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不紧不慢的吃着,身边的人都换了一轮,但听到后面都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信息,正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有两人的交谈让他停了下来。
那人小声的说着,但他嗓音较粗就算压低了声音顾源也依旧听得清,“我跟你说啊,这个月的新娘不是已经选出来了你们都知道吧。”
另一个人倒是无所谓的说着:“知道啊,就那个西市口的阿梅是吧,长的还挺水灵的,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啊?都选出来了也没你的份,那是供给山上那位的。”
那人连忙做手势让他小声点,“山上那位你还敢这么大声的议论啊,小心晚上来你家割舌头。”
又把手拿在那个人的下巴处比了比,随即喝了口酒清了清嗓,“那阿梅啊已经疯了!现在啊神婆选不出人来,镇里的姑娘已经越来越少了,正在提议用纸人代替看能不能行,神婆正准备过几天上山用纸人替新娘来冥婚。”
另一个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哎,这样也好,希望能成功,这些年可惜了多少姑娘啊。”
感叹了下,但那个人又立马发出了疑问:“诶,那阿梅怎么疯了啊,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婆娘就在神婆那儿打下手诶,她能不知道吗,好像是十五那晚上,阿梅不知道怎么的跑出去撞见纸人结亲的队伍了,吓的转身就跑了,等天亮找回来的时候,阿梅在那边的山林子里嘴里都是土,回来就疯了,神婆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另外一个人皱起了眉,“这个日子她还跑出去,这不是自己撞上去了吗?诶,话说好像那陈家少爷那晚上也撞了邪,后面还是卖鱼的老张给他送回去的,听说他留洋回来的可不怕这些东西,经历这次后怕是比我们还信。”
那人剥了颗花生米,表情像是在感叹世态嘴角却又噙着一丝笑,“哎,都说了那些该忌讳的都为了大家好,你看看就算是那陈家的少爷,也不还是跟我们一样,那恶鬼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爷公子。”
顾源:“……”吃瓜吃自己头上了。
怕自己被认出来,顾源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拿起筷子往盘子夹了块肉,塞进了嘴里细细品尝,就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这次倒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过几天神婆打算用纸新娘去代替真新娘,也就是说还要上山,他到时候偷摸着跟上去,既然任务是真正的鬼,以及冥婚的真相,那就说明那冥婚的可能并不是鬼,而且其他什么东西。
而阿梅,一个定下来的鬼新娘,怎么会疯了呢,那晚上她到底遇到了什么?虽然人已经疯了,但顾源还是想去试一试,得找个时间去问问阿梅姑娘。
看了看外面的天,这四月份就是雨多,虽然今天没下雨却还是阴天,看着感觉天色也差不多了,顾源起身结了账准备回去。
从楼上下来后就感觉有一道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往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周围只有吃菜喝酒聊天的人,许是自己多想了,挠了挠头便出门回陈府了。
魏延交叠着腿,背抵在椅子上,把手里的账本递给站在旁边的掌柜。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掌柜本来以为魏延会问账本一类的问题,倒是没想到问的会是这个,呆愣了下脑筋转了个弯,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谁后连忙回道:“好像是陈府的那个少爷,年前才留洋回来,所以面生。”
魏延所在的屋子刚好可以看到大门处,刚好顾源下了楼,就被魏延给盯上了,鼻梁上的眼镜里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深不见底,身上那股斯文儒雅的味道荡然无存,分明就是阴冷的毒蛇。
在看到顾源似有察觉,回头查看却一无所获又摸头转身离开后,魏延轻笑一声,拿起身旁的茶杯,用茶盖抚了一抚,“没想到陈山那个自私自利的老狐狸还能有这么个天真的儿子。”
就像只兔子一样,傻愣愣的,就是不知道在狐狸窝里呆着会不会也变成吃肉的小狐狸。
顾源整理了下思绪,虽然说听到的事不多,但还是很有收获,偷摸着回了府,本来以为成功瞒了过去,结果进了屋子却发现没有福宝的影子。
顾源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见下人也是一副避事的模样,连忙拉了个人问:“福宝呢?在哪儿?”
那丫头连忙给跪下,“少爷,今下午的时候夫人跟老爷来看少爷,结果发现房里只有福宝哥,现在正在大院里挨训呢。”
顾源连忙去往大院,一转弯就看见福宝发着抖跪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衣服破烂渗着血,顾源上前扶着福宝,鼻腔里都闻到了血腥味。
福宝看着顾源回来了连忙把眼里的泪憋回去。
顾源看着福宝身上的伤止不住的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挨打的。”
福宝摆摆头小声说道:“没事的少爷,我皮厚着呢,老爷夫人在里边等你。”
顾源抿着唇,起身进了屋子,陈父在上方坐着,陈母坐在一旁,面前摆着几道菜,看样子是在等着顾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