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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镇抚司指挥使在公衙内大打出手,近而引发群殴的事件,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长安大街小巷。
这等奇闻着实让朝野震动,若不是焦络及时察觉阻止,镇抚司内怕是真的要闹出人命来。
据事后有人回忆,锦衣卫一名参与群殴的总旗官,站在北镇抚司大门外对赶来的大群报社录吏说:“这斗殴场面比上阵杀敌还特码刺激,出手不玩虚的,直接就是断子绝孙的手段,
两边都没留手,打的头破血流不亦乐乎,能打头绝不打脸,彼此深入的交流一番武斗(格斗)经验,增进了同袍情谊同时,也提高了自己实战水平,
最后秉持着南北镇抚司是一家的原则,在焦统领的介入下,双方很识趣的停止了攻势,
好了不说了,我该去刑部录口供了。”
话刚说完,这名小旗官便被身后两名刑部的官差推着送上了封闭式车厢,扬长而去。
这场震惊长安街头的群殴事件,除了动刀动抢外,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尤其是两位姓萧的指挥使,被焦络拉开时,还在地上展现让人热血沸腾的“地面近身格斗技”。
总之这件事一出,锦衣卫可算是出名了,成为茶余饭后众人谈论的焦点话题。
未央宫内,焦络手握腰间汉剑,威风凛凛站在大殿右侧,左侧站着的则是禁军统领韦巅。
只是,韦巅抱着那对钟近三十斤重的双铁戟,背靠龙柱紧闭双目,发出炸雷般的呼噜声。
而大殿中央,萧煜和萧衡鼻青脸肿、蓬头垢面,锦衣卫的风采已经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丁半点,倒像是两个刚干完架的帮派头目。
刘策默默注视着两人,一言不发,直看的二人头皮发麻。
良久,刘策终于开口了:“好啊,好啊!你们可真是朕的心腹,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朝廷正三品大员,
年俸一千二百银元,居然在公衙办公厅内,当着下属同僚的面,公然互殴,这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萧煜和萧衡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萧煜更是手心冷汗直冒。
“砰~”
刘策将手中一份折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将目光瞄向萧煜:“你能耐了啊,北镇抚司的职责是什么,给朕说说。”
萧煜搓着手回道:“回陛下,北镇抚司职责是刺探敌国情报,解救落难大汉子民,
并负责监督边镇以及远征的官兵和官吏,防止他们欺下瞒上,祸害黎民百姓。”
刘策:“好,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还要插手南镇抚司的案子?朕允许你插手了么?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萧煜一听,吓得立马单膝下跪:“陛下,臣自知有罪,但臣真的想要证明自己,靠的是能力才得陛下信赖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臣知道,外面很多人对臣身居高位心生不满,都言臣不过仗着与皇室的这层关系,臣心中是一万个不服,
臣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向他们证明,臣真的是靠本事而不是与陛下以及宋妃的关系,这才……”
“呦呵,还学会给自己找理由了是么?”刘策打断他的话,摇摇头,“因为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你就要越职查案?
然后更是当众出言羞辱南镇抚司同僚?你能不能成熟一些,不要给朕给整个锦衣卫增添笑柄?”
萧煜把头埋得很低,显然是没脸再看刘策了。
刘策轻叹一声,又看向萧衡:“还有你,萧衡,朕提拔你为南镇抚司指挥使,是看中你沉稳谨慎的性子,
可今日倒好,居然与同僚大打出手,很光荣么?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发生这种事不会直接跟朕禀报?
犯得着跟他一小辈计较么?”
萧衡也单膝下跪:“陛下,臣知错了,是臣思虑不周,一时间被气昏了头脑,这才酿成这等大错,臣请陛下责罚。”
刘策长吁一口气:“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自然得罚!萧衡带头闹事,与北镇抚司同僚大打出手,有失官家体面,特罚俸一年,官降三级,念其初犯,仍留任指挥使一职,以观成效。
萧煜身为勋贵,擅自越权责任重大罪加一等,罚俸两年,官降三级,仍留任原职,一并将功赎罪,
另外,北镇抚司牵扯到针对南楚细作的暗桩,全部交由南镇抚司负责,北镇抚司不得干涉,
都退下吧,若再犯同僚互殴,朕便让吏部公羊高跟你们去谈。”
“臣谢陛下法外开恩。”
一听到公羊高名字,萧煜和萧衡不由虎躯一震,不敢再有丝毫半点不满。
这可是一个油盐不进,铁面无私的家伙,大汉各郡县乃至村落各官各吏的任免升降都由他负责。
仅去年下半年,公羊高一口气罢免了各郡县六品以上官员七十有二,降职二百三十三位,更是有二十二名四品地方官吏被送入大牢,这些人中还有自己的亲戚好友,一样一视同仁。
六部所有正二品以下官吏就没有不惧公羊高的,因为其行事风格雷厉风行,且整天整日冷着张脸,私下里百官便光荣的送给这位吏部尚书“冷太爷”的称号。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萧煜和萧衡,虽然不受六部节制,只需效命刘策便是,但若刘策要让吏部介入,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二人宁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想与公羊高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好了,继续去处理你们的事吧。”
刘策挪了下身子,看向萧衡,一字一句说道:“记住,朕要你借助手中这两条线索,给朕探清南楚目前的国情,
无论是朝堂军政还是民间小巷,朕都要得到最详细的报道,这对我大汉将来起兵南下伐楚,十分的重要!”
萧煜立马拱手行礼:“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给陛下一份满意的情报!”
“很好,下去忙吧!”
萧衡(萧煜):“臣等告退!”
等两人离开,刘策忍无可忍,直接将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向呼声如雷的韦巅。
就在奏章即将甩到韦巅脸上时,呼噜声戛然而止,韦巅猛地睁开虎目,左臂单戟一扫,将飞来的奏章稳稳刺入戟尖。
然后他用戟杆蹭蹭光秃的天灵盖,一脸迷糊地问道:“啊?到饭点了么?”
刘策闻言,顿时笑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站着都能睡着,我真是服了你!”
韦巅笑道:“陛下曾答应我,只要让老子跟在陛下身边,就能保证老子每天吃饱,现在老子又饿了,陛下是不是该准备点吃的了?”
刘策无奈地笑了笑,随着自己登基称帝后,身边昔日下属,也只有韦巅依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丝毫不会因为身份转变而改变态度。
“那你说,想吃啥?”
“啥都行,只要饭和肉管够便行。”
“朕已命人给你切了五斤牛肉,半斤酒,外加三升米,够了么?”
“再加两斤面饼,一斤面条也就差不多了!”
“你是猪么,这么能吃?行,朕依你,只要不撑死,你想怎么吃都行,出门记得将许文静给朕喊来,朕有事找他。”
“好咧!”
韦巅应声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