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名扬一听,脸上浮着怒意,“他敢忘了我的乖徒!”
龙二眸中洒满了忧伤,头向后一仰,将一坛酒倒在了脸上,“师父,他不记得玉箫之约,也不记得璃儿的名字,他眼中再也没了璃儿的影子。他……再也不记得……璃儿……他不想娶璃儿!”
“乖徒……”叶名扬夺过了龙二手中的酒,“他若忘了,师父帮他想起来。我乖徒等了他五年,他怎能说忘就忘!”
“师父,别……”龙二神情黯淡,她最不愿的就是慕非白不好。
“乖徒,酒呢,不是这么喝的。乖,师父去去就回!”说着,叶名扬大手一扬在龙二周围设了个结界,将她暂时困在了结界之中。
慕非白,你等着!
……
烟波殿中,慕非白盘膝而坐,宛若一尊玉雕。
哐当——房门被踢开,慕非白抬眸,对上了叶名扬那冒着火星的双眸。
慕非白平静如水,将目光收了回来。
叶名扬看慕非白这般,那是恨得牙痒痒,原本还想着同慕非白好好说说,帮着他回忆起什么。现在彻底没了那种想法。他知道这样的臭石头对他们成见太深,他说好话这家伙是听不进去的。于是,叶名扬两步跨了过来,抓住了慕非白的领口,怒声道:“你不想娶我徒儿?”
慕非白沉声答道:“龙姑娘说不勉强。”
“我徒儿傻,你没看出来吗?什么不勉强!老子今日就要勉强看看。你可知我徒儿等了你五年,若不是你,她怎会忍耐到今日!”叶名扬说着一拳打在了慕非白的脸颊上,继续愤愤道:“你们这些仙门修士,一个个就是虚伪的假正经。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故作清高,欺骗妙龄少女的!”
慕非白本不想对叶名扬的话做出回应,可听到这句欺骗妙龄少女,他的心绪也无法平静。他出自仙门,从小冷清孤傲,最不愿同那些仙子交往。二十三年来,同他说过话的仙子不到三个,他如何欺骗过妙龄少女!
“我慕非白从未欺骗过任何女子!”慕非白一个字一个字的铿锵有力,这是对叶名扬指责的回应。
叶名扬冷笑道:“是么?既然你这般自信,那你敢不敢随我去一个地方!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这种小白脸见到棺材落不落泪!”
慕非白自认行的端坐的正,没什么不敢看的,他带着几分怒意道:“敢!”
“很好,你过来!”叶名扬松开了慕非白的领口,愤怒地转过身去。
慕非白收敛了怒意,跟上了叶名扬。
……
仙剑之上,站着的是叶名扬和慕非白。慕非白灵脉被封御不了剑,所以是给叶名扬抓着的。
“低头好好看看!”叶名扬指了指脚下。
这是慕非白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海上宫殿。
世人都道,海上宫殿浮于水面,有瘴气环绕,妖娆婀娜。可实际上所谓的海上宫殿不过是悬在清瑶湖湖面的五个岛,主岛在正中,副岛分别占在主岛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虹桥相连,副岛环抱主岛,仙气袅袅,蝴蝶翩翩,远远望着很是好看。
“眼熟吗?”叶名扬问着。
慕非白不语,这样的结构确实眼熟。
“像不像你们连云慕家?”叶名扬又问着。
慕非白恍然,是,确实与连云山有几分相似。
连云位于清溪,是万年前忽然拔起的五座大山。这五座山,主峰丈一千,副峰丈八百,高耸入云,仿佛连通了天地。当年慕家先祖修行至此,见五座山峰自然成阵,又灵气充沛,便在此处开山立门,以虹桥连接五峰,建了仙门连云。碧晴远连云,说的便是连云山的美景。
不等慕非白回答,叶名扬便又说道:“我那徒儿对你痴迷的很,喜欢你,连同你那个破连云山也喜欢。你可知道她为了在这湖面上仿一个小连云,废了多少心力。你仔细看看,那些是云还是什么?”
慕非白一怔,原来那漂浮缠绕的并非是云,是灵力的漩涡!龙二竟然是用自己的灵力支撑着这五个岛。
“我徒儿天生不凡,若非是遇到了你,早就毁天灭地大杀四方了!你这臭小子竟然……”叶名扬想着就是心头一堵,拳头又一次冲了上去。
这一拳上来,慕非白是身子向后一倾人向下坠。
叶名扬道了句“该死!”立刻御剑追上,将他接住。
“若不是你死,我乖徒会难受,我真就不管你,让你摔个粉身碎骨!”叶名扬这话是咬牙切齿。
其实,慕非白此刻有些懵,他记忆中从未遇到过龙二,为何就会让这女子对自己情根深种呢?
“别发呆了,走!”叶名扬说着将慕非白带入了南边的这个小岛。
这是个满布红色的小岛,宫殿是红漆红顶,四周也全是红色小花儿。
千红殿,慕非白看到了三个大字。
叶名扬推开了殿门之后,打了个响指,那大殿中的蜡烛便全都亮了起来,他回头望着还杵在那儿的慕非白,怒声道:“愣着作甚,过来!”
慕非白无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然而一进这大殿,慕非白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大殿之中挂着一幅又一幅画,那画中的人物或坐或立,或仗剑或执笔,一幅幅惟妙惟肖,竟全是他!
“这是我徒儿画的,你仔细瞧瞧上面的字,这幅画的是你十三岁,这幅是你十五岁,这是你十六岁,这是你……”叶名扬一幅一幅的举过来给慕非白看。
若看到这些慕非白仍旧是没什么反应,那他真就是铁石心肠,没有人气儿。
他竟不知,在这世间有个人为他如此痴迷,为他做了这些。
“你再看看这些!”叶名扬说着将那些画全都扔在了地上,在大殿正中是五套红色婚服。每一套都绣着龙凤纹样,衣摆处有银色鳞片,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徒儿五年前便开始亲自做婚服,她说什么她的非白哥哥年年都在变化,她每年都要做一套,这样便不会不合适!慕非白啊慕非白,你究竟有哪儿好,能让我徒儿对你这般?”
叶名扬说着就心痛,他想到龙二每次绣婚服时那甜丝丝的模样,就想再打慕非白一拳。
慕非白此刻是说不出话的,他并非是不想说,而是震撼。
是啊,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一个女子为我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