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比对没有成功,那就需要换个线索追踪,只是舒妃此人虽然平时爱动些小心思,却没有得罪旁人,谁会对她下手?难道舒妃之死,是谁陷害她的手段?
想到这点,淳儿眼神渐渐冷冽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有人要对付她,她绝不会任人鱼肉!
出了养心殿,淳儿看着尉显业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吩咐心腹侍卫:“看着尉显业,看看他到底要去哪,查清楚了立刻回来禀报,跟踪之事,除了本宫谁也不能说。”
她总觉得尉显业心事重重,怕是就跟舒妃之死有关……
入了夜,四处寂静无声。太原公主府后门却悄悄地停了一顶软轿,尉显业掀开帘子下来,敲了敲公主府的门。
守门人看见尉显业,便将大门打开,让他进去,那人领着尉显业轻车熟路的进了太原的房间。
自成婚之后,太原和裴询便是分房睡的。眼下裴询早早就在房里歇下了,尉显业此行并没有惊动他。
太原还没睡,瞧见尉显业来了也是十分的惊讶:“你怎么突然来了?”说完看向他身后,见没有人尾随,才松了口气。
自从和裴询成婚之后,她和尉显业基本上算是断了联系,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原已经对尉显业失了兴趣,她现在最喜欢的是裴询。
太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间不太方便。尉显业看她艰难的从床上下来,便伸手扶了一把,“慢点儿,我这次来,也是万不得已,宫里头发生了大事,我心里不安,有几句话要想问问你。”
趁着尉显业的手,太原顺势倒在了尉显业的怀里。对于大着肚子的太原,尉显业实在提不起兴趣,何况他今日是有正事要办。
“何事?”
尉显业不动声『色』的和太原挪开距离,两人在桌边坐下,尉显业这才开口:“舒妃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太原惊的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剧烈的猛咳之后才平复下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尉显业,“你在说什么,什么舒妃?本公主从不知宫里有这号人物。”
尉显业依旧正着神『色』,“今日搜湖,在湖中发现了舒妃的尸体。她是被掐死的,掐痕上有戒指印。我已经看过了,那戒指的痕迹分明和你的一模一样!”
太原心中暗惊,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小指上戴的戒指。舒妃确实不是她杀的,既然凶手跟她佩戴着同样的戒指,那么……就只可能是建德了。
同样的戒指,建德也有一只,只是尉显业并不知道,他只见过太原的。
尽管心中已然明了一切,太原却还是板起了脸,不满的瞪着尉显业,“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公主根本就不认识舒妃,况且本公主要想杀人,何必亲自动手?那什么戒指的痕迹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别想随口污蔑我!”
从尸体上拓下来的印子,尉显业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每一处细节都已经了然于心,自然没有看错了的道理。
“太原,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你可千万不能逞强啊!”尉显业的心中已然将太原看做了凶手,此番来找她,也不过是念在往日的一点情面上知会她一声。现下太原如此不配合,尉显业自觉的将这看成了是做贼心虚,只觉得太原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凭什么怀疑本公主!”太原自怀孕后,脾气大了不少,此刻面对尉显业的怀疑,心绪更加烦躁,“本公主乏了,你出去吧。本公主不想看到你!”
“我……属下告退。”最后离开前,尉显业深深的看了太原一眼,叹道:“你好自为之吧。”
潘充华虽然只是小小末尾,但凭借皇上的宠爱,她的聪慧,一定会将这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就算太原是前高皇后的女儿,也不会有结果,他此番来,也不过是全了与太原当初的情义罢了。
太原不满的在他身后叫喊,“瞎说什么,别什么罪名都往本公主身上扣!本公主警告你,戒指一事你务必守口如瓶!否则……”
不等太原说完,尉显业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到尉显业彻底离开之后,太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摩挲了小指上的戒指许久,太原这才命人进来替她更衣,换好衣服之后,太原挺着大肚子,脚步不停的往建德府上赶去,她要快些将这消息告诉建德。
等到太原进了建德府上,一人悄悄的从暗处走了出来,那人一身黑衣,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深深地看了一眼公主府的牌子,那人脚步飞跃跳上了屋顶,接着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听的有人推开窗扇,本应熟睡的淳儿睁开了眼睛,立刻从床上坐起身子,看向回来的暗卫:“如何?”
“尉显业先是去了太原公主府,尉显业走后,太原公主就动身去了建德公主府上,至于谈话的内容却没有听清楚。”
“辛苦了。”淳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那侍卫朝她点了点头,又很快从窗户中钻了出去,消失在夜里。
黑暗中,淳儿的眼睛却暗暗发亮,嘴里喃喃:“建德公主……”
邵婷婷临终前的话,又突兀的在脑海里响了起来。原来那番话,真的是有原因的。
表面温顺乖巧的建德公主,背地里却偷偷的掐死了舒妃,虽然原因暂且不明。但这不是任何一个温和平顺的公主,能够做出来的事。舒妃之死,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建德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淳儿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在这深宫中,永远都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永远都无法看穿对方的面皮下酝酿的阴谋陷阱……
“公主。”建德刚用完早膳,擦了擦嘴角,管家匆忙行至她耳边低语:“宫里来人了。”
放下手中的帕子,建德朝外看了眼尚早的天『色』,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随我去看看,今天怕是有好戏要上演了。”
太监已在外面等了许久,见着建德过来,急忙朝她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建德公主,陛下请您入宫一趟,说是有要事找您。”
动作可真是快啊。太原昨夜才来过,元诩这一大早便急忙召她入宫……
建德弯了嘴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轻声说道:“知道了,本公主这就去。”
一路跟着太监进了宫,进到养心殿,元诩正坐在龙椅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淳儿就立在元诩身边,正在替他倒茶。
对着主位的元诩,建德施施然行了个礼,“见过皇上。”
元诩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只是盯着建德,两人相似无言,气氛却十分微妙。
淳儿看着建德脸上温和的假笑,心中一阵厌烦。今日,她就要将这建德公主伪善的面皮给撕破,暴『露』出她内里的黑暗!
元诩盯了建德半天,建德故作疑『惑』的看着他,元诩这才清了清嗓子知道:“皇姐,你可知朕为何召见你?”
建德眨了眨眼睛,无辜的回答:“陛下的心思,建德怎么敢妄测呢?”
看着这个平时的存在感最低,最是温顺的公主,元诩竟然有了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看建德依旧平静,淳儿朝她下了一剂猛『药』,出言提醒,“公主,舒妃死了,昨日在御花园的湖里发现的尸体,公主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是吗?”建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无辜至极,“真是可怜啊,建德跟舒妃好像还见过几面,怎么好端端的,竟会遭受这种意外……”
单看外表来说,建德的伪装简直算是无懈可击。要不是淳儿昨日派人跟踪了她,怕是也会被她骗到。不过她如今已经知道了,舒妃就是建德杀了,建德公主远不像外表那般看上去纯良,简直比英娥和怀玉的段位要高上不少。
淳儿定了定心神,凌厉的目光『射』向建德,“公主,你就老实承认吧,说说你为什么要害死舒妃,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就是凶手,别再想狡辩了。”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建德震惊的看着淳儿,接着求救的目光移向元诩,“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您召我来到底是为何?舒妃的死,虽然我也很同情,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元诩拧着眉峰,扫了一眼建德手上的戒指,“舒妃虽然位份不高,但也是朕的妃子,朕不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皇姐你说呢?”
他指尖一下下的敲着案桌,似乎是在思考建德话里的真实『性』。
察觉到元诩的疑心,建德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淳儿,声音充满了委屈,“潘充华,你为何会认为是本宫害死了舒妃,莫非就因为本宫见过舒妃几次?若是如此,那么但凡见过舒妃的人,岂不都成了凶手,你还能一一拷问不成?”
事到如今,建德居然还能保持着镇定,而且嘴居然还这样硬,淳儿对她的认知,真是又刷新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