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大舅母,也就是宋文达的妻子何金莲的娘家侄子明日娶妻,所以何金莲提前带着宋渠的妹妹宋桃去帮忙准备婚礼了,今天只有宋文达睡在主屋,所以才叫原本和宋桃睡一张床的原主逮到家里无人的机会去爬宋渠的床。
说起这宋文达,那是风评挑不出错的老好人,原本姥姥逝世后原主被寄养在二舅家,原主父母会定期给二舅送银子去,结果原主父母不幸被山匪杀害,二舅家几个月没见着银子这才觉得不对,知道原主父母死之后就把原主视作烫手山芋,忙不迭地就要往外送,哄骗原主她大舅家才是好去处。
宋大舅不忍心见自己妹妹的孩子流落在外,就接过原主,抚养在自己身边。
原主的大舅母是个泼辣要强但秉性端正的女人,大舅身体有缺,只能在村子里办学堂,收一点微薄的束修,再就是帮人写写信、抄抄书一类的,大舅母操持着家里家外还能供着宋渠读书,可见其能干。
即使原主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还四体不勤,大舅母也没有克扣过原主吃穿用度,凡是自己儿女有的,也会有原主一份。
按道理来说原主应该对大舅一家感恩戴德,得好好做人回报他们的抚养之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原主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也有因为二舅一家的影响和狐朋狗友的撺掇。她不仅好吃懒做、四处攀比,甚至心比天高,整日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嫁进富贵人家做少奶奶的。
本来因为大舅母按着,原主在村子里也没机会接触到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原主才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宋渠今年考中秀才之后,原主立刻就打上了这位秀才表哥的主意,也就有了下药爬床一事。
而书中的宋渠是个形象复杂的人物,他并不是传统的伟光正主角。根据书中对宋渠求学的描写,宋渠自少年时期就颇有心计,中举后在官场磨砺下变得愈发深沉,但还没有到心狠手辣的地步。
造成宋渠黑化的原因是他父母的死。
而宋文达的死和原主有脱不开的关系。
原主在如愿嫁进宋家之后,没有人知道是原主给宋渠下药,而是都认为宋渠昏了头,一时糊涂欺负了她,宋文达一家对原主愧疚非常。而后原主被诊出喜脉,宋文达对原主更是纵容,这让原主在宋家很是作威作福了一段时间。
虽然宋渠感觉出来自己是遭人设计,但他没有证据,而且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只能作罢,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但成亲不久他就前往府学求学,直到原主产子,才在宋文达的劝说下回家看了看原主。
宋渠回家就假装不经意地透露出来自己在府学崭露头角,很受重视,甚至连知府等大人物都透露出了想与自己结亲的意思来敲打原主。原主果然因为没有娘家撑腰,怕被休下堂,于是收敛了一阵子。
但在宋渠再次去府学后不久,原主就旧态复萌,对家里是百般嫌弃、万般挑剔,千方百计地躲懒不干活,还找各种借口说自己身体弱要进补。
宋家供一个宋渠本就吃力,家里又老的老、少的少、残的残,穷得那是个叮当响,哪里来的银钱给原主买补品吃。
可原主作天作地、撒泼打滚地要,无奈之下,疼爱外甥女的宋文达就连夜抄书,点不起油灯就借着月光写,把本就不算强健的身体一步步拖垮,而宋渠的母亲何氏,也在一次进城卖绣品换钱给原主买肉吃的路上被土匪抢劫,横死在路上,宋文达得知此事直接喷出一口鲜血,竟是被活活气死!
尽管说是意外,但宋渠父母的死和原主脱不了干系,这让宋渠对原主再无半点情分,只余下浓浓的厌恶与憎恨,只是碍于已故的父亲的遗愿,加上三年守孝没有将原主休弃。只不过三年守孝期一过,原主就被宣称死在了随宋渠赴任的路上,至于这各种内情,又有谁知呢。
“唉……”
被木头床硌得腰酸背痛的许清早早就醒来了,直愣愣地望着黄土糊成的房顶发呆。
昨晚即使穿着衣服还裹了两床被子还是冷得许清半天没睡着,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许清把剧情和记忆反反复复地过了几十遍才有了点睡意,临入睡前她还听见院内传来泼水的动静。
不过被各色信息和对自己小命的深刻担忧让她没有心情去管别的事,在强烈的疲惫感下这才沉沉睡去。
如今就算醒过来大脑也不甚清醒,还在犯晕的许清盯着屋顶深思乱飞。
一声小孩的哭声惊得许清魂儿一颤,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未经历过工业污染的新鲜空气,许清才从人生如梦的哲学深思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许清昨晚和衣而睡,起来得就特别快。
声音是从宋渠的房里传来的,随着许清的问声,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宋渠的屋子里跑出来,他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一边走一边哭:“呜呜,大哥,大哥他……”
还没说完的话因为看见了许清戛然而止,许清看着小男孩面向自己欲言又止,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小男孩相关的信息——宋锦,宋文达末子。
宋锦盯着许清几番犹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正要说话,却看见了从许清身后正屋出来的男子,眼睛一亮就上前抱着男子的大腿哭道:“爹爹,你快去看看大哥,大哥他,他身上好烫,大哥是不是要死了呜啊啊啊!”
男子闻言眉头紧皱,连忙跟着宋锦前去看宋渠,经过许清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句,“清丫头,你别进去了,小心过了病气。”说罢便快步走进了宋渠的屋子。
她也不磨叽,转身去灶上点火给宋渠烧热水,顺道煮上一锅粥。
就在这时许清才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了宋家的贫穷——米罐见底了都!
许清昨晚抹黑进的屋,早上也是急匆匆地起来,没顾得上仔细观察周围,这一看把许清看得分外忧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自己是国宴大师亲传弟子也没法光用柴火就做出什么滋补佳品来啊。
许清像老鼠一样在宋家厨房东翻翻、西找找,毕竟是自己以后工作的主要阵地了,还是提前熟悉一下的好。
结果一通翻找,除了一摞饼子、一撮盐和一小壶醋以外啥也没有!
把刚发现的饼子顺手放在箅子上架在锅里加热,许清接着坐在烧火专用小板凳上思考人生。
宋家不算原主统共六口人,宋文达和何氏共育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宋桃跟着何氏回了娘家,大儿子是宋渠,二儿子名叫宋松,现在在外村学木匠活,老三就是刚才满脸眼泪的宋锦。
而刚刚那个面容清正的瘦高中年男子就是原主的大舅舅——宋文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