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白向前走了几步,蹲下了身子,目光落在龙二手中的酒坛子上,又是那种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好喝么?”
龙二的手松开,酒坛子从手中滑落,滚在地上发出了声响,“不好喝。非白哥哥说过,酒是这世上最不好喝的。”
慕非白伸出了手,不过,还未碰到龙二的脸颊,就给这醉酒的女孩抓住。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慕非白的手,眨啊,眨啊,忽然笑了一声,“这是非白哥哥的手,是我非白哥哥的手。”
“璃儿。”慕非白冷了不知多少年的眸子,终于也充满了柔情,写满了宠溺。
龙二将慕非白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蹭了几下之后,琥珀色的眸子终于看向了慕非白,她眼中星光熠熠,除了慕非白,还是慕非白。
“非白哥哥,你真是我的非白哥哥。”哽咽着,龙二钻进了慕非白怀中。
这个拥抱,一等便是五年。有多少个日夜,龙二挣扎在正与邪之间,都是慕非白给她力量,指引着她不入魔道。
“非白哥哥——”又是一声,龙二的声音温柔到能酥化人的骨头。
慕非白按住龙二的头,一只手将她的腰紧紧搂着,“璃儿……”
“非白哥哥,那支曲子璃儿学会了。可是……非白哥哥不想娶璃儿。”龙二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仿佛下一刻她便会哭出来一般。
“是我错了。”
慕非白的声音轻拂过龙二耳畔,宛若暖阳,融化了龙二胸口的积雪。
龙二仰着脸,笑容明媚灿烂,她摇着头,甜蜜地说道:“不,非白哥哥没错。是龙二不好,非白哥哥不喜欢。”
不喜欢吗?慕非白对上龙二的眸子,不,他喜欢。
“璃儿,我心悦你。”慕非白毫不隐瞒地将心声说了出来。他们慕家脾气是臭,性子是冷,但绝不是那种会隐瞒真心的人。
龙二傻了眼,她原本还是醉着,可现在彻底清醒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呼吸比之前凌乱了几分,“非白哥哥,心……悦……我?”
慕非白搂紧了龙二,无限温柔在眼中,“对,我心悦你。”
龙二长这么大,从未哭过,但此刻她哭了,眼泪滑落,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珠子,让人更加怜爱。慕非白粗粝的大手轻轻擦拭着龙二的眼角,龙二抓住了慕非白的手,将那支手贴在脸颊之上,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带着几分不自信地又问着:“那……非白哥哥可愿娶我为妻?”
慕非白两片薄唇微微一扬,“璃儿,这话不该你说。”
龙二歪着头,懵懵懂懂地望着慕非白,“哥哥是……”
慕非白托着龙二的小脸,答道:“璃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龙二痴痴地,“璃儿、嫁、你、为、妻?”
不是龙姑娘,不是龙二,而是璃儿,她的非白哥哥问的是璃儿,是只属于慕非白的瑾璃。龙二从未这般欢喜过,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颗心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慕非白道:“是。”
龙二的眼泪现在是甜的,她咬着唇,“非白哥哥不会后悔?璃儿可是妖女。”
慕非白双眸一弯,在龙二眉心印了一吻,“你是我的瑾璃。吃了我红豆糕的瑾璃。”
龙二钻进了慕非白怀中,又笑又哭的好一会儿。
“非白哥哥想起那时的事了?五年前非白哥哥都没想起来,现在竟然想起来了。璃儿真高兴!”
兴许是龙珠离体,她又喝了太多酒,龙二说完这话,便彻底睡了过去。
龙二蜷缩成一团,口中还喃喃了一句:“非白哥哥……”
慕非白将龙二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下。
月光下,慕非白的脸尤为好看,他始终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想着少年时的事。酒啊,是个好东西。
“啧啧……难得你这臭冰块儿变了模样啊。怎么,想好了?我徒儿娶还是不娶?”叶名扬忽然冒了出来,他挡在了慕非白面前。
慕非白道:“娶!”
叶名扬松了口气,冰块儿总算是开窍了,他干咳了几声,继续问道:“那……明日如何?”
“婚姻大事不能委屈了璃儿,非白理应回连云,告知父母,选个吉日。”慕非白答着。
叶名扬皱起了眉头,摇了摇手,道:“你确定你们慕家同意你娶个妖女?”
慕非白:“……”
是啊,他竟忘了龙二如今是仙门百家口中的妖女,刚正不阿的慕家众人又如何会承认他们的仙侣关系?
看慕非白不回答,叶名扬眼睛一亮,忽然说道:“其实,我有个好主意。”
慕非白:“说!”
叶名扬听着这冰冷的声音,撇了撇嘴,抱怨道:“你对我徒儿是温声细语,对我怎就这般冰冷?”
慕非白:“……”
他还忘了,这叶名扬疯癫。
“啧啧……瞧你那么嫌弃。你娶了我徒儿,便是我徒女婿,也要跟着我徒儿叫我一声师父的。对我别总用这种眼神,小心我徒儿不高兴。”叶名扬挑了挑眉,他心道: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些?哎呀,如此便更好欺负慕家的人了。
可慕非白根本不理会他,一双眸子冷的让人发颤,“你方才说的主意……”
刚有几分得意,就给慕非白这冰冷的态度打了回去,叶名扬双手一摊,只好先回答慕非白,“生米煮成熟饭懂不懂?你跟我乖徒先在海上宫殿成婚,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乖徒再给你生个孩子。你们慕家的老顽固就算再绝情,也不会反对了,是不是?”
慕非白看着怀中的人儿,他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转念一想,这不对,怎能用这种方法,这也太……
叶名扬见慕非白不回答,便摆了摆手,叹气道:“你要不想用这招也行。就看着我徒儿为你肝肠寸断吧。”
慕非白脸色稍稍有了变化,对着叶名扬说道:“肝肠寸断?”
叶名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接着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慕非白说道:“是肝肠寸断啊。你不知,我徒儿先前中了情蛊。情蛊,你知道是什么不?”
慕非白:“不知。”
叶名扬心中偷笑,仙门正道就是好骗,他捂着胸口,做出心痛状,解释道:“那是一种能要人命的蛊虫。就喜欢我徒儿这样的怀春少女。每月十五,她都会痛的在地上打滚儿,那模样好不让人心疼。”
慕非白一听,心头微微一紧,问道:“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