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母受伤中毒了?”听到陈老爷子说起来,陈伯文和陈季文都一脸震惊,同时一脸愤慨。
陈氏回了娘家之后,几个侄儿,侄女都跟她关系很好。不同于他们父母对他们的功课的严格约束,还有动不动就摆着脸训斥,陈氏对他们几个都是和颜悦色,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几个侄儿和侄女,都没有少在她那里吃到好吃的,拿到好玩的。
他们在陈氏那里收到的礼物,也都是在自家父母那里得不到的。所以,陈氏可以算是他们全都敬重又亲近的长辈了。
因此他们听到陈氏受伤,都是非常的关心,也非常的愤怒。
“师傅,荷娘没事吧?”苏墨之前都在外面,现在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他听说陈氏出事了,立马就没法淡定了。
他毫不掩饰的关心的口吻,让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说道:“还好我们赶回去的及时。荷娘体内的毒已经排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次的伤太重了,估计又要许久才可以养好了。”
听说陈氏中毒已经解了,苏墨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然后听说她伤的很重,他又悬起了心。
“等京都之乱稳定了,我就去西北雪山给她挖一棵雪参回来。那个雪参治疗外伤有奇效的。”苏墨低声说道。
陈老爷子听了他的话,心头一阵感慨。
苏墨对荷娘是真的用情至深。只是不知道,荷娘能不能够体会,能不能够接受。
要是她果然可以接受了苏墨,那她以后有了苏墨的照料,下半辈子是肯定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心了。
“西北那么远,去了干什么?雪参家里就有。你还不如动脑筋,怎么帮荷娘调理调理身体才是正经!”陈老爷子故意用斥责的口吻说道。
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陈氏伤后体弱,正是苏墨趁机在她身边照顾她,给她安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的最好的时候。
苏墨这么大年纪了,听了这话,明白了陈老爷子的意思,却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样,一则以喜,一则窘迫起来。
他喜的是陈老爷子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隐晦地赞同了他对荷娘的心思。
窘迫的则是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被陈老爷子戳穿了心事。
而且他自己觉得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跟个小年轻一样,整天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会不会受到他们的嘲笑。
苏墨和陈老爷子的对话,落在了如意的耳朵里。
让她一下子恍然,之前她就觉得苏墨对陈氏,似乎总有一些不一样。不过她只以为是他们久别重逢,所以格外亲切一些。
但是此刻,她懂了。感情一代名医苏墨,对她母亲一向用情至深!
母亲如今已经和离,要是下半辈子能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她也乐见其成。
毕竟,从她两辈子的经历来看,母亲上辈子活的实在是太苦了,也太不值得了!
这辈子,脱离了父亲,母亲完全有权利获得更好的生活,也完全可以获得新生!
所以,如意觉得苏墨对母亲的心意格外珍贵,也格外感激苏墨。
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年纪,有过那样的经历,还有一个男人这样子全心全意地待她,实在是老天爷对她的厚待了。
而且以苏墨的条件和人品,完全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是他却可以做到对陈氏一往情深。
这一点,如意感觉十个赵长华也比不上苏墨。
所以,她在看到苏墨有些窘迫了之后,却是笑着帮他打圆场:“苏大叔,苏大哥那个药茶是您启发他做出来的吧?以后我娘要身体恢复,少不得玩您亲自为她泡制药茶了。所以,您要是去了西北,可就没有人可以帮她定制药茶了。”
“呵呵,这倒是!”苏墨听了如意的话,知道小丫头是在为自己解围,忍不住对她和善一笑。
如意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于善解人意了。可惜烟冷对她有心,她却对烟冷无意。
听到如意给苏墨解围,陈老爷子也不由暗中点头。看来这次苏墨和荷娘,可以有一个好的结果了。
因为有了瑞亲王的人过来帮忙,再加上秦风派过来的人手,很快,陈老爷子的布置和治疗措施就得到了强有力的落实。
家中凡是有出现了疫病症状的病患都集中在附近的一个地方,统一由一个大夫负责治疗。而那个大夫治疗的方法,则完全按照陈老爷子所给的方法和方子。
而那个患者周围的人,都必须服用统一熬制的防疫茶。在最大的可能下防止新的疫病患者产生。
另外,凡是把那些防疫病的药材寄货可居的药铺和医馆,发现一家,查封一家。并且把他们的店铺内的这一类药材全都没收归公。
当然,这么做,肯定会触及不少京都权贵的利益。因此就有很多人出面过来求情或者攀交情,企图免除责罚。瑞亲王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根本就不跟那些人讲什么人情和面子。
再说,瑞亲王手中如今有了传国玉玺,正是会搞事情的那一个。这会儿,根本就不可能会跟这些没有良心只求私利的人建交。
而且,这会儿就算不清算,过了这一阵子,像这样的蛀虫,瑞亲王肯定也是容不下的。
雷霆手段之下,没有多久,那些或者企图趁着疫病发财的商家,或者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医馆,全都不得不改变了态度,全力以赴配合着防治疫病横行。
因此,并没有用掉多久,京都的疫病传播就被控制了。
而那些疫病病人的症状,也都有了好转。
杜思成想要用疫病让京都大乱的策略,算是全盘失败了。
不过,因为京都的混乱,吴王却是趁机把江南的人手都聚集了起来。
另外,晋阳王在边关,被大燕国的大将军萧御阵前一箭射伤的消息,也终于传了回来。
大夏朝的边关告急!如今回雁谷只有晋国公带领的三万人马在坚守着。
这个消息,绝对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消息传开,京都一片哗然。晋阳王在军中几乎是不败的神话。这次居然被大燕国萧御给射伤了,这一点让大夏朝的军心动摇了不止一点点。
尽管晋国公还带着三万人马在边关苦苦支撑,但是朝堂里求和的大臣却是已经快要超过一半了。
皇帝最近焦头烂额!
先是京都疫病风波,再来秦风抗旨,然后又有传国玉玺的流言蜚语。
现在他除了觉得皇宫里是安全的,其他地方感觉都不能保障他的安全!
本来他听说瑞亲王居然取到了传国玉玺,还打算偷偷的让人发一封密信,调遣晋阳王回京的。
可是偏偏这时候却传来晋阳王受伤的消息!
要是这时候把晋阳王调回来,或者说让大燕国知道了京都混乱的情况,整个大夏朝的安危都堪忧了。
所以皇帝看到那么多大臣的求和的建议,第一反应就是接受了再说。
可是,这个时候求和,大夏朝的损失肯定不是一点点。
大燕国的公主就死在大夏朝的金殿之上。而且她还曾经是萧御的未婚妻!
就是大燕国的皇帝肯,萧御也绝对不会肯。
他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足以让他一路挥大军南下,直接侵略大夏朝的大好河山了。
而大燕国的皇帝为了这次南征,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肯牺牲,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大夏朝的求和?
况且如今大燕国的军队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
他只要不蠢,就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而能够这样苦心孤诣地南征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会蠢!
“父王,如果皇上选择了和谈,您会怎么做?”秦风对于如今朝中的局势,也很是了解。同时,他也很是焦虑。
如果和谈,摆明了就是丧权辱国。而且秦风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放心,他不会选择和谈的。我也不会让他有选择和谈的机会!”瑞亲王说道。
现在大夏朝的情势很是危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去逼着皇帝退位让贤。
毕竟此刻皇帝退位,影响太大了。
但是如果皇帝实在是拎不清,非要作死,那他也不介意早点登上那个位置。
趁早使用非常手段,把蠢蠢欲动的吴王和那些只顾眼前利益而不顾家国苟且偷生的大臣一锅端了!
秦风对自己的父亲一向信任。他一直都知道父亲是有大智慧的人。所以,对于皇帝,他不过是出于对他的身份的敬重,对于父亲,却是从心里敬服。
听到父王这样说,他就放心了不少。
“那如今边关,只有晋国公一个人带了三万人马苦苦支撑,父王我们要不要及时施以援手?”秦风问道。
他当然不会说,其实是他自己也有些手痒了,想要尝尝上阵杀敌的滋味。
“晋阳王虽然受伤,但是他麾下有十来万人马。况且他向来治兵甚严,不会出现太大的篓子的。皇上那里得到的消息,恐怕是有心人特意传递过来的。”瑞亲王对于边关形势有着自己独特的判断。
他深知晋阳王的为人,也知道他治兵的手段。他受伤这件事,从边关传递到京城,应该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这一段时间京都疫病横行,又混乱不堪。难免会有那么几个人趁机捣乱,把消息偷偷换了也不一定。
毕竟,如今京都不也抓到了不少大燕国的奸细么?
而且吴王居然也来了京都!
他们,都是有可能浑水摸鱼的人!
秦风点头。他虽然不在军中,但是对于晋阳王。他却也是一向仰慕的,所以他的为人和治兵,他也都是有所了解的。
况且,战场上历来讲究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晋阳王受伤之事,安知不是他特意设下的计谋?说不定就是他为了让萧御失去戒备而使的骄兵之计。
秦风的猜测,对了一半。
晋阳王确实在在阵前被萧御射了箭。
但是却不过是左臂稍微有些擦伤,并不怎么严重。
晋阳王因此将计就计,打算让来势汹汹的萧御,以为他果真受了重伤,因此特意放风,自己受了重伤体力不支倒下了。三军不可一日无帅。没有了他的统帅,他带领的十来万大军一下子就散沙一盘了。
本来他以为萧御会上当乘胜追击。但是没想到萧御对他的戒备很深,并没有上当,攻入他的圈套。反而掉头攻打仅有三万多人镇守的回雁谷。
回雁谷是晋国公在镇守。而且为了正面迎敌,几乎所有精锐都在晋阳王那里。现在回雁谷三万人马要抵挡萧御十三万人马的攻击,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不过晋国公自幼就是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比这个更大的阵仗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尽管对方来了十三万人马,但是回雁谷易守难攻,他派人守住了关隘和几个要害部位。对于萧御的叫阵爱理不理。
不管萧御在阵前如何辱骂不休,如何强调晋阳王的伤势,他都不为所动。
反正固守回雁谷,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来自萧御的进攻。
三万对上十三万,伤亡肯定是有的。但是晋国公却是格外相信晋阳王,知道只要自己拖住了时间,晋阳王必然会有奇兵突袭。
他和晋阳王毕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而也就是在这样战事胶着的当口,军中却忽然有人暗暗传递谣言,说是皇帝知道了这边战事吃紧,害怕守不住回雁谷,丢了西北十三城。打算干脆向大燕国求和撤兵了!
晋国公第一次听到下属汇报这个谣言的时候,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
“是哪个王八蛋谣言惑众?给我捆起来绑了推出去砍掉!”晋国公怒不可遏。
“属下并不知道谣言起于何处。好像就是有兵士的亲人在京都,然后家书里这样写的!”向晋国公汇报的军师也很恼怒。
现在这则谣言都传开了。他们又不能见一个杀一个。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本来就是想着法不责众,所以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