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杜仲的确将自己易容成了余少平的样子,只是那银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眸子有些麻烦,头发太麻烦,杜仲直接用官帽将头发都掩饰了起来,至于那最容易暴露的眸子,杜仲本来是打算喝一种药,能暂时的抑制住眸色,但是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慕非止制止了杜仲:“既然于少平今天晚上盯着被识破的危险来刺杀你,想必对于那幕后人来说,他已经是一颗弃子,你只要老实呆着,就不会有什么事,我不会让你久等。阿芜,这次我们真的该回去睡觉了。”慕非止说着,也不再揽着沈蘅芜,而是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第二天,慕非止带着沈蘅芜和黑鹰两人去距离军机营最近的镇子上,沈蘅芜给自己和慕非止都易了容,虽然还是富家少爷俊朗的模样,但是样子已经变了很多,而且沈蘅芜自己也换了男装,只有黑鹰没有易容,他的面貌不是让人看,为了掩人耳目,他只是带了个塞外人常常用的黑斗篷,将银色面具给揭了去。
“喂,慕非止,我们真的要去妓院?”沈蘅芜朝慕非止问道,平静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们两个人保护你,你不用担心。”慕非止只当她害怕,毕竟在这淮南国,去过妓院的女人简直是少之又少,那里迎来送往的都是留恋声色之地的男人。
“太好了,以前出来的行医的时候,我总想进去转转,里面的病者也不少,可是师父总是不许,后来去了太子府,那些皇子们更是三天两头就出去吃花酒,哎,忍了这么久我总得进去瞅瞅。”沈蘅芜的音调突然提高,兴奋的心情止不住的就流淌了出来。
黑鹰在一旁嘴角抽搐,幸好那斗篷遮住了他的表情,否则,保不齐被慕非止看见,会一刀砍了他。
慕非止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他一把抓住沈蘅芜的手腕,不顾沈蘅芜喊疼,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老实跟在我身边。”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这里的妓院春香阁,远远的看着,只见一个抹着厚厚的胭脂的女人站在那春香阁门口,她倚在门框上,无聊的嗑着瓜子,招摇的红帕子被她塞在腰带里,沈蘅芜瞅着这门前冷落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春香阁的生意这么不好,里面的姑娘岂不是要饿死?
“几位爷,咱们春香阁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啊,进来瞧瞧?”那老鸨一瞅见慕非止他们,瓜子皮往外面一吐,从腰中抽出红帕子就朝慕非止他们走了过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浓重的脂粉味也传到了几人的鼻尖。
“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慕非止突然歪头,附耳朝沈蘅芜说道。沈蘅芜一把就掐在了他的胳膊上。
“两位爷,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花娘活了这么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养眼的断袖。”花娘的目光落到那两人的身上,心中暗暗赞叹道:虽不是貌若潘安,但也自成一色。只是,这卿卿我我的模样,放在这春香阁门前,着实有些讽刺。
“他来寻欢,我们来观摩,怎么?花娘可是不准?我爹可是临城有名的地主,都是来图个乐呵,花娘不会扫了我的兴吧?”慕非止将沈蘅芜往怀里一抱,一锭银子就扔到了花娘的手里,完全不看黑鹰和沈蘅芜同时黑下来的脸,只是用表情在昭示着:爷是地主的儿子,有钱,任性!
“哪里,哪里。这位爷,是从塞外来的吧?比较喜欢狂放一点的姑娘吗?”花娘见了银子自然喜笑颜开,砖头就朝黑鹰问道。
黑鹰忍无可忍,恨不得立刻就将眼前的老女人劈成两半。
“对。”慕非止直接替黑鹰答了。
“花娘当年也是狂放一枝花,若不是年纪大了,伺候伺候这位爷也是可以的。”花娘将银票又塞到腰带里,拧着腰带着三人走了进去。
沈蘅芜的手一直被慕非止牵着,三人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萧条模样果真和门外一样,或许是主观思维在作祟,沈蘅芜看着那些趴在栏杆边无聊磕着瓜子的姑娘们,总觉得她们也灰头土脸的很,完全不像想象中那么艳丽。
或许是太久没有什么人来了。慕非止他们一进去,立刻有姑娘们看了过来。
“哟,好生俊俏。”有人忍不住喊道。
“梅花,下来接客。”花娘朝楼上一位红衣姑娘喊道。
楼上那人立刻回头,见三个男人站在楼下看着自己,她的眼中立刻一亮,挺着那傲人的身材下了楼。
“好生伺候着,这三位爷可是贵客。”花娘朝梅花叮嘱道。
梅花娇俏的一笑,点了点头。伸手就拽住了黑鹰的袖子,将他往楼上扯。
黑鹰十分的不对劲,可砖头看去,自家主子根本不管,哎!
到了房间,梅花还不待将香炉点燃,后脖子就被人砍了一手刀。人晕了以后,黑鹰立即跳出好远,跟见鬼似的。
“黑鹰,你出去打探一下,阿芜,你把那人的外袍换上。”慕非止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铺在塌子上,这才坐下来。
一刻钟后,
黑鹰已经回来了,四处探查,没有隐秘的地方,这个妓院就是如它表面那个荒凉。
沈蘅芜也将梅花的外袍给脱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慕非止的袍子上。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她问道。
“出去。”慕非止答道。
三人从后窗户飞出去,落在后门的时候,正巧从里面出来一个壮汉,那人好似喝醉了,嘟嘟囔囔道:“什么破地方,还不如小村里的勾栏院!”
“勾栏院!”沈蘅芜眼睛一亮,同慕非止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难道,这勾栏院才是重点,那些军机营的探子们该不会就是在那种地方消遣,因此被设计中了毒。只是,这军机营怎么会和勾栏院扯上关系,这背后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