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城,他们的步伐被迫停了下来。
湘城,是齐国最主要的兵部城池,驻扎在这里的皆是重兵,因为靠近边境,这边兵力相当雄厚,主要是,这里的主帅对帝君的愚忠,不得不说诸葛犹实在太会选人了,让这么一个愚忠,背叛的几乎为零的人做主帅。
虽然现在没有战事,但齐国的兵力却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在湘城这块。
他们的马车被湘城的主帅赵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面上不见半丝憨厚,到是瞧着有几分机灵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却如此的愚忠搀。
就是面对天下都膜拜的神隐者他都无动于衷,令了皇命自然是要将人留下来的。
当然,对神隐者他也敬畏的,却抗不过皇命。
“看来,我们非得在这里停留不可了,”容天音掀着帘子看着那边黑压压的大军,城门口直接被封锁了,不单是他们,其余百姓都不可进出。
前去与赵恪交涉的人是神策和秦执,容天音站在马车边说话的对像正是不搭理人的车夫,这几天赶路来,容天音对这位话语极少的车夫很耿耿于怀,因为他没有回应过她。
而这次还是一样,容天音的话并没有得到车夫的回应。
湘城的人见到两位出色的男子早已震惊得说不上话,如若不是赵恪的死命令,只怕没有谁会拒绝他们离去的要求。
“实在抱歉,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就劳烦神隐者与寿王暂且居于湘城了。”湘城驻军的主帅赵恪直接忽视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大着胆子拒绝了他们出城的要求。
对付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还真是有点难办。
容天音左右等不到回复,心下不耐的下了马车快步朝那边走过去。
三人齐齐站在一块儿,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霎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走了。
“诸葛犹还真会给我们找麻烦,”容天音秀眉一蹙,朝着赵恪身上扫来扫去,“啧,果然是他选人的风格。”
容天音的眼神绝对算不上是尊重,令赵恪心里极是不舒服,看着漂亮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坏性格,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想必这位便是寿王妃了。”
“你们的皇帝到是将资料交待得清楚,”容天音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来,冷冷的说道:“他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招?难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们?”
既然清楚她是什么人,却还是执意如此做。
湘城这道关卡,容天音知道诸葛犹只是想要将他们拖住,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
就算不能让她留下来,总也不能轻轻松松的让他们离开。
“寿王妃还请慎言。”
容天音又瞧了眼这个愚忠的赵恪,扬了扬眉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留下来吧。”
总不能让他们三人直接冲杀出去吧,不妥协是不行的。
神策和秦执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容天音抬头看了看天,“天色也差不多了,就劳烦赵将军替我们安排一下住处了!”
赵恪以为要拦下这样的大人物需要很麻烦,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简直是轻易过头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见赵恪没有动,容天音眨了眨眼道:“怎么,赵将军不想留我们了?”
赵恪这才醒神,赶紧沉声下令让下面的人给他们安排住处,只是这住的地方,当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到军营驻扎地了。
对此,容天音一点意见也没有。
秦执和神策自然不会有意见,于是乎,三人随着赵恪的军队回了驻防沙地。
直接将他们带入了大本营,也不知道这位赵恪将军是太过有自信了,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防人之心,如此大咧咧的让他们进来,简直就是在引狼入室。
“将军,属下总觉得将他们安置在这里不太好。”
身边的幕僚远远的看着下面的人安排那三人入往营帐,不由看向赵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陛下的意思是要拖住他们的步伐。”
“可是将军如此得罪了神隐者,只怕不妥。”再来,另外那个人是褚国的寿王,只怕现在得罪了,一样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赵恪望着那三个安安分分的人,眉宇拧了拧,并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他们有这么多军队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才是。
“没有什么不妥的,湘城如今都在控制之中,再者,我们并没有为难他们。本将军会将他们以贵客来招待,想必他们三位也会理解。”
幕僚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看到那位寿王妃时,那种感觉特别的浓重。
美丽的女人总是最危险的,有些人就坚信这一点。
像容天音这样可以吸人灵魂的美,只怕是带着剧毒,只可远观,却不能靠近,更不能得罪。听容天音对锐帝的直呼其名,再加上锐帝对其的特别交待,他们就知道寿王妃在锐帝的心目中也是极不简单的。
做为一个皇帝却想着如何去抢一个为人妇的女人,可见得这个女人的魅力是有多么大。
“将军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能跟在这样的将军身边,也是一些谋士的福份。
赵恪人有本事不说,还知道重才,用才。虽然愚忠了些,但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对幕僚们的劝告,赵恪自然会听一些,容天音给人的感觉就是太过诡异了。
以他们如此的身份,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迁就了进来。
赵恪是这里的主人,自然要亲自交待,还给他们设了晚宴。
这样的席位,神隐者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出席的只有容天音和秦执夫妻二人。
神策没有出现在这里边极是正常,如若他出现了那问题就大了。
军营的宴席是设在露天的草坪上的,四面会是草坪,除营帐,并没有多余的地方躲避。
视野开阔,用三角架架起的火盆正高高燃着火焰,将四周照得如白昼。
容天音与秦执就坐在左边的位置,主位是空着的,赵恪将军正对着他们坐在右手边。
中间是高耸的火堆,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
容天音饶有兴味地瞅着对面的赵恪,再往秦执的身上瞄了几眼,见其老神在在的吃喝,容天音有种这是他主场的错觉。
“要我说,这赵恪要放在褚国,我准给你弄到麾下,然后好好的利用!没想到齐国竟然有这样的人才,实在太便宜了诸葛犹了。”
闻言,秦执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
“小音若是仔细看看褚国四周,必然也会发现更好的良将!”
“像赵恪这样的人,却是难得的。”容天音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这样的人跟在诸葛犹的身边混,只怕不会讨好。
像诸葛犹这样不择手段的男人,很容易触犯这位耿直的赵将军低线,到时候他若是不附和诸葛犹,收场不会好。
赵恪哪里知道,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给同情了。
“寿王,寿王妃,军营粗茶淡饭,还望二位见谅!”赵恪是个武夫,自然不会说官面上的话,心里有什么话都是直白说出来。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最是没有压力的。
夫妻二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因为秦执不可能饮酒,容天音是女子,拿的都是茶水。
“赵将军言重了,如此佳肴足矣!”
“赵将军不必处处小心对待,我们也不是过惯富贵生活就嫌弃你们的粗茶淡饭,偶尔尝尝鲜也是不错!”容天音给秦执斟了杯茶,茶壶再回到她的杯前。
“如此,是赵某猛浪了。”
容天音不由发出有趣的笑声,“赵将军对我们如此周到,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的才好。”
坐在赵恪身边的幕僚和副将几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容天音的身上。
这对夫妻皆是绝色无双,寿王一举一动间尽是优雅高贵,寿王妃则是绝丽中带着魅惑一切的精灵力量。
夫妻二人皆是绝品中的绝品,如若不是军人的意志够坚定,只怕早就被寿王妃给勾了魂。
就算是没有勾走了魂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像容天音这样的凡品,简直是世间少好,在坐的都能明白诸葛犹对她的决心。
容天音将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待她说完那句话时,就见座上众人脸色不一而同的变化了起来。
“寿王妃言重了。”赵恪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容天音的脸,微低着眸光沉着声说。
“赵将军是个有能耐的,在我看来,赵将军同样也是个好人!”
众人疑惑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见诸众疑惑的神色,容天音嘴角的笑意不由深了深,“如若是时机对的之际,我定能与赵将军做个朋友!只可惜了……”
最后一句,顿时将他们的紧绷的神经给提了起来。
“可惜什么。”
赵恪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璀然一笑的女子,一时被其给迷惑住了。
美丽的东西总是最危险的,用在容天音的身上,绝对是没有错的,只可惜赵恪没有防着这一点,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中招。
“可惜赵将军偏偏生在齐国,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了我们。”
赵恪眉毛微扬,在容天音这句话一落,大家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哪里不对劲?
一时间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如若赶路,只怕已经出了湘城。
因为赵恪的耽误事,让他们白白浪费了这么些时间,佘妃那边还在生死关头,少耽误一两个时辰都是救命的关键,却在这里丢掉了大半天的时间,如若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他们宝贵的时间了。
“赵某不懂寿王妃的意思。”
“很快你就会懂的,”容天音嘴角慢慢地染上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旁边的秦执正悠然自若地饮着凉茶,温和的目光正望着火光下的人影。
诸众对上秦执那温温和和的目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将军!”
果然,容天音话落没多久,就听见空气中徒然炸开一道焦心的低喊。
这一声极其的响,一下子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没等他们看向出声的那个人,诸众就已经发现自身的不对劲。
等他们想要再做些什么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软得跟块泥糕似的,气力一下子被抽走,众人只觉头顶冒出一阵的雾水,眼前有些发黑。
“砰!”
众人从椅子上摔到了草地上,有些直接瘫软回椅子上。
夫妻二人悠然地喝着茶,容天音嘴角勾出一抹极大的笑容,而我们的寿王从一开始就是副温和的笑脸。
现场的突发状况,异显得这对夫妻的阴险狡诈!
容天音啜完最后一口茶,看着已经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或椅中的众人,笑眯眯道:“难道诸葛犹没有警告过你们,让你们小心一些吗?特别是在碰上我的时候,连每道呼吸都要好好的斟酌一番才行,否则,吃亏的可就会是你们自己!”
赵恪的神色已变,连怒瞪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容天音看到这样的赵恪,觉得格外的有趣。
“想必赵将军还从来没有吃亏过吧,这次就当是长个记性,记住了,下次见到我时,可要小心了!”容天音走到他的面前,彼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敢怒却不能动弹的赵恪。
“我们该走了!”秦执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优雅地摊开然后用他那只修长的手拿下盘中几样精美的点心。
容天音看见他的动作,不由嘴角一抽,“你干什么?”
“娘子喜爱这糕点,为夫给娘子打包带走一些,路上也不至于嘴馋吃不着。”
容天音:“……”
有谁能像秦执这样在这样的情况下淡定从容的打包走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拿一些,反正这是他们用来招待我们的。”
容天音将毒药偷偷投进了火盆,火堆里,烧开后会化为毒气飘出去,不单是座上的人没法动了,就是四周守卫的人也都软绵绵的躺倒在草地上。
“娘子说的是!”
看着秦执利落的动作,容天音摸了摸鼻子想,如若他不做王爷了,改去做个神偷也不错!
于是,等他们出现在马车边时,还可以看到车夫嘴角要抽不抽的僵硬样子。
原来他们早就有了准备,不可能会在湘城的军营里留夜,神策早已在马车中静候了许多。
看到夫妻二人带着大包小包进来时,神策还是不免愣了下。
秦执替容天音将包袱般的东西放在马车里,斜斜靠着马车,对此举并不解释。
到是容天音不耐的出声催促车夫赶紧走,顺口对神策解释了一句:“想着后面不会有时间停下来吃饭,这些是我们后面几天的粮食!”
神策在呆傻中点点头,平淡的视线落在正极力掩饰自己不自在的秦执身上。
半晌不见神策移开目光,秦执道:“本王与王妃之间的乐趣,神隐者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神策道:“不,在下只是觉得寿王多此一举。”
直白的来说,是丢脸!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做出这样丢脸的事,实在是奇观!
被打击到的秦执:“……”
“你们又在说什么哑迷?”容天音头倏地探到两人之中来。
两人同时沉默。
容天音不屑地切了声,不说就不说,她当什么也没有听到。
马车顺顺利利的出了军营,让本来紧绷着神经的容天音不由大奇!
太顺利了!
从出军营大门一路来都没有人拦着,仿佛他们真的是湘城来去自如的贵客。
容天音的视线在秦执和神策之间来回扫视着,意思是他们二人做了手脚!
秦执摸着她的脑袋,温笑道:“神隐家族遍布天下,想要困住神隐者,可没那么容易。”
“寿王布下的暗线,亦是帮了不少忙,寿王何须自谦。”淡淡的声音道来。
“神隐者过奖了!”秦执到是没有否认。
容天音眨了眨眼,讷讷地道:“你们俩竟然暗中合作搞鬼了!”
秦执不由失笑,无奈道:“为夫怎敢与神隐者合作,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神策看了容天音一眼,意思是赞同寿王的话。
容天音忍住翻白眼的动作,明明就是暗中合作了,还死活不承认。
真是死要面子!
容天音盯着角落的那个鼓鼓的包袱,神策的话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有神策在,他们还怕有谁为难?
一个能只手遮天的神人,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极安全的保障。
容天音顿时觉得当时想要神策一块过来是明智的,有神策在,一路畅通!
“辛苦你了!”
容天音动容地拍了拍神策的肩头!
秦执可不乐意了,可怜兮兮地瞅着容天音。
容天音讪讪地拿走手,想要缩回角落里去,可是秦执的视线就跟X光一样。
终于是受不住地别扭道:“当然,秦执你也很厉害!”
秦执嘴角微微一勾,又伸手将她带到了怀里,这次容天音可不允许他任意妄为。
在神策的面前做这些亲密的动作,让容天音总觉得不对劲和别扭。
秦执有些失望地看着推开他坐回去的容天音,明明可以在回程的路上可以享受二人时光,不想中间会介入一个神策,这盏明灯亮在这里,实在是特别的影响他的心情。
夜色浓郁,漆黑一片,只有一辆马车在肃索的大道上疾奔。
哒哒的马蹄声配合着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交织着一路奔行。
马车内,安静得出奇。
向来喜欢说话的容天音也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在诡异中安逸着。
不用太久,他们就可以走出齐国的边境,到了褚国后,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当初来齐国时,容天音就在想,也许她不会那么轻易踏入褚国了。
自那个意外发生后,她和秦执之间的感情似乎来了个神一般的扭转。现在让她离开,只怕是没有勇气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天音都极少说话。
等他们真正的奔入了褚国的边境,走入真正的褚国境内后,秦执终是叹息了声,将她默默纳入怀里,“一切都不会改变!”
容天音郁闷地想,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自跨入了褚国的境内,容天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是离开得太久,又或者是对前路的迷茫,亦或是因为她与秦执之间的羁绊让她慌乱了。
对未知的事情恐惧,让她心里徨然着。
“希望如此!”
容天音觉得自己的怨气越来越重了。
褚国还是褚国,能有什么可能性的改变?容天音真想狠狠敲一下自己的脑袋,这种时候根本就没必要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
康定王府。
“主子,他们已经安全抵达褚国边境。”
望着天际的那点蓝白,手指微微曲起,目光如同深沉的海水。
“主子,下令吧,若是让他们进了城,那就白费一番功夫了。”
若是他放弃了这样绝佳好机会,后面等待他的结果,必然是他不想承受的。
在这次齐国暗杀中,秦礼才发现,那张温和怯懦的外表下,有一张极其阴魔的脸。
多年以来,不可不说,秦执将自己掩饰得太好了。
在太子落入牢中后,康定王就一直是下任太子的人选,可是就在这样的局势中,后宫那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夕间盛长的参天大树,展现于人前!
斩下了一个太子,却压来了两个极具威胁的竞争者。
这绝对不是秦礼预算出来的最终结果,太子的封号并未剥夺的情况下冒出这两个极强劲的对手,让秦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有种置身于危机中的感觉。
如果这个时候不除掉这两个威胁,只怕日后他是难以安枕了。
“一路有神隐者相护,此事早谣传天下,如若本王此时出手,实为不妥。”
可若是让秦执成功的进城,只怕麻烦的是他,往后想要这样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在如此为难之下,秦礼不能冒然行动。
天下间,又有谁想到,那如天神般存在的神隐者会亲自相护他们回国,神隐者向来是天下人最关注的存在。只要神隐者现身,天下的眼睛便会随着他移动。
犹如此次。
神隐者极力相护,其至是不惜动用了私人的权力,一路清扫障碍,保他们平安归国。
然而,神隐者的做法却是错了。
他越是如此紧护,对容天音而言越是危险。
“神隐者从不插手尘间世事,王爷何须犹豫。”
部下的一句话,敲醒了康定王。
“这是神隐者自己定下来的规矩,如今却为了一个容天音破了例,天下人只怕是对神隐者有了质疑了吧。如此好的机会,又怎能放过。”
在康定王的冷然笑容下,一计上心头!
看来有些完美的东西也会有缺口可钻的。
*
半路马儿歇脚,容天音三人从马车内出来。
连坐了十几天的马车,一路平平顺顺的回到了褚国,心情没有太美,反而沉重了。
有时候越是平顺,越是说明这其中有大问题。
容天音凝目看向走到坡边的素衣袍神策,这个像神衹一样存在的人,却为了她,肯做到这一步来,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看不透秦执,一样也看不透神策。
褚国的七月份天气并不太热,这边本就偏北,冷空气很容易扫到。
天空一片洗净,青山绿水,景致甚是怡人!
“这次回来,秦玉的事只怕没法给秦谨交待了。”
站在她身边的人轻轻抚着她的发际,温声说:“秦谨不是一般的孩子,在这样的年纪里,他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东西该是比别人明白。秦玉并不是你的责任,陷入如此境地,也不是你所想的。”
话虽是这么说,总觉得没法面对秦谨。
“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容天音眺望着前方,喃喃道。
秦执微笑着摇头,“有些东西是并不是人的本身可控制的。”
所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谁也挡不住。
秦执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容天音,反而让她沉重了。
神隐者相当于一个人人膜拜的神,然而,这个神却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已经在往坏方面发展了。
他们现在是安全的,可往后呢?
只怕未必。
这种不安,一路上伴随着她。
很多事情总是变幻多端的,一个不留神,就会让事情陷入万劫不覆之境。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都回到当初没有离开褚国之时。”
“有为夫在,不会让小音受伤的。”
“秦执——”
“嗯?”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叫叫你!”
“嗯。”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要快一点回到皇城,看看母妃的状况,可是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
容天音知道这些天的快马加鞭,已经将秦执的身体折腾得难受了,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开始恢复了原先的苍白。
只怕这个人又动用内功护体了,这是自伤的行为。
不过是暂时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罢了,一旦到了极致,会反噬他,危险会离他越来越近。
明白容天音的担忧,秦执露出苍白的笑容来,“小音的担忧为夫明白,正如前面所说,有很多事情都不受我们本身的控制,母妃于我而言是多么重要,小音应当明白的。”
容天音抿着唇点头,她不会傻到问她与佘妃之间的重要性。
他喜欢她,但她不能剥夺他尽孝的行动,更不能控制他的感情走向。
如若他连自己相依为命的母妃都可以弃之不顾,那才寒了容天音的心,虽然她不是个好人,更没有过多的同情心,可是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去做那些令人寒心的事。
“我明白的……”
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会部着他一起,任他如此作贱自己的身体。
秦执凝视着她好半晌,紧紧地拥住了。
容天音挣了挣,“别给我动手动脚,热死了!”
秦执低笑着松开在怀里挣扎的小东西,说道:“待寒冬,娘子便不嫌热了!”
容天音瞪了他一眼。
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容天音总觉得在齐国那段日子实在在浪费时间,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齐国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又恨又怀念的。
怀念的是和秦执悠闲的小日子,恼恨的是诸葛犹对他们的***扰和阻挠。
近二十天的急赶,才入了褚国边境,从边境回皇城也少说是十来日的时间。
近一个月的路程,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横跨两国的极端点,时间上自然是长了一些。
进入边境城市后,神策便自行离去了,就是车夫也跟着离开。
一直在暗中追随的方拓出现了,代替他驾车。
神策离开时并没有人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容天音看着他渐远去的背影,终究也是没有问出口。
对于恢复二人世界的日子,秦执十分满意!
由于担忧佘妃,速度上自然是不能减一分,一路疾奔。
*
依旧是浓郁的夜色笼罩着的大地,马车疾速奔跑在官道上。
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里,属于秦执低沉的咳嗽声如断珠般隐隐悠传着,外面驾车的方拓不由放缓了速度。
幽暗的光线下,可见秦执发白的脸色,唇上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容天音不敢再对他用药,只是匆匆把了脉,发现他脉络相冲,被他用功力极力压制着。
“秦执,停下来吧,你必须要休息,我替你先回城。”
“不碍的……咳……”
“你别给我逞强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你倒了,你让我怎么办?”容天音急了倏地对着外面驾车的人低喝,“方拓,停车,我们今夜不走了。”
“小音……”
“你给我闭嘴!”容天音手按放在秦执的后背上,正轻柔的拍打着,顺着他有些喘的气。
王妃发怒了,方拓当即勒住马车,正巧,他们的前方正是一处镇子。
此时镇上已经并不多灯火了,外面早已没有了人行走。
他们这辆价值不菲的马车突兀的出现在这样的小镇上,犹是惹人眼。
马车停在一家有些旧气的客栈前,声响一停,客栈内正打盹的小二倏地清醒过来。
此时客栈的门是半开着的,人极是稀少。
突然有这么一辆马车突降临,店小二喜上眉梢,连忙迎了出去,今天来的客人还到是不少。
只是等店小二小跑到门前,朝外面的马车一瞧,顿时就傻住了!
月下,马车犹如天上来般,载着一对仙人般的壁人!
修长的身影如月中踏来,两只手紧紧相扣,施然下马车。
一个抬眸间,天地暗然失色!
望着呆傻的店小二,秦执温声道:“两间上房!”
声音如同悠远的幽谷中传出,其是优雅动听!
秦执在与店小二话语之时,只见容天音倏尔抬起头,看着这家客栈的二楼方位,柳眉微微蹙了蹙。
从他们进入这镇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真是到哪里都不能消停一会啊,容天音心里担忧着秦执的身体,如若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人出来搅乱,对他的休养极是不利。
还是方拓将店小二给唤醒过来,在失礼之时将他们请入了店内。
容天音四下环视了眼,发现在这家客栈今天特别的多客人,他们不是第一批了。
在店小二引他们上楼之际,秦执覆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紧握了下。
容天音翻了记白眼,她可不是怕那些人,是怕他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前面。好不容易回到了这里,又要面对这样重重的关卡,挺令人恼火的。
看来,今夜她是有得一番忙碌了。
就在他们踏足二楼的位置时,一道利箭从外面疾射而进,擦过容天音的发梢钉入了身后的木板上,秦执脸色一变!
这番响动,霎时间将客栈内的所有人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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