位苏姑娘的出手相助,才让雄狮镖局的人知难而退,不敢相缠。也要感谢叶老兄和世侄的鼎力相助,老朽谢谢你们啦!”说罢,深深作揖。
叶老儿道:“李兄,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和你两家岂是普通交情?芸儿是你女儿,也如同我的亲生女儿,我自是帮到底,甭管日后洪镖头怎么对待我家药铺那是后话,眼下最重要的是,是让他断了娶亲的念头。芸儿长得像花朵一样好看,怎么可以嫁给他家的大老粗儿子?”
南宫宇、净玄、苏氏姐妹都将目光聚集在了慕容泰然和李芸芸的身上,见两人走的甚近,二人目光时不时地在对方身上停留,然后又避开,显然是有些避嫌。
南宫宇心里不禁暗暗发笑:“慕容兄这般的人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遇上了儿女私情,竟也像个呆子。”
南宫宇忽道:“李老丈,你瞧慕容公子如何?”
李蒲早就有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此时见他风姿飘逸,清然如仙,既有文人之态,又有武人之神,天下间又有几人如此?况且自那日离开后,女儿便似乎早已倾心于他,若不是如此,那么多人来提亲,怎么会一直成亲?现在见女儿的意中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若真是能与他结成亲,无疑是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也好成全女儿的心意。
李芸芸满面通红,一脸害羞的模样,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她这段时间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慕容泰然的模样,虽然第一次见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十分钦佩对方的人品,也不单单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父亲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对方也会弹琴,那是艺术上的共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琴友,何处找寻?恰恰慕容泰然能文识武,见识广博,实在是很符合她的对心目中丈夫的衡量标准。
只听李蒲问道:“慕容公子,我欲将芸儿许配给你,你觉得如何?”
慕容泰然望着李芸芸,只见她长发披肩,身形苗条,气质若仙,心想:“李姑娘颇有文采,是个才女,我不过是一介浪人,手上沾满了血腥的人,怎么可以玷污她?”一时之间,犹豫踌躇。
李芸芸见他久未答应,心想:“他是高贵公子,我不过是商人之女,地位卑鄙。”轻轻叹了口气,道:“爹爹,此事日后再说,小六哥刚回来,咱们应该先吩咐后厨准备饭菜,款待大家先。”
李蒲仿佛看穿了慕容泰然的心思,心想:“这位慕容公子人品武功均是一流,听女儿说他在琴技上的造诣也不低,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听得女儿这么说,知道她脸皮薄,不肯就这么赖上别人,便道:“嘿,是老朽怠慢了各位,各位就在敝府用膳如何?”
南宫宇、净玄、苏氏姐妹均点头回应,慕容泰然瞧了一眼李芸芸,见她也望了自己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哀伤,甚是令人怜悯,突然心脏处如同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似的,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我又怎么能伤害你?”
叶老儿瞧见净玄身上背着一人,问道:“大师,这位兄弟一直沉睡在你背上,是犯了什么病吗?”
净玄这才想起来,道:“这位是我们几个的朋友,前段时间受了些惊吓,脑子有些不清醒,如今正要准备四处寻找药材为他医治。”
叶老儿道:“什么药?”
一旁的南宫宇道:“龙胆草、六月雪、三七草和雷公藤,本来正要去雷峰之巅采集,才遇到了叶小哥。”
叶老儿笑呵呵道:“雷公藤我家里正有一根,我便将它送给诸位如何?”
南宫宇、净玄大喜,净玄道:“南宫先生说雷公藤不便宜,老丈就将他送给我们,那岂不是我们占了你便宜?”
叶老儿道:“区区雷公藤,算不得什么。这种东西,便是在铺子里存上一年也没人来过问。”
净玄甚是感激,合十道:“感谢老丈,善哉善哉!”
当下叶小六回到药铺去取雷公藤,不久便回来。南宫宇取得雷公藤,向李蒲借了几个砂锅熬药。这次的药材十分贵重,他不让净玄帮忙,只自己一人处理。
李蒲则命下人收拾好房子让刘高善躺着,也空出三间房给慕容泰然、南宫宇和苏氏姐妹居住。后吩咐后厨去准备酒菜,设宴款待慕容泰然等人。
此时的李芸芸一人闷闷不乐,待在自己的房子里,颇有些伤感,不知是否是因为慕容泰然没有及时允诺父亲的原因。
她走到了房子当中的琴案前,手按琴弦,一时之间,思绪颇乱。
忽听得门口有人敲门,她双眸望去,见是一位白衣少年公子,正凝神望着他,正是慕容泰然。
只听他道:“我可以进来吗?”
李芸芸咬了咬下嘴唇,点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