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冀漾的一声令下,壬队的船,极速驶进。
迅速将纷乱的鞑靼,驱离五牙战船。
那里可有他们的口粮,不容有失!
挨饿的滋味……太难了……
众人乘胜追至黄河深处,迅速将纷乱的鞑靼驱离五牙战船。
近战接舷将敌军赶入水中……
他们趁着黎明前救下的眀军战俘,重伤的被送到后方,未受伤的人,再重整后加入战斗。
他们瞧着壬队所向披靡,亦是士气大振,一扫往日的怂样儿。
尘土飞扬,黑烟滚滚,战鼓四起,擂鼓震天。
虽鞑靼殊死搏斗,可在冀漾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
壬队英勇,带领眀军战俘所向披靡。
在眀军的加入后人数上来了,所以战斗力十分惊人。
在众志成城下,不过片刻,便淹死上千的残兵,斩首五百十余级。
他们不仅将这股鞑靼军歼杀得片甲不留,且活捉鞑靼头目们都尔,收缴无数精锐武器。
也就是说,他们的粮草足了,武器也有了,就连明君的战俘,都给一齐收编了。
最重要的是,此战的大胜,奠定了新任提督军中的威望。
冀漾不再是空有权,既没兵,又没粮的空衔提督。
玄黓公子的威名,也随之众所皆知。
凡是要入伍的壮丁,都奔着提督大人的名头过来。
翌日,天色微明。
战火初歇的焦黑土地,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万蹄齐发黄沙滚滚。
四驾由各五匹枣红色骏马拉着的马车,尘土翻腾而来。
镇守太监秦刚,刘敷、余子俊,还有被救出的瑞安侯,一同亲自率领眀军赶来。
军旗高扬、仪仗丰隆,敲着战鼓,由远至近。
大军从后方出发,一路上人喊马嘶,旌旗遮天。
不宽的土路上挤满了兵士,连同车辆、马匹、粮草、辎重,前前后后足有百余里长。
倘若没有冀漾的威名,这些人早就被鞑靼军给劫走了。
乌云挂在天际,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忽然而至的眀军,面对敌军流血若河、伏尸若山,目瞪口呆。
命染黄沙的鞑靼尸首,足足有万余。
秦刚、刘敷、瑞安侯、余子俊下了马车,亲眼见到这一幕,惊愕的不行。
他们本以为民间的消息,颇为夸大其词,不成想亲眼瞧见后,竟比耳听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冀漾立在五牙战船的高台上,凝目望着来者不善的四位。
脸色一沉。
转身迈着大步,进了主舱。
大马金刀的坐在红木太师椅上。
他就知道这场胜仗,只是开端,还远远没有结束。
其实这些人的想法并不难猜,大多是抢功罢了!
幸好昨日战胜后,他便让小白鸡给远在燕京的圣人传战绩。
不然,这群朝廷大员妙笔生花,还不知将克扣军饷,那些事迹描绘成什么。
待时,圣人先入为主,大战的功劳怕都是这些老人的,而且自己的麻烦,也段然不会少。
他可以不要功劳,但眀军的战士大多家境贫苦,在浴血奋战中不知受了多少伤。
绝不能昨日同鞑靼殊死搏斗,明日就心灰意冷。
一旦发生赏罚不分的腌臜事,寒了将士的心。
大眀的国土,将无人再守!
小丫头的江山,不容旁人糟蹋……
再说,壬队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值得这份荣耀。
他决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
还有那些枉死的黎民百姓,需要有这些人给个说法。
壬土拿着摆在雕花大案上的羊脂玉茶盏,泡了杯福鼎白茶,递给冀漾。
冀漾将茶推给屠维,自己戴上素银面具,遮住俊颜。
收敛气场,静静的陪在一侧。
斜斜的木楼梯,躺在那里,被交集的官靴脚印,踩得咔咔作响,几人上了五牙战船。
瑞安侯被救出后,不说感谢一声,或者加入战斗将功补过,而是立刻就要带着那些四肢健硕的精兵撤离。
冀漾当然预料到瑞安侯的德行,提前嘱咐了屠维应对之法。
由重伤的残兵护着瑞安侯,退到明君后方。
而那些健全的人,则硬生生被新任的提督给扣下,加入战斗。
瑞安侯是又气,又尴尬,本以为屠维会全军覆没,没想到,人家愣是大获全胜。
于是,撺掇几位同僚来“看看”。
他瞧着屋中悠闲品茗的屠维,顿时怒发冲冠。
率先垂范,质问道“既然提督大人的一千人,就能歼灭一万二千余人的鞑靼,为何昨日才动手?”
不待屠维回答,他快速扫了一眼刘敷,冷笑道“呵呵!难不成是想用吾等的无能,来衬托提督大人的杰出?”
果不其然,刘敷被这话激怒,将官袖一甩,不满道“提督大人,可知这些时日,吾等为了此事有多为难!”
面对几人的质问,屠维不动如山。
他看得出来自家漾哥憋着火气呢!
哈哈,这些人要完了……
拭目以待吧!
瑞安侯一进来就四处打量。
他从窗子缝中,瞄到那被捆绑严实的们都尔。
霎时,气急败坏,怒目圆睁的瞪着屠维,只不过眸底快速闪过一道心虚。
“提督大人,你可知这三日本官在鞑靼手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尔等是不是存心不良,就等着本官一死,才慢慢的来营救?”
“嗡嗡嗡!”一支羽箭极速射了过来,直钉穿在瑞安侯的皂靴子上。
静静坐在一旁擦拭弓箭的冀漾,看似慵懒,其实将这几人的话听个满耳儿。
“抱歉,手滑了。”他放下手中的弓箭,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屠维正在用雕成金箍棒银耳勺挖耳,一见冀漾的羽箭,赞道“好箭法,弩发若碧涛吞日,矢飞超电掣风驰。”
他起身在芍药花香篆炉里,点了盘清欲的沉香熏烧,丝丝缕缕的香烟袅袅往上升。
文雅人都爱玩这个,他新学的!
冀漾余光扫过众人,眉宇间的神色被银面具遮住,可环绕在他周身的戾气却让人心惊。
薄唇轻启,道“林侯爷可还记得,自己是有多喜欢在鞑靼手中讨生活?”
瑞安侯盯着被钉死的官靴,后背的寒毛直竖。
因为随从都被拦在外面,他底气也就虚了不少。
“你……你……你……你竟敢公然行刺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