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被害?
许清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剧情,原书中似乎有这么一段,好像是青阳县新上任的那位县令外出办公时不慎跌落山崖,但是没说那周县令是被人所害啊……
书中只寥寥提过一笔,看时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背景介绍,可真当身临其境时,才感受到这几个字有多么重要。
县令掌管一县之地,而青阳县是许清的大本营,许清现在手头上所有的生意都要在青阳县内发展,若是换了个喜欢搜刮民脂民膏的官,许清这微弱的商业之火可就更难成事了,甚至平时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影响。
眉头一拧,许清暗道不妙,现在她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一边打探周县令的消息,最好是能找到和衙门有关系的人透露一点书中的线索,帮着他们能更好地找到周县令。
另一边……怕是得快些开展青阳县外的生意了。
手上机械性地收钱,许清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自己可用的点子。
她本来是不想扩张得太快,毕竟她精力有限,若是地基不稳,大厦倾倒是早晚的事,可眼下火烧眉毛,许清不愿意把全副身家放在一个虚无缥缈赌注上。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蓦地,许清眼前一亮。
有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许清甚至没有注意到宋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待回过神时,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
这位也是熟客,是个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只知道他姓郑,身上穿的是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但没什么补丁,虽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但是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可是这几天却常常来光顾宋家的肉夹馍。
正如此刻,老郑头捏着一个银角,上来就跟何金莲商量要将剩下的一点卤味尽数买走。
何金莲手脚麻利地用荷叶包好最后一小块肉并三块花干,可是在递出去时却迟疑了一下。
这老郑头这几天都是赶在何金莲二人快把东西卖完时来,若是遇见想要买肉夹馍的客人,老郑头甚至还会把位子让出来,让别的客人买完他才来扫尾,剩下什么买什么,有时是卤肉,有时是素菜,有时甚至只是几只白面饼他都要买走。
后来一天何金莲以为他是性格软,与人谦让,还不好意思地向后面的客人抱歉,说东西已经被老郑头买走了。
次数多了何金莲也察觉出不对来。
这老郑头简直像是专门来照顾自家生意似的!
可是自家和这人非亲非故的,也不见他帮衬别家的生意,专盯着自家的买,这很难不让何金莲心生疑窦。
难不成这人是想研究自家的卤水秘方抢生意?
那他买白面饼干什么?
所以此刻,何金莲还没伸出去的手又迟缓地收了回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老郑头。
接收到何金莲投来的目光,许清却像没看到似的拿过何金莲手上的荷叶包,笑意盈盈地递向老郑头,嘴上还贴心地嘱咐着怎么热卤味更好吃。
老郑头腼腆地笑着向许清道谢,“多谢小姑娘,我每次来你都叮嘱我,我都记住啦!”
见老郑头走了何金莲还以为是许清没注意到自己,连忙拉拉她的衣角。
“您且慢。”递给何金莲一个“放心”的眼神,许清神色如常,见老郑头要走,出声将其拦下。
“多谢您这几天照顾我们生意,只是您年纪大了,卤肉的味道又重,若是不嫌弃的话,请您收下这个。”许清笑着递出去一只竹编的麻雀,“前些天看见您带着孙子买糖葫芦,这是我自己编的小玩意儿,家里弟妹挺喜欢的,送给您孙子当个趣儿。”
许清话说得圆滑,老郑头没有拒绝的道理,可他想到自己时常光顾宋家小摊的原因,老脸一热,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道:“东西是我替我们家小姐买的,我一个车夫哪里能天天吃得起你们家的卤肉,这雀儿一看就是要费心力的,我不能收。”
闻言许清笑意不减,又将手里的竹编麻雀往前递了递,“这就是个普通的竹编,您可别跟我们客气,这些天有您在,帮我们招揽了好些客人呢,而且每回回去要带的东西也轻松不少,您就拿着吧!不然就是嫌我做得不好了。”
许清年纪小,声音甜,这些天被这边的人带得也习惯了南方方言带弯的语调,长得还乖巧。在专门想拉近距离时嘴也像粘了蜜,属于是最讨长辈喜欢的模样。
果然,听了许清的话,老郑头又搓了搓手,常年经历风雨的脸上流露出些真诚的笑意,“那我就替我们家洋洋多谢你们了,等下回我带他来尝尝你们家的卤饼,我们小姐心善,买回来的肉有时分我们一些,这小子自打有一回尝过之后就天天想着这一口哩。”
“好嘞!你要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们说一声,我们肯定给您专门留一份!”许清笑着挥别老郑头,转回头给何金莲抛了个得意的小眼神。
何金莲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清的一系列操作,本来还在心里暗暗惊诧,甚至想像许清偷师,此刻看到她狐狸尾巴藏不住三息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待二人笑闹完,何金莲忍不住问许清,“既然你也觉出他的不对劲,为什么还要把东西卖给他,你就不怕他是打什么坏主意吗?”
只见许清摇摇头道:“打开门做生意,不管这人家,但是客人上门了,这生意就没有不做的道理是不是?咱们难不成还能在卖肉夹馍之前先查一遍人家的户籍不成?”
“也是。”何金莲很快就不纠结买不买的问题,转而投向老郑头的话,“你说他家小姐是谁,怎么那么好心来照顾咱们家生意?”
何金莲一脸求知若渴,显然是相信许清肯定知道什么,却不想许清耸了耸肩,无辜道:“不知道,可能是看您雷厉风行的样子,把您当榜样了呢!”
何金莲被打趣得脸红,笑着去挠许清的腰。
“你个促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