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尘师傅?”元诩一愣,“难道他与这件事情有关?”
尔朱淳细细回想当晚所发生的一切,在发现上官美人尸体之前,她看到的辞尘有些慌『乱』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匆忙之间两人撞到了一起,她还将掉在地上的佛珠捡起来还给他了,辞尘道了一声谢,立马就要走,她喊停他后,问出沉寂大师的住所,之后便有了现在的一切,而当她被拘捕拷问时,辞尘却说没有见过她,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等待着她去探索。
“我也说不上来,但他的嫌疑很大。”尔朱淳眸光冰冷,扬起唇畔,“世子,你能否派人将他寻来,我有些话想当面问他,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我的清白,还有上官美人的『性』命。”
“好,我这派人去找。”元诩立即起身,眼眸中闪动着灼灼光芒,“在大理寺来之前,寺中人都无法离开,他应该还在这,只要找到他,这件案子便有突破口了。”
见他不留余地的帮自己,尔朱淳心里十分感动,有感而发道:“多谢。”
若不是有元诩相救,她恐怕此刻已经香消玉殒,哪有机会查案事情的真相,他待人如此真诚,她之前却怀疑他别有用心,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羞愧难当。
他脚步一滞,嘴角上扬,“等我的好消息。”
元诩走后,屋中静悄悄的,只徒留风从窗户缝隙里穿梭的声音,尔朱淳正暗暗疏离案情时,大理寺少卿破门而入,她被吓了一跳,暗暗打量突如其来的四个人,为首的少年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身材健硕,一双鹰眼炯炯有神,带着凌厉的戾气,她打量他时,他也同时审视着她,蹙眉冷道:“你就是尔朱家的三公子?”
“是……”
话音刚落,少年招了招手,“给我带走。”
身后三人立马朝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枷锁,她被这幕吓了一跳,忍着疼撑起身子,蹙眉看着他,“你们是何人,为何逮捕我?”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张背面画着龙腾图公文,面无表情的念道:“大理寺少卿薛绍,奉命缉拿杀害上官氏凶手,调查事情真相,以慰娘娘英灵,三公子,得罪了,请你配合我们,对大家都有好处。”
她早就料到大理寺会来,但却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神速,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跟你们走。”
冷冷的枷锁待在颈子上,双手也被束缚,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的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偶尔会僧人走过来,看她的眼神充满来恐惧,避之不及的离开,估计在他们心中,自己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元诩道出门寻人,此刻却没有现身,估计那位辞尘师傅此刻定不在寺中,尔朱淳心中百转千回,越往前走,越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四人将她带到香山寺后的一座大殿,远远便瞧见门外站着许多侍卫,尔朱淳眉头微锁,守卫如此森严,几位娘娘必定在里面,她隐隐感觉有大事将要发生。
薛绍推门而入,几人一眼便见到端坐在上位的皇后与胡贵妃二人,众人跪拜,齐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胡贵妃。”
“平身吧。”皇后娘娘玉手挥动,淡淡的瞧了胡贵妃一眼,阴阳怪气道:“妹妹,你一直对姐姐敬爱有佳,温和谦顺,昨日在地牢里,你为了这个三公子,不惜违背本宫懿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中?所以才如此袒护?”
此言一出,薛绍下意识看了胡贵妃一眼,厉眼中透着几分打量,宫中手段,他心中明白,只是不知上官氏之死,到底与哪位娘娘有关。
胡贵妃依旧气定神闲,浅笑言兮,“前几日姐姐弄碎了皇上最爱的白玉景龙花瓶,皇上本说罚姐姐半年俸禄,还是妹妹为姐姐求情,才免去了责罚,按照姐姐这么说,姐姐难道也有把柄在妹妹手中?”
不说这件事情还好,一说皇后心头火立刻烧了起来。
那日是她故意踩住裙摆,导致自己重心不稳,扶了桌子一把,没想到却将花瓶碰到地上,皇上龙颜大怒,罚她跪了一个时辰,她居然还有脸提,真是不知羞耻!
“是啊,妹妹有心了,若不是有妹妹,哪有姐姐今日的快活。”皇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薛少卿,你帮本宫瞧瞧,可别叫有心人说,是我污蔑了贵妃娘娘,落得个忘恩负义的罪名。”
婢女将信奉上,胡贵妃眼眸微微冷了下去,视线随着信封移动。
薛绍将信拆开,一目十行,但字字惊心,看完脸『色』直接就变了,锐利森冷的眼眸看着皇后,“娘娘,这信是如何得来了?”
“是本宫命人在三公子斋房中搜出来的,本宫怕有心人知道后,将信毁掉,所以之前并未拿出来,可今日不同了,有薛少卿在此,相信有你在,不会叫本宫失望的。”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胡贵妃,意有所指,“薛少卿,你说本宫讲的对与不对?”
在她斋房中?
尔朱淳猛地抬眸看着的薛绍手中的信件,牛皮信封上,赫然写着,胡贵妃亲鉴五个大字,里面寥寥数笔,全是写着她如何跟胡贵妃汇报,杀害上官美人的过程,看的她心惊肉跳,脸『色』全无血『色』,一张轻飘飘的白纸,却将她与胡贵妃的命运捆绑在了一条船上,构造成后宫之某,到底是谁这到底怎么回事?
薛少卿怒目盯着尔朱淳,语气如冰,“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你的所作所为,你还有何话说?”
“这不是我写的。“她连忙摇头,焦急道:”是有人存心想栽赃嫁祸我与胡贵妃。”
“栽赃嫁祸?”皇后不屑的扫了她一眼,笑里藏刀,“信是本宫拿出来的,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本宫蓄意害你们了?”
“淳儿不敢,但我有当晚杀害上官氏真凶的线索,请娘娘稍等片刻,真正的疑凶很快便会出现。”
元诩已经去找辞尘了,相信她被大理寺等人带来审问的消息,也有人通报出去了,只要他将辞尘带回,两人对峙,一定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巧舌如簧,你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我看不处以重刑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皇后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薛少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将他给本宫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嘴硬,还是本宫的的杖刑硬。”
“这……”薛少卿左右为难,看了尔朱淳一眼,本就有伤在身,四十大板下去,人岂不是打死了?
正不知如何开口,便听见胡贵妃开口了:“姐姐别动怒,既然这件事情与妹妹有关,不如交给妹妹来审理,孝真,将信拿来,本宫瞧瞧。”
胡贵妃摆了摆手,孝真将信取来,信中内容表面上是汇报,实际上矛头直指自己,她看完将信随手往桌上一放,目光柔柔的落在尔朱淳身上,胡贵妃虽然身子纤瘦,但骨子里却透着皇家的霸气:“不要紧张,有本宫在,不会叫人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先回答本宫几个问题,这份信,是否出自你手?”
尔朱淳摇了摇头,“不是……”
话还未说完,皇后就笑了,“妹妹一看就知道没审过犯人,这么细声细语的,他怎么会承认?还好姐姐知道如何让她认罪,来人啊,将北乡夫人请出来。”
尔朱淳一惊,抬眸已见早已等候在内屋的北乡夫人,掀开帘子而来,心里隐隐觉得,大事不妙,果然,按照规矩一番跪拜后,孝真将信递给她认真看后,北乡夫人慌忙跪在地上,惶恐不安道:“这……这确实是出自尔朱淳的手笔……”
薛少卿震惊道,上前一步问:“你可曾看仔细了?确定无误?”
北乡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笔锋苍劲有力,首尾习惯交连,自由她的功课我都会过目,绝不会看走眼的。”
“大娘!”尔朱淳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杀害皇后宠妃事关重大,可是要牵连九族的!”
尔朱府明争暗斗,她都可以理解,但此刻命悬一线,她怎么都没想到,北乡夫人会为了除掉自己,不惜以整个尔朱府作为赌注,她难道疯了吗!
北乡夫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后娘娘,她是一时糊涂才会做这种事情,与我们尔朱府无关,还请娘娘法外开恩啊!饶过我们府中上下啊,我夫君常年在外征战,为北魏立下不少赫赫战功……”
“尔朱将军忠心耿耿,人人皆知,起来了吧,你毕竟也是北魏的公主,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皇后很满意的冲婢女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给夫人看坐。”
“是。”
一听这话,北乡夫人脸上才有了丝血『色』,因为恐惧过度,身子有些不听使唤,正费力的站起身时,胡贵妃拍案而起,“大胆,你伪造证据,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