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等人看若雪如此,原本杀了嚓尔多的决心已经产生了动摇。但就在此时,伤心欲绝的嚓尔多突然转过身来,挟持了若雪!
他的手紧紧地扣在百里若雪的脖子上,只要稍微用力,百里若雪恐怕就会断气而死。
“嚓尔多!你不要乱来!”百里玄策慌忙喊道。他已经失去了妻子,若雪如今是他唯一的亲人。就算牺牲自己,他也要保护好若雪。毕竟这些年来,他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嚓尔多哈哈大笑。那笑声是疯狂的,是悲哀的。他笑着笑着,眼睛也露出了几滴眼泪。片刻,他又咬牙怒道:“百里玄策!你杀我我的儿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说罢他那扣在若雪脖子上的手扣得更紧,百里若雪只好抬着头,否则她就要断气了。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直流到嚓尔多的那双刚劲有力的手上。
她哭了,不是因为她此时难以呼吸。而是她终于知道,这个陪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竟然是自己的仇人!
“嚓尔多!你放开雪儿!”百里玄策大喊着,而他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哀求的味道。
“哈哈哈哈。”嚓尔多疯了似的大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若雪会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而如今,她却要为了你而死去!”
“不要!不要!”百里玄策慌忙着喊道,然后便无奈地跪了下来,“嚓尔多,你放了若雪。要杀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他已经痛哭流涕,也丝毫不再顾及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上官仙忙过来拉着跪地的百里玄策:“百里叔叔,你快起来。他那个禽兽是不会听你的话的。”
百里玄策知道嚓尔多不会听他的话,不过他怎么也要试一试。即使自己被杀了也无所谓,只要能救出自己的女儿。
“放过你女儿?”嚓尔多呸得吐一口水,“你怎么没有放过我儿子!”
百里玄策不知道嚓尔多总是在说的“儿子”到底指的是谁。傲天此时却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卡嚓尔是你儿子!”
“不错!”嚓尔多大喊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竟然杀了他!”
傲天正色道:“卡嚓尔既然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把他放你身边?你知不知道你总是不重用他才是导致他死的最根本原因!害死卡嚓尔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嚓尔多的手慢慢放松了。因为他反思到这些年来,他的确一直不重用卡嚓尔。不过这其中的原因,都是嚓尔多为了保护卡嚓尔,不想他受到伤害。
此时,百里若雪终于松了口气。她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一咳嗽,本来掉以轻心的嚓尔多又扣住了百里若雪的脖子:“你休想骗我!杀了卡嚓尔,我要让你们赔命!”
傲天心想本来的一线机会如今又失去了。杀了嚓尔多容易,不过若是百里若雪有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病吾!给我过来!”嚓尔多大喊道。他知道现在唯一还站在他这边的只有病吾。
至少他这么觉得。
病吾却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去看嚓尔多,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病吾!你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嚓尔多朝着病吾大骂。
众人一听,原来病吾和嚓尔多之间有什么约定。
若说是约定,也的确可以这么说。
几年前,病吾还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剑客。行走江湖,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偷富贵人家的财物。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在偷盗别人财宝的时候,都会先给别人发出预告信,请别人做好准备。这样的贼世上的确没有第二个,所以别人都称呼他为怪盗。
起初,还有大户人家请来保镖,但不是病吾的对手。后来,又有人请来捕快,依然难逃被偷的厄运。他每次都能得手,因为他的轻功和剑法都是当世首屈一指。
再到后来,病吾每次发出预告信后。那些大户人家都敞开大门,让病吾过来直接拿走财宝,免得人员伤亡。
但是没有人知道病吾拿走那么多钱财干嘛。有人说是为了大吃大喝,有人说是为了哪个青楼女子,还有人说是贿赂朝廷官员。更多人直接道: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其实,病吾每次都把盗来的钱分给一些贫苦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贫苦人家出生,他知道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不好过。
有一次,病吾要去盗一个大户人家的财物。他像往常一样,送去了预告信。
果然,这户人家大门敞开,像是在欢迎病吾的到来。
不过病吾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给拦住了去路。
他只看到这个女子的背影,在月光下,婀娜多姿。月亮美,她的背影更美。
“你是官府的人?”病吾笑着问道,他的语气中流露的是对官府的不屑。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能挡得住他。他觉得更好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不是。”女子答道。她的声音虽好听,不过却透露着一丝敌意。
“那你是这家主人请来的?”
“不是。”
“难道你本来就是这家的人?”
“不是。”
病吾愣了一下。这个女子用三个“不是”否定了他的三个问题。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女的还会是什么来路。
没等他问,这个女的便回头微笑着道:“我也是一个贼。”她的语气里,是对自己身份的自信。仿佛连这个被称为怪盗的人,在她眼前也是普普通通罢了。
月光铺在院子里,轻抚在她的脸上。
病吾姑且能看到她的脸。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因为他实在没见过这么美的人。转而,他又觉得好笑:“你说你是贼?”
“不错。”女子挑动着自己的鬓发,带着那自信的笑容,“我和你一样,都是贼。”
“哦?”病吾示出自己的双剑,“我依靠这两把剑做贼,你靠什么?”
女子莞尔一笑,显得更加迷人。
“我不用剑,也不用刀,更不用什么飞镖暗器。”
“那你用什么?”病吾问道。他不相信还有人可以伸手就能盗到东西。
“用这个。”女子伸出自己的右手。
“哈哈哈哈。”病吾笑道,“你的手若是用来给人按摩,倒的确能骗几个贪图好色之人。不过在我看来,你的手不过是你用来填充衣服的罢了。好让你的衣服显得不那么空洞。”
“不是手。”女子听到病吾如此说她却丝毫不生气,“我说的是这个。”
“这个”两个字话音刚落,病吾正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而此时,女子右臂的衣袖口已经冲出来一道白色的布。那布伸得笔直,迅速向病吾冲了过来。
两人相距数米,不过天色昏暗,病吾没有躲闪得及,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上。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胸口有些疼。而那条白布早已经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