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黄忠的消息
这场闹剧对荀幽他们而言是场无妄之灾,不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荀幽没有上酒楼歇着,而是与甘宁要了一壶酒与几碟小菜在酒楼厅堂中等着外出打探消息的魏延。
那个叫张熊的无良纨绔,虽然没什么脑子,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料,但不难看出是个无良纨绔,而且是个目无王法的主。
董太后的血亲?他不在意。
三年后在十常侍乱权诛杀何进,董卓进京以后,大汉皇权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他不惹事,主要还是在南阳初来乍到,他不想惹事生非,不到万不得已,惹一条地头蛇属实吃力不讨好,但这不代表他就怕事。
直觉告诉他,那个叫张熊的纨绔说不定真的会喊一大帮人来找他们麻烦。
“女人,还真是有趣,引无数英雄狗熊竞折腰。祸水红颜?说是赞美也不为过,少了她们,这天下指不定要多无趣有多无趣。”荀幽吃了口凉菜,猛然间感叹了这么一嘴。
三国无数英雄人物,可若是少了一位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点缀,那抹如流星般的光彩肯定会黯淡几分。
甘宁豪爽地喝了一大碗酒,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笑道:“大哥,那废物若是不喊人来我还看不起他呢,待会定然让他看看我锦帆贼的本事,荆襄一地的水匪没教这些纨绔什么人不该惹,那我来教教他们。”
荀幽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跃跃欲试的甘宁,气笑道:“真当那张熊的背景只是说说的?大庭广众下谋害国戚,这不是叛国逆贼这是什么?”
甘宁耸耸肩,似乎对那个什么狗屁国戚完全不加在意,“那又如何?只要不是他皇帝小儿站在面前,有什么不能砍的?再说了,那废物要抢的是大嫂,大哥你也咽的下这口气?”
“有些话你现在过过嘴瘾也就算了,回济南之后要是还口无遮拦害我遭无妄之灾,你可以试试看。”荀幽冷冷道。
甘宁顿时缩了缩脖子,饶是平常脑子不太灵光的他此刻也敏锐意识到大哥口中说的是他另一位素未谋面的‘大嫂’。
虽说他很不理解大哥为什么会对女人这么看重,不过他对大哥的眼光还是由衷佩服的。
蔡淳这么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的女人都只能屈尊,心甘情愿地给他大哥做笼中雀,那位吴郡的蔡琰还了得?
一个人平常展露的或许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可若是看他身旁的莺莺燕燕,你便大抵能猜出此人背后的真实面貌。
甘宁或许不懂这个大道理,但与生俱来的直觉让他对崇拜已久的荀幽极其钦佩,不论是谋大事还是谈情爱,他都视为榜样。
“谁说我要放过张熊了?”荀幽反问一嘴,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他是不愿轻易与地头蛇起冲突,但事分轻重缓急,分三六九等,有些该死的人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会乖乖洗干净脖子送上门来。
“兴霸你以为我为何不上楼歇着,反要在这儿等着文长?”荀幽冷笑着,这是甘宁头一次在他眼中见到了那种看死人似的的冷酷无情,“至少宛城的这个纨绔比弘农杨氏要有胆气得多,我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现在已经被张熊的那些个眼线给盯死了,只要踏出宛城,他估计便会领着一大票人来截杀我们,这样不仅不会落人口舌,还能一血今日的耻辱,不得不说干这种欺男霸女等上不得台面的阴暗事,他们倒是熟稔得很。”
甘宁立刻喜笑颜开,筋骨松动间发出霹雳乍响声,他再度猛灌了口酒水,兴奋道:“呵,他们要是敢来,我就敢全将他们留下,不过领着些家仆恶奴的无良纨绔,还真当自己是那些战场杀伐的大将军了?”
凶煞却不丑恶的面相,搭上这股天生怒目的威慑,不得不说,甘宁就是做水匪的这块料。
大概午时后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魏延便带着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的消息回了红门酒楼。
跟在荀彧身旁一年多的他,在本就功底扎实的武艺基础上,在那多喜出奇制胜的根基上,沐染了几分谋而后定,思而后虑的缜密。
族兄能在魏延的三观脾性还未完全定型,还有雕刻余地的情况下能将这些东西灌输给他,荀幽还是比较庆幸的。
“所以文长说黄汉升不过是个宛城中不算太起眼的都伯,明明本事不俗,在军中颇得军心,但因为性子刚烈,不愿委曲求全的缘故一直没能晋升?”荀幽撑着脑袋道,他与魏延甘宁几人围聚而坐,谈论的对象正是那位如今还籍籍无名的老将军黄忠。
“正是,若非那黄忠武艺不俗,能开强弓,某还真不好打听这么一号人物。”魏延扯了根肥嫩的鸡腿赶忙填了填他那早就不满的五脏庙,稍稍安抚了番腹中的饥饿感后,他继续道:“不过新上任的南阳太守羊续似乎对那黄忠颇为看好,最近羊续去与江夏边界打压猖獗的水匪,黄忠也随行而去,归期不定。小先生,咱们此番怕是无缘得见了啊。”
尽管魏延从没见过被荀幽大肆吹捧的黄忠黄汉升,不过一路下来,不论是徐州糜子肿还是陈元龙,又或者是吴郡蔡邕、庐江的陆康陆逊爷孙,再加上此刻身旁这个锦帆贼甘兴霸,哪一个是简单人物?
他曾在营中听关羽张飞二位提起过眼下这个小先生的毒辣目光,既然是小先生看上的人,在见面以后,其真正实力兴许还要再往上提几成。
“看来这次确实无缘讨教那位的武艺了。”甘宁摩挲着腰间的短刀,一脸失落,不过旋即念起那叫张熊的纨绔子弟,他嘴角玩味,朝魏延道:“文长,你走的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件趣事哦。”
“怎么说?”魏延抿了口酒水,一脸疑惑地望向甘宁。
荀幽瞪了他的这个‘小弟’一眼,接着一五一十地将张熊挑衅,以及可能报复的始末道明了出来。
“还真是个没半点眼力见的该死家伙,某平生最不喜这些仗势欺人的无能纨绔,也就仗着祖辈余荫才能干出这种欺男霸女的龌龊事。”魏延愤恨骂了一嘴。
荀幽见他的模样偷笑了两声,怎么感觉一并把远在千里以外的那位翼德兄也给骂了?
不过魏延在照顾了口舌之快后,顿时冷静下来,两眼恢复了精明,扭头看向荀幽道:“小先生打算如何做?”
他与以发狠逞能为本的甘宁确实有很大不同。
荀幽拨弄着三根手指,转动着那根修长竹着,其实早在张熊带着恨意不甘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有了打算。
“黄忠既然不在宛城,咱们便明早即刻离开吧,去一趟涅阳县先寻张仲景,若是那时黄忠还没能回宛城,那只能说这次无缘相见了。”
“至于张熊?今晚我们三轮流值夜,以防不测,明早出城,若是他真敢率人来截杀咱们,靠那群无能的家仆恶奴,我不介意替咱们陛下清理一次门户。”
饶是体魄远超寻常人的甘宁与魏延,此刻无不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冰寒。
他们看不到无形的精神力,所以这股冰寒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是对荀幽口中那句言语所带来的寒意还是无形中溢散出的精神力?
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