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覃王正在上演反骨大戏,这边陈汪洋也是快走几步追上了钟乔伊,默默地和她并肩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乔伊,这个覃王正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点圈地为王、听调不听宣的意思?”
钟乔伊轻轻叹了口气道:
“老公~就算你不问,我也想跟你说说这件事了,这个覃王正是我的表哥,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以外我唯一的亲人了……”
陈汪洋闻言愣了一下:
“表哥?姑表还是姨表?”
钟乔伊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他父亲是我大舅,我爸跟我妈和我大舅是在福利院里相识的,当时我爸和我大舅都是九岁,我妈才五岁,他们都是孤儿,日子过得很苦……”
“因为在福利院里我爸跟我大舅关系很好,连带着他我妈也非常照顾,时间一久,三人渐渐就好得就像一家人似的……”
“长大以后,我爸开始的时候是做些从南方进货回来卖的小生意,我大舅也跟着他一起干,后来听我爸说他是得到了那位无为子道长的点拨,才开始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我大舅从那时候起就一直给我爸打下手,是我爸最为倚重的帮手,但是让人非常难过的是,就在天下集团的前身天下对外贸易公司即将要挂牌成立的前一天,我大舅和大舅妈在出差的途中遇到了车祸,不幸双双遇难,只留下了当时还在上小学的覃王正,从那以后,我爸和我妈就收养了他,并且对他视如己出,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分一毫……”
说到这里,钟乔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遗憾和懊恼的神色:
“其实覃王正小时候还是很懂事听话的,跟我的关系也特别好,但是自从我妈在国外遇害之后,他就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性格乖张、暴躁无比,等我从国外留学回国之后,发现他变得比以前还要过分,所以就开始渐渐疏远他了……”
“再后来,覃王正管理的一家子公司发生了重大的职务侵占案,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但是我爸念在他是我妈妈留在世上唯一亲人的份上,最终还是放过了他,没有把他交给警方处理,只是把他调到了凤栖山这里当总经理,我爸和我的想法是我妈的墓在这里,交给外人打理终归是不放心,毕竟我妈也是覃王正的亲姑姑,他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在这里乱来吧?没想到他……”
说到这里,钟乔伊有些说不下去了,眼角更是已经泛起了泪光,显然覃王正所做的事情真得是伤到她的心了……
陈汪洋闻言也是心情沉重,叹了口气道:
“乔伊,我理解你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人并不是你对他好,就能够得到他的同等回报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世界上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同室操戈、兄弟阋墙和背叛的戏码了,所以你要想开一点,千万不要被他这种人影响了你的心态,万一你要是犯病了可划不来……”
钟乔伊闻言心中一暖,表面上白了陈汪洋千娇百媚的一眼,微笑着调侃道:
“怎么?害怕你老婆我犯病又踹你那里啊?”
看到钟乔伊还有心情开玩笑,陈汪洋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故作夸张地说道:
“那是,老婆你的断子绝孙脚威力惊人,我可不想再第二次面对了!”
“噗嗤~”
钟乔伊闻言破涕为笑,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怕我,干嘛还跟我领证?”
陈汪洋一脸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老公我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你?再说了,我可是党员干部,是人民的公仆,你也是人民的一员,我自然应该为你鞍前马后、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啦!”
要不是陈汪洋此时两只手都提着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要拍一拍胸脯的……
钟乔伊被陈汪洋逗得格格直笑:
“好呀,敢情你老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祸害是吧?不然的话什么叫做不辞辛劳、不畏艰险?”
陈汪洋虽然没再说话,但是他那一脸满足的幸福笑意,却似乎已经代表了一切……
几分钟后,钟乔伊和陈汪洋肩并肩地来到了一座占地面积至少顶其他墓地四个、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那张带着和煦的笑意、跟钟乔伊长相酷似的黑白照片,陈汪洋弯下腰,默默地摆放起了香烛、果盘和鲜花,
钟乔伊先是冲着自己母亲的墓碑鞠了三个躬,这才眼含热泪地带着一丝凄美的微笑说道:
“妈,我又来看您了,您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谢谢您,把他送到了女儿身边,他很爱我,把我照顾得很好,妈您可以放心了……”
“虽然女儿不打算结婚,但是今天我还是跟他领了证,也算是对您和爸爸的一个交代吧……”
“也是时候让他跟您见个面打个招呼了,所以今天,女儿把他也带来了!”
说到这里,钟乔伊看向了刚刚摆好祭祀物品的陈汪洋,柔声说道:
“老公你来跟我妈打声招呼吧!”
陈汪洋站起身来,和钟乔伊并排站立,先是神色肃穆地冲着钟乔伊母亲的墓碑鞠了三个躬,他这才直起身来,认真无比地说道:
“妈妈您好~我是您的女婿陈汪洋,1983年出生,属猪的,比乔伊大两岁,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应该来看看您的,但是因为一些理由给耽误了,妈妈您千万不要怪我……”
“乔伊跟您很像,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姑娘,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和爱,是我的荣幸,妈妈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她和爸爸的,您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听着陈汪洋发自肺腑的话语,钟乔伊终于忍不住踉跄地走上前去,抱着她母亲的墓碑放声大哭了起来:
“妈!女儿好想你……呜呜呜呜……”
看着钟乔伊剧烈耸动的肩膀,听着她杜娟啼血般的哭声,陈汪洋的眼角也湿润了……
还是给她和丈母娘一点儿独处的时间吧……
想到这里,陈汪洋走了几步,跟钟妈妈的墓碑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结果他还没来及抽上一口呢,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如同从地底下传来的声音:
“小伙子,给我也来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