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曹家兄弟
徐荣到底不是那些个只会满口高谈阔论，到头来唯独只能纸上谈兵的雏儿，至少过去曾无数次与胡羌交战的他还不至于被张飞埋下的伏兵给吓退。
“不过是个嗓门大些的黑脸屠夫，切勿自乱了阵脚！”徐荣镇静道，他的高昂声音通过本身独有的气势遍传全军，原先还有些被张飞的嘹亮嗓门所吼住的西凉军渐渐安定了下来，重新手持戈矛，严阵以待。
张飞愣了愣，看向西凉阵中黄驹虚影，见徐荣的气势眨眼间蔓延全军，其灵效用同于禁的掌兵之驳颇有相通之处，忍不住头疼道：“怪不得董卓能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地离开洛阳迁都，手底下倒真是能人不少，不过俺老张可不是吓大的。”
张飞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山下的一切尽被谷上的荀幽收入眼中。
暂时没有任何安排的太史慈待在荀幽身旁，他同样在冷眼观摩着西凉军中发生的一切。
太史慈在济南的时候便经常与关羽、于禁等人讨教用兵一事，对于尤善执掌调动兵马的特殊守护灵，他还算有些了解，眼下见到了徐荣极富统率力的黄驹，他忍不住忧心道：“荀从事，西凉军不仅人数上力盖我军，而且贼将也本事不俗，张将军若是轻敌的话，只怕要出大问题吧。”
太史慈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荀幽确实有些小觑了徐荣的本事，不过眼下身旁独独有数十名亲兵护卫左右，他就是有心也无力。
“静观其变吧，难得碰上根硬骨头，就算难啃也要去试试，倘若应付起徐荣都磕磕绊绊，翼德兄日后还怎么独自带兵，总不能成日跟在关二哥屁股后头吧？子义你别看翼德兄平日大大咧咧，他的自尊心可强着嘞，他是发自内心地对主公，对关二哥尊敬，对他们言听计从，可翼德兄这个做三弟的又何尝不想着早一日替两位兄长省心，早一日能独当一面？”荀幽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示意他宽心些，“再者说子龙这支伏兵还没有出手，这回带你同来除了有防备吕布这重考虑的存在，还有便是想让你好好看看西凉铁骑与白毦营这种轻骑间的区别。”
“荀从事这是何意？”
“子义不觉得青州独独仅有破军、白毦两营的精军未免有些太寒碜了？发兵勤王前，我已经提前知会了玄德公，曾与来自陈留的铁匠隋树还有各地慕名前来的能工巧匠商量打造装备骑兵马匹的重甲，子义你虽然是东海人士，不过你的骑射本领可是连子龙这种行家都称赞不已，若是不去领支精军岂非大材小用了？”
太史慈此刻表现得有些迟钝，甚至来不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便受宠若惊地抱拳道：“小将只怕能力不足，会辜负从事、辜负主公的厚望。”
荀幽笑了笑摆摆手，“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你要做的便是观察统领骑兵的每个细节，当然作为轻骑的白毦营与你日后统领的重骑肯定大相径庭，不过说到底集思广益还是不会错的。”
……
荀幽与太史慈的谈话间，张飞已然率领青州军会和曹操与曹仁的军马同徐荣的正面部队厮杀起来。
“翼德，这徐荣的灵煞是厉害，待会我与子孝且全力压制他，争取切割掉其与西凉军间的气势联系，你率青州军在其军阵中尽量撕扯出个口子供我等突破。”曹操挥剑刺进了一名西凉军的胸膛，与不远处酣战正尽兴的张飞交代道。
“那样最好，徐荣这小子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本事，不料手底下的兵倒是个个能打得很，怎么看都比那三姓家奴难缠不少。”张飞回应道。
他全力甩开蜂拥围堵向自己的众人，土石气势飞扬的丈八蛇矛加上以副将裴元绍为首的一众亲兵，他在西凉军中倒是横行无阻。
不过显然青州军在同那些经徐荣的黄驹之灵振奋了气势的西凉军交锋中并没有讨到便宜，曾在汜水关下迎敌董卓军马如同砍瓜切菜般的他们此刻却并没有表现出一边倒的压制，反而战况开始胶着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支军马徐荣调教有方是一点原因，不过显然那黄驹之灵更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曹操这时纵马来到曹仁身旁，手中的宝剑还沾着刚刚染上的血腥，他沉声道：“子孝，咱们来酸枣会盟的虽然有兵马五千，不过实打实有些战力的也就你与子廉手下的一些人，现在若是不想办法断了徐荣与西凉军间的联系，饶是青州军精锐，也架不住徐荣以人数碾压。”
“那就试试呗大兄，虽然很不爽给那个张飞表现的机会，不过谁让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兄，我们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吧？”曹仁目光炯炯地望着曹操，眼里满是渴望道。
“经此一役，天高任鸟飞，天子既然西迁长安已成定局，那汉室朝廷也就威严不再，凭什么天下显贵的诸侯不能有你我名？”曹操显得极其自信道。
他没有再继续多言，聪明的曹仁也没有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
同姓的兄弟俩从小仿佛就默契如此，曹操只管出谋划策，而曹仁往往是他族中最放心的那位从弟。
火凤带着嘹亮的清啼几乎瞬间就将炽热的气势铺撒向战场，而随后看上去默默无闻的玄龟却几乎刀枪无阻构成了一面最坚实的盾扫清了前路的一切贼敌。
原先注意力几乎被张飞给吸引了去的徐荣霎时间给曹操曹仁兄弟俩的动静吓了一跳，可眼下麾下士兵几乎都去包围气势汹汹的青州军，不待徐荣调兵回转，火凤还有玄龟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至他的身前，若非身侧的亲兵拼死相护，他险险就在乱军中被取了首级。
“孤身入腹地，曹操你可真是好胆，那便乖乖受死吧。”徐荣大呵一声，挥舞着大刀便看向仿佛身着火焰外衣的曹操，毫无畏惧天空中肆虐的火凤。
“贼将安敢伤我大兄。”曹仁鼓动全身的气势挥刀挡在了曹操跟前。
岿然不动的玄龟似乎完全就没见过肆虐地黄驹放在眼中，任凭那黄驹迈动四蹄践踏，刻满纹路的龟壳也纹丝不动，甚至压根就没溅起半点涟漪。
曹仁的坚韧程度完全出乎了徐荣的预料，不过见多了大风大浪的他并未因此心急，而是淡定地借亲兵掩护暂时后撤，吩咐起兵马道：“先合围了这个胆敢刺杀相国的贼人，杀曹操者我单独赏百金，他的人头你们还能拿去找相国自领封赏。”
追名逐利，人之常情，徐荣的一番话瞬间便点燃了手下这群西凉军，即便曹操曹仁的千人军马不断剿杀着合围上来的西凉军，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分兵后仅剩千人的部队很快便被那些红了眼的西凉军不断蚕食。
“哈哈曹操，既然自投罗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相国可是想要你的人头久矣。”徐荣不深不浅地笑了笑，看着孤立无援的曹操曹仁一行，仿佛就像在看死人般。
“呵呵呵呵——”然而此刻曹操却没有半点身陷重围该有的紧张，甚至都没有表现出方才被徐荣追杀时所刻意演出的慌乱，反而是仰天大笑不止。
“将死之人，你笑什么！”徐荣皱着眉头，极其不爽道。
“我笑你徐荣无谋，笑你徐荣短见。合围我曹操？真当我关东联军尽是那群迟迟不敢西进的无能鼠辈？”
曹操的一席话这才让徐荣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天空中竟是萦绕着一层无形水汽，干扰了他的感知，浑然没有注意到张飞方才已经率领青州军近乎在外横扫他的手下。
“是你！”徐荣死死盯住了嘴角微微勾起的曹仁。
“准确来说是我与大兄之灵合力的结果。”曹仁皮笑肉不笑道。
那头前些时候岿然不动的玄龟陡然间蹬了蹬大地，当天空中那层无形水汽散开，求饶声里夹杂着青州军的嘶吼声一字不落地汇入徐荣耳中，同时他只觉得脊背发凉，仿佛被猛虎盯上一般。
当徐荣侧过头这才猛然发现，整个人气势宛若猛兽般的张飞，那一双铜铃般的大眼锁定了自己。
“贼将授首，待俺老张解决了你再去取那三姓家奴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