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东海霸王
太史慈眼神陡然一变,吃惊道:“你就是家母口中提及的荀幽?文绉绉的模样,也看不出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事。”
随即这位东海霸王眼神重新变得凌厉,注意放在了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典韦身上,兴奋道:“陈留典韦?去济南我不感兴趣,不过打赢了你后肯定要把那个荀幽拉去我家一趟,我母对他十分吹捧,我倒要看看有何本事。”
话音既落,太史慈顿时抖动枪身朝典韦刺去。
他那枪头上散发着炽烈的火光,这位东海霸王的身上,气势炸裂,一头缠着五条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尾巴,头顶一醒目尖角的赤豹从太史慈身边走出。
那头狰豹仿佛就像一个最危险的狩猎者,只不过太史慈浑身上下散发的炽热气势仿佛完全没有掩藏狰豹危险气息的打算。
人生难得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此刻的他肆意释放着自己的气势,一股搏杀到底的打算。
相比于锋芒毕露的太史慈,典韦看上去虽然一脸的正色,心中却云淡风轻许多。
他鼓动着一双精壮手臂,拎着沉重的镔铁大戟,眯眼笑道:“不错不错,尽管比翼德还差上一些,但让你去营里磨炼个一段日子,肯定还能更上一层台阶。”
既然对方想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架,那典韦自然没有拂了别人兴致的打算。
阴森森的地煞不断从这个陈留汉子身躯的每一个毛孔中喷射而出,他腰间的那条虎皮裙感受着没有恶意且精纯的地煞阴气,图案上的母子无不欢欣雀跃。
太史慈那群围观的小弟打量着这位气质愈发阴森的壮汉,不由的脊背生寒,仿佛在漆黑无人的夜晚,有一头厉鬼尾随自己似的。
曾经在广宗县下,与张飞联袂大展身手的地煞猛虎咆哮着走出,一双眼眸笑容玩味地盯着那头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狰豹。
“曾经听说中郎将卢植围军广宗时,曾有一对虎将杀得黄巾军胆寒,现在看来就是你典韦无疑了。”太史慈舔了舔嘴角,面对那头气势汹汹的猛虎却没有半点惧意,反而愈发兴奋道。
“有些见识,既如此为何不与我一同去济南?另一头猛虎也在那里。”典韦挥动着双戟问道。
他每跨出一步,便有无数阴森的鬼木于地表蔓延,漆黑的猛虎缠绕着汹涌煞气扑杀向那头炽热的狰豹。
刚才的一个交锋太史慈早就意识到凭蛮力敌不过眼前的陈留汉子,于是他舞动着长枪,炽热的气势一刺一撩,顷刻间在典韦的胸膛前划出了一道火炎流云。
“你这个汉子懂什么?父母在,不远游。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我岂能为自己的抱负就远走他乡?”太史慈再次毫无犹豫地回绝道。
感受到胸前的热意,典韦左手挥动大戟,沾染着地煞阴气的荆棘攀附着他的铁戟堪堪挡住太史慈的枪尖,旋即典韦纵身一跃,手中的另一支铁戟当空砸下。
与此同时漆黑的地煞猛虎腾空扑杀向尾巴燃烧着烈焰的狰豹,这既是一场两人之间武艺的比拼,同时又是一场气势间的对决。
顿感一股危险气息的太史慈,连忙滚地翻身,连续拉开了大概五个身位之后才敢起来。
本想重新找回场子的他却蓦然发现手中的长枪竟是被那个陈留汉子的一双大戟完全钉在原地,打遍东莱无敌手的他平生第一次在正面交锋中被人夺去了兵器。
典韦扛起那把原本属于太史慈的长枪,扛在肩头,笑容玩味道:“小子,贴身兵器都没了就乖乖认输吧,你的本事,我典韦认可。但现在的你就像过去流连于陈留中的我一样,不去见识见识天下好手,和乡里一群打不过自己的家伙比试还能有进步?”
太史慈感觉自己的脸蛋火辣辣的。
屈辱吗?平生头一次被人夺了兵器,或许会有吧。
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充斥全身的不甘,一种年少轻狂时想去压人一头的不甘。
他紧紧凝视着眼前的陈留汉子,缓缓摘下那张背在身后,家中爷爷留给他的唯一物件,那张巨大牛角弓。
取箭,弯臂,张弓,瞄准眼前的陈留汉子,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从小就熟练弓射的他对此并不陌生。
荀幽眼睁睁地看见那个魁梧身影,他身上的气势不断继续凝练,似乎与凝冰决有异曲同工之妙。
荀幽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也年纪不小的家伙了,怎么偏偏争强好胜心就这么重啊,要是日后去了济南,和关张二人交手之后这还了得?
远远瞧见那张被拉得如满月的巨大牛角弓,荀幽相信以典韦的气力能接下,可绝对不轻松。
两方又不是死仇,没必要非得弄个生死相向的结局。
四周的温度逐渐升高,炽热感以外,浓郁的窒息感更是让太史慈的那群小弟纷纷倒退数步,生怕被殃及池鱼。
“有这么一位博学多才的老母,子义难道没听说过后一句话吗?”
嘭!
箭矢破空而出,箭尖上仿佛蕴藏着无穷气势的火箭洞穿了空气,擦着典韦的身体险险划过,落在后方的一块荒废土地上,顷刻间火光乍现,汹涌翻腾的烈焰一时间张牙舞爪,仿佛那头尾焰正盛的狰豹,择人而噬。
太史慈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一个文绉绉的士子近了身,荀幽猜不到此刻这位东海霸王所受到的屈辱,无异于平生头一次被人夺去了兵器。
“武人气势强盛,要是被你近了身,我肯定没有太好的反制手段,不过蕴养精神力的我会点隐藏气息的奇术不足为奇吧。”仿佛是猜到了太史慈心中所想,荀幽拍了拍这位东海霸王的肩膀道。
看着手掌与巨大牛角弓冻结在一起的太史慈,典韦心有余悸地踱步上前,显然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东莱壮士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眼下兵器不在身,双手更是被莫名的力量给冻结,太史慈合上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悲壮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明显被眼前这个有趣的家伙给逗乐了,荀幽气笑道:“你这家伙也入戏太深了吧,咱们无冤无仇杀你做什么,何况放眼天下步战能胜卫卿者本就寥寥,能打成这个地步,你算厉害得了。”
此刻典韦也收起镔铁大戟,将长枪抛到太史慈面前,笑容灿烂道:“就是说子义,以后肯定还有比试的机会,何必计较一回的得失胜负?”
那群刚才跑得远远的孩子终于鼓起勇气重新围了上来,看见他们心中崇拜的大哥落败,这群家伙无不恨恨地盯着荀幽。
那个精壮的孩子偷偷上前,指着荀幽不甘道:“你这个阴险的家伙,要不是你偷袭,大哥怎么可能会输?”
太史慈燃烧火焰,挣脱开精神力的冰晶,摸了摸那家伙的脑袋,摇头道:“石头,没必要如此,其实在刚才我的长枪被夺去后就已经输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你们父母肯定担心,赶紧回家去吧。”
被叫石头的那个孩子红着眼,咬着牙关仍然不服气。
太史慈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意地望向荀幽与典韦,道:“两位远来是客,先前起了比试的心思,多有得罪。”
他抱拳郑重道歉一声,随即道:“天色既晚,二位不妨赏脸去寒舍歇息一夜,家母见到客人肯定很开心,尤其是这位神秘的荀郡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