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淳儿亦焦急的望着元诩,等待他回复。
几番犹豫之下,元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恶狠狠地瞪了元叉一眼,深意道:“好,希望王爷能够一言为定。”
得到元诩的意见,淳儿这才收回了手中的刀,狠狠地将元叉往前推了一把。元叉被推得一个趔趄,他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珠,意味深长的朝元诩笑道:“皇上,后会无期。”
养心殿外大把大把的士兵这才依次退了出去,逃过此劫,淳儿狠狠的松了口气。
元叉一路怒气冲冲的回了王府,到了府上更是大发雷霆。
管家望着元叉满脸怒容,心惊胆颤道:“王爷,您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找人给您包扎伤口。”
管家身体往旁边一侧,『露』出站在身后的大夫。元叉又『摸』了把脖子,果然又『摸』到了一手的血。看见这血,仿佛就又想起了方才在养心殿外的那一幕。原本可以密杀元叉于养心殿,结果他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这叫元叉如何不气?
元叉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想发火,但是想到他脖子上的伤口,便生生忍了下来,对待大夫没好气道:“行了,快过来给本王包扎。”
大夫包扎伤口的过程始终战战兢兢,生怕元叉一个不满意就砍了他的头。万幸元叉并没有发火,只是不耐的发出几句哼哼。
送走了大夫,管家去而复返,在元叉耳边忧心忡忡道:“老爷,如今刘腾已死,朝中大势将『乱』,烦请您早日做好准备。”
先前他们将元叉和胡太后囚于宫中,一方面是对外谎称元诩生了病,正在养心殿安心养病,而另一方面则是一直依赖刘腾假传胡太后懿旨维稳朝中。如今刘腾一死,他们的谎言便缺了一脚。
也许,是时候考虑更进一步的计划了。
元叉的脸上浮现阴暗的笑意,阴恻恻道:“先向外宣呼刘腾病逝的消息,接下来的事,再等本王安排......”
不过两日之后,李神轨一大早忽然接到了要上朝的消息。
如今元诩还被囚禁在养心殿,怎么可能突然上朝。元叉到底在搞什么阴谋?李神轨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养心殿内,元诩和淳儿才刚刚喘息了不到两日,便又大事发生。
一大早,一只腿上急着红『色』丝绸的鸽子落在了养心殿的窗前。淳儿上前从绑在鸽腿上的红丝绸里取出信条,没有顾得上自己看,先将字条交给了元诩:“皇上,是李大人寄来的信件。”
那日一别,李神轨不便进宫,便同元诩商量好日后若是朝中再有事情发生,便通过飞鸽传信。这只绑着红『色』丝带的鸽子便是他们的信物。
元诩接过字条草草看了两眼,顿时便脸『色』大变。淳儿一直细心留意着元诩的表情,见他脸『色』不好,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看。”元诩一脸沉重的将字条递给了淳儿。
淳儿展开字条,只见李神轨在上面写了今日元叉传各大臣一早上朝一事,同时,这几日宫外盛传元诩得重病的消息。
“皇上,元叉此举必有阴谋。”
元诩隐隐预料到元叉究竟要做什么,他缓缓点头应道:“无论如何,咱们得到现场去看看。”
一大早,朝中各类大臣一应来齐,即便是先前元诩每日上朝的时候,人也从未到的这么齐过。众人心中都隐隐猜测将有大事发生,一群大臣立于殿中竟无一人说话。
除了立于殿内的众大臣,殿内两侧还守着一排排的侍卫。众人皆已到齐,唯余主位上的龙椅空悬,迟迟不见元诩过来,众人心中都泛起了嘀咕,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只有李神轨一人默默立于殿内,望着不远处的两个侍卫发呆。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当口,元叉姗姗来迟。他径自抬步走到龙椅面前,面对众人,居高临下道:“诸位,今日早朝皇上不能过来了,通知大家一大早来上朝,是有要是要宣布。”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的等着元叉来宣布要是。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道:“太后娘娘贴身太监刘腾刘大人前两日不幸病逝,太后娘娘悲痛万分惹上了疾病。而皇上先前一直因为生病无法上朝,近日看来,病情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太医说,恐怕是......”
后面的话元叉没有在说下去,在场众人皆已心知肚明。底下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各个唏嘘不已。唯有少数几人知道真相。
李神轨满脸怒意的瞪着站在龙椅前的元叉,恨不得将他的阴谋昭告天下。萧宝夤则一脸高深莫测,同时心中也在默默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过早战队,否则怕是也会落得个奚康生一样的下场。
尔朱荣同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淳儿派人送去的信他确实是收到了,而一直迟迟不肯发兵救元诩和胡太后,显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皇上,皇上......”周围大臣发出阵阵惊呼,仿佛不用亲眼见证元诩的伤情,便已替他早早地下了死亡定论,这些人毫无疑问的都是元叉的人。
唯有少数臣子胆敢提出质疑,一位老臣忧心忡忡道:“皇上到底病情如何,不如王爷让我们进宫去看看,届时再做定论。”
话才刚出口,立时便有人跳出来狠狠打断他:“这位大人所言差异。你这么说,莫非是不相信王爷的定夺?”
“非也非也,”先前那名大臣连连反驳:“微臣自然不敢质疑王爷,只是想当面看一眼皇上病情,也好早做打算......”
一番话惹得原本平静的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进宫当面探一探元诩的病情,另一派则是毫无疑问的选择相信元叉的话。
两方胶着之际,元叉忽然开口:“皇上如今重病在床,诸位进去探病会影响皇上伤情。各位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本王找来了太医院院正作证。”
话音方落,珠帘后走出来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臣,众人定睛一看,确实是太医院如今的院正。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光,院正缓缓开口道:“诸位,皇上已缠绵病榻半月有余,先前还能得到控制,如今早已『药』石无医。如今重病在床,确实不宜诸位探望,依我看来,还是早些做打算为好。”
院正的这番话算是已经判定了元诩的死刑,位下瞬时笼罩了一层悲痛的气息。先前支持元叉的这一派有人出来发声:“皇上膝下无儿无女,如今又重病在身,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先立好新帝人选为好。”
有人引出了开头,底下开始有人应和。朝中大臣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人决定推举元叉为新帝,而另一些人则支持元子攸。
元叉含笑望着底下大臣争吵,就在事情又一次陷入僵局之时,元叉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一道奏折。
“这是皇上前些日子交到本王手里的奏折,皇上说了,若是自己驾崩之后便将皇位禅让与我,诸位还有谁有异议?”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奏折,众人盯着元叉手中的奏折再也无人敢发声。唯有李神轨一人站了出来,他轻蔑的扫了一眼那奏折,嗤笑道:“王爷,这奏折上怎么没有皇上的玉玺呢?莫非是伪造的?”
元叉恼怒的看向几次三番坏他好事的李神轨,怒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李神轨笑道:“王爷想必心中更加明白吧,何必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呢?”
“哼!”元叉狠狠一甩袖子,怒道:“来人啊,将李神轨给拉下去斩首示众,谁在敢有异议跟他一样的下场!”
有了这道圣旨加身,元叉便是名正言顺的新帝,现在他说的话便是圣旨,无人再敢反抗。众人敢怒不敢言,殿内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王爷,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殿内守着的侍卫中忽然一阵『骚』『乱』,两名侍卫上前一步,分别拿掉了头盔『露』出底下的两张脸,一个是淳儿另一个元诩。
众人看着凭空出现的元诩,齐声惊道:“皇上!”
殿内健全站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元诩。元诩上前一步立于李神轨面前,感激道:“李大人,辛苦您了。”
眼前的元诩拿有半分病娇体弱的样子,气『色』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好,元叉身旁的院正慌忙低下了头。
元诩盯着上面的元叉笑道:“王爷,这些日子您霸占朝政是否已经太久了呢?”
“什么意思,皇上您在说什么?”元叉装作一脸的不知情,无辜的看着众人,接着悄悄的将自己手中的那卷假圣旨藏了起来。
元诩看着他笑而不语,淳儿则当着众人的面,一桩一桩数落出元叉的罪行:“王爷,您先是在皇宫门口设下精兵围堵皇上,接着又在养心殿外布下杀阵。奚大人为救皇上『性』命不幸成为你刀下亡魂,一代忠烈就此命丧宫闱。如今您又假传圣旨,妄图登基为新帝,果真是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