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伊尹怀至忠之诚,据宰臣之势,处官司之上,故进退废置,计从事立,及至霍光受讬国之任,藉宗臣之位,内因太后秉政之重,外有群卿同欲之势,昌邑即位日浅,未有贵宠,朝乏谠臣,议出密近,故计行如转圜,事成如摧朽,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诸君自度,结众连党,何若七国,合肥之贵,孰若吴、楚,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
许攸将信读完,王芬一脸哀怨。
“哼,这曹阿瞒不从也就罢了,还想借伊尹,霍光之事攻讦我等,其不从也罢,我就不信没有曹阿瞒,我等事便不成”
王芬说完,许攸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
“子远可有何妙策”
王芬看了看许攸,问道。
“禀使君,不如我等以黑山贼进犯,攻略郡县为由,上奏陛下,以求调集郡兵以防不测,如此人手便可充足,我等也好成事”
许攸说完,王芬大喜,立刻上奏刘宏。
刘宏接奏后,本打算命何进传旨,而此时张让走了进来。
“禀陛下,太史令范聚求见”
张让说完,刘宏定了定神。
“传”
刘宏说完,张让走了出来。
“传太史令范聚觐见”
张让说完,范聚便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范聚对刘宏一拜。
“平身”
刘宏向范聚挥手,范聚便起身。
“卿来有何事”
刘宏问道。
“禀陛下,臣观冀州有赤气,东西竟天,想下月陛下便会北上河间,臣恐有阴谋,故请陛下取消北上,此时不宜北行也”
范聚拜道,刘宏听后大惊。
“阴谋,什么阴谋”
刘宏问道。
“臣不知,只是天象如此,臣如实禀报尔”
范聚说完,再拜。
在汉代,太史令除去写史外,还要观察天象。
毕竟在汉代,科学还不普及,对于一些自然现象,那时没办法解释,加上汉代讲究天人感应,很多政策都是根据天象而定,所以范聚所说,刘宏非常上心。
联想到王芬请求调集郡兵,征讨黑山,刘宏似乎发现了什么。
“来人,传大将军”
刘宏说完,一黄门立刻前往传令。
何进接旨后,立刻前往南宫,中德殿拜见刘宏。
“禀陛下,大将军到”
张让再次走进说道。
“传”
“传大将军觐见”
张让说完,何进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何进向刘宏行礼。
“何进,传旨冀州,北上河间取消,朕不去了,另外再传旨王芬,让其罢兵,不必征讨黑山”
刘宏说完,何进大惊。
“可是陛下,这车驾皆已备齐,行程皆已安排妥当,这时取消,弄有损陛下威仪啊”
何进说完,刘宏大怒。
“怎么,朕这点决定都做不了吗”
刘宏吼道,何进无奈。
“喏,臣领旨”
何进说完,便拜退了。
不久王芬接报,刘宏取消北上,并命王芬罢兵。
王芬接报后惊惧不已。
而此时朝中对刘宏取消北上,议论纷纷,不知刘宏为何如此决定。
又过不久刘宏下旨,宣王芬进京。
王芬以为自己谋划事泄,立时方寸大乱,畏罪自杀,陈逸,襄楷,周旌,许攸等人纷纷逃跑。
“自杀了”
刘宏一脸疑惑的看着张让,简直不敢相信。
“是的陛下,那王芬在接到陛下传召后,只是说去收拾一下,黄门等了许久也未见其出来,之后黄巾进去查看,便发现王芬已经服毒自尽了”
张让上前禀报。
“传旨彻查”
刘宏想着之前种种,心中疑惑,立刻下旨,张让领命而去。
而此时洛阳袁府。
“本初救我啊”
许攸上前拜道。
“子远这是为何”
袁绍看了看许攸,一脸疑惑。
许攸将王芬密谋及王芬畏罪自杀等事说上一遍,袁绍听后大惊。
“子远啊,子远,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袁绍指着许攸说道。
“本初见谅,我等本以为计划周祥,可谁知陛下突然取消北上”
许攸坐在地上,叹道。
“洛阳你不能待了,去汝南吧,我会命汝南那边为你准备住处”
袁绍想了一会,说道。
许攸听后立刻拜谢。
不久王芬密谋之事被查了出来。
刘宏听后大怒,立刻命人将王芬诛族,传旨通缉襄楷,陈逸,许攸,周旌四人。
只是四人早已逃脱,一时也未找到。
王芬密谋,也只是中平五年的一个小插曲。
大汉各地的动乱依然没有平定。
在凉州,马腾,韩遂率人劫掠各地,王国则领兵包围了陈仓,汉阳太守傅燮,讨虏校尉,京兆尹盖勋及凉州刺史耿鄙只能组织平叛。
而此时一支神秘部队,进入了汉阳郡郡治冀县。
为了平定凉州叛乱,刘宏下旨命皇甫嵩为左将军,与前将军董卓一起,各率两万大军西进凉州。
董卓向皇甫嵩拜道。
“将军,现贼军围城甚急,我等当从速进赴陈仓”
皇甫嵩听后,看了看董卓,没有说话
董卓再说道。
“所谓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势,在于此也”
皇甫嵩听后,笑了笑,答道。
“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先要作出不可获胜的样子,用来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时候,不可胜在我,可胜在敌人,敌人防不胜防,而我军进攻则非常主动,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有余的,好像动于九天之上,不足的,好像陷入九地之下,陈仓虽小,但守城的工事坚固完备,不是九地之坑陷,王国军队虽然强,但进攻我所不救的,不是九天之上的形势,没有九天之上的形势,进攻的就要受害,陷入九地之下,防守的就不会被攻破,王国现在已经陷入受害之地,陈仓可保不被攻破,我可以兴兵动众,收到全胜之功,为什么要救呢”
于是皇甫嵩并不听从董卓之意,只是领兵在长安,静候。
到当年五月,陈仓被围已有八十余日,只是陈仓,城坚守固,王国不能拔,而这时贼众疲敝,王国只能领兵返回了凉州。
皇甫嵩听后,立刻下令出击。
董卓上前阻止,说道。
“将军不可,兵法上说,被击败的敌人,不要追赶,撤回去的部队,不要逼迫,现在,我们追击王国,是逼迫撤回的部队,是追击被打败的敌人,被围困的野兽,还要挣扎,蜂虿有毒,何况这么多人呢”
皇甫嵩则笑着说道。
“不然,之前我不进击,是躲避他的锐气,现在进击,是等到敌人衰弱的时候,我们进击的是疲敝的敌人,不是撤回去的部队,王国的部队,准备逃走,没有斗志,用堂堂之阵,进击溃乱之师,这不是叫做追穷寇也”
皇甫嵩说完,便独自率兵追击,而命董卓殿后。
皇甫嵩连战连捷,大破王国的部众,斩杀一万多人,董卓又惭愧又遗憾,愈加忌恨皇甫嵩。
同一时间,洛阳之中。
刘焉在家中安坐,侍中董抚则在一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