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备领兵返回齐国,得知司马俱屯兵博昌,召集众人商议。他说道:“司马俱出兵博昌,千乘空虚,我欲进攻千乘如何?”
崔林道:“也可令牵召、蒋奇二人引百姓、俘虏先回临淄。”刘备深以为然,遂令蒋奇引百姓、俘虏先行,他自领兵沿漯水进攻千乘。
三日后,刘备军在距离千乘四五十里外的村落安营扎寨,一面伐木打造飞梯,一面探听千乘虚实。经过李元峰打探,千乘城内只有八百老弱。
刘备闻言大喜过望,使赵云领骑兵带着飞梯先行,自领大军后继,张飞亦随后进发。
赵云到城下时,恰才四更,月色澄清,万里无云,城上守卒鼾声如雷。赵云令傅士仁架梯,亲自登城,斩杀守卫,打开城门。恰好刘备率军到来,见此情形,他暗号一声,众军齐入,喊杀震天。
却说司马俱出兵在外,留李柱铭防守千乘。这李柱铭不仅爱财,更爱美女,与司马俱小妾有染。趁着司马俱出兵,他便一头扎进了温柔乡中。
及刘备杀入城内,李柱铭正与司马俱爱妾,在床榻上颠鸾倒凤。正在紧要关头,城内士卒突然闯入,报说:“刘备攻破城门,正朝此地杀来。”
李柱铭闻言大惊失色,不禁身体一颤,**顿时缩入腹部。他手捂着胯部,痛苦不堪,涕泪交加。士卒与小妾见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刻,士卒突然暴起,挥刀砍下李柱铭的脑袋,接着杀死小妾,提头走出府门,对迎面赶来的刘备士卒投降道:“李柱铭人头在此。”士卒闻言,遂将此人带往刘备处,给予奖赏不在话下。
……
刘备占据千乘,获得金银钱财、车辆无数,并且严令士卒不得私入民房,违者杀无赦。然后他又召集众人道:“今千乘以得,司马俱闻之必定回攻,诸位可有计策?”
关羽道:“可以释放几名俘虏,把千乘失陷之事告知司马俱。我等则在乐安设置一营,使子龙领骑兵埋伏在侧,以逸待劳。等我军与司马俱交战,子龙引军杀出,定能胜之。”刘备喜,用关羽之计,释放俘虏。
……
那些俘虏急投司马俱,将千乘失陷一事具以说明。司马俱闻之大惊,连夜撤兵,在乐安西侧与关羽相遇。
双方二话不说,立刻混杀在一处,这时,赵云突然绕到司马俱背后杀出。司马俱不能敌,奋力厮杀,引败兵往东逃窜,出海为盗。
关羽、赵云得胜归来,刘备大喜,设宴庆贺。同时分发司马俱、李柱铭妻妾给将士,又在千乘逗留了几日,便带领士卒、俘虏返回齐地治所临淄。
……
二月,田楷起兵与袁谭厮杀,战败而归,粮草大半丢失。袁谭渡漯水,于上游安营扎寨。因为之前轻敌冒进,被田楷反败为胜,所以这一次虽然胜了,但是袁谭并没有进军,而是找到辛评问计。
辛评感念袁谭的改变,于是说道:“公子可以派遣岑壁,假装从平原运粮,车上全部装上干柴枯草,然后派细作告知田楷。田楷军缺粮,定会来抢。等他们杀入营中,放火烧车,外以伏兵应之,可胜。”袁谭闻之,拍案叫绝,即令岑壁依计行事。
田楷屡次败于袁谭之手,心中又气又急,加之粮草匮乏,进退维谷。正踌躇间,忽闻袁将岑壁押送粮草到此。田楷大喜,心道:此乃天意也!
于是召集部将,对杨震道:“今袁军押粮到此,汝当趁夜出兵,劫之。”杨震唱喏离去。又对田亮道:“杨震劫粮,袁谭必兴兵追杀,汝可领一军接应。”田亮唱喏。
入夜,杨震引四千兵马,悄无声息摸到了岑壁营寨外。只见寨内许多车辆,尚未卸下粮草,车上旌旗飘扬。
正值北风大起,杨震领兵杀入,不见一人,心中疑惑不解,举枪划开车上粮袋,里面干柴枯草一下全部漏了出来。见状,杨震大惊失色,正欲撤离,只听周围响起一阵敲梆子声,下一刻,无数火箭从天而降,点燃干柴枯草,火借风势,顿时化作火海。
杨震左突右冲不得过,情急之下,驱马直冲燃烧的运粮车,希冀打开一个缺口。然而临到跟前,突然来了一阵北风,卷起火舌,惊吓了战马,将他掀翻在地,脑袋撞在石头上,登时气绝身亡。
田军士卒久不见杨震,以为他独自逃生,于是坐在地上咒骂。接着便放下兵器,脱去铠甲,投降了岑壁。
且说田亮见北边火起,以为杨震得胜,于是出兵接应。然而等了许久,不见杨震归来,心中大为惊疑,于是驱兵上前。恰好遇上岑壁,双方大战一场,田亮兵少又逢岑军新胜,士气正旺,战败而归。
田楷闻之惊骇不已,诸将战战兢兢,皆言撤退。片刻后,田楷灵光一现,道:“我已有破敌之策,诸君且听我说来。”众人闻言遂止声,聚精会神,听田楷说他的计策。
田楷道:“昔日孙膑擒庞涓用增兵减灶之策,今我欲效仿孙膑,每日退兵,减灶而行。”田亮担忧道:“袁谭身边有善谋者,或许会被看破。”
田楷笑道:“袁谭身边虽有善谋者,但他终究还是个黄口小儿,好大喜功。见我军匆匆撤退,必定追击,还怕他不会上当吗?”
田亮无言以对,退回列中。田楷随即颁布命令,带领士卒向济南国境内撤离。
翌日,袁军斥候探查敌情,将田楷撤退一事报与袁谭。袁谭引数百人前去查看,见寨内空无一人,灶锅杂乱无章,恐为此为田楷诈败计,仍回本寨。
次日,又教斥候探查另一营寨,查点灶数。斥候回报道:“此营内灶数,比昨日又减一份,且旌旗散落,又有甲胄武器等。”
袁谭大喜,谓左右曰:“田楷慌乱逃走,宜当乘胜追击,若放其离去,犹如放虎归山,日后复来,必为大患。”
众将踊跃,唯独辛评愁眉不展,劝谏道:“此乃田楷减灶之计也,意在吸引公子追击。”袁谭问道:“先生可有对策?”
辛评信心十足笑道:“雕虫小技,班门弄斧。前次一把火烧死了杨震,这一次我再送田楷一把火,让他一年之内不敢北上!”
众将闻言嗤之以鼻,暗笑辛评不懂军事,信口雌黄。袁谭也有些狐疑,然而一想到前几次辛评之计都成功了,于是耐着性子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辛评道:“我军可将计就计。明日追击,公子可以准备干柴枯草参杂在粮草之中,然后岑将军、吕将军各引一军,跟随大军后埋伏左右。若有田楷设下埋兵,公子便丢弃粮草干柴,田楷军势必哄抢,待其阵型大乱,三路人马一齐杀出,田楷必败无疑!”
话毕,众人如梦初醒,无不赞服,袁谭遂依计行事。次日,袁谭在土鼓附近追上田楷,田楷引军交战,田亮从右杀出夹击。袁谭见状,指挥士卒有条不紊撤退,并且丢弃所有辎重。
田楷虽得粮草辎重,但是部下并未混乱。袁谭眺望此事,问辛评道:“田楷军不乱,如之奈何?”辛评道:“可令士卒弃马。”袁谭依照所言,令部下放弃战马。田楷士卒果然争相抢夺,自相杂乱。
袁谭急令士卒擂鼓,以后队变前队,配合岑壁、吕威璜一齐杀出。与此同时,辛评指挥数千撅张士,放火箭点燃干柴枯草。田楷军大乱,四散而逃,田楷引心腹将士夺路而出,逃往齐地。
而田亮逃跑时被浓烟笼罩,失了方向,不想撞到岑壁跟前。岑壁大喝一声,挺枪跃马刺向田亮心窝。田亮慌忙招架,被岑壁一枪刺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