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的父亲是七品县令,虽然是临县的,到底也是县令。
江大郎的父亲是户部七品给事郎,算是一个小小的京官。给事郎和县令比起来,却还是县令手里的实权要多了一些。
徐耀现在安心要帮赵平安,对着江大郎寸步不让。如果真的赵平安告上了公堂,尽管江大郎自忖不一定会被怎么样,可是到底还是惹了一身腥。
所以听到赵平安坚决提出也要去见官,江大郎放软了态度:“那个,赵兄弟,你不要生气了。刚刚我其实只是气不过你对我的态度太过于傲慢无礼,所以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都是下人们太过于粗鲁不懂事,才惹急了你!你就看在我们素日的情分上,别跟我计较了!”
赵平安虽然收拾好了东西,可是到底被他弄的一身狼狈:“你说玩笑就玩笑?要不是徐兄仗义相助,只怕现在被拖去见官的人是我了吧?随意污蔑我,你倒是做的很顺手,怪不得之前如意也被你们那样污蔑!事可一不可再!今天我还非要去跟你到衙门见个真章!”
徐耀在一旁听了,却是一脸怒意:“等等,赵兄弟你说如意被污蔑,还没有讨回公道么?那可不行,今天我们还非要把这件事好好掰扯掰扯不可!”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上次母亲去赵家的真实目的。只以为是陈氏病重,母亲基于故友情谊,特意前去探望的。而当时他还想着那个从小就认识的姑娘,特意过去见了一面。
怎么,她居然被江大郎污蔑过?是可忍孰不可忍!江大郎凭什么污蔑他的未婚妻?感情当他是好欺负的么?
赵平安看着他一脸怒火,有些奇怪,随即释然,原来他并没有在意妹妹如意和江大郎的种种流言。看来这还是一件幸事。
只是此刻说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对如意的观感?他不禁有些迟疑。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江大郎却一下子叫起了撞天屈:“什么叫我污蔑过你妹妹?当初她落水了我救了她是真的吧?你亲自上门来谢我是真的吧?我根本当时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你妹妹也说对我没什么想法,可是外面的人非要那么说。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就搞不懂了,我救人怎么还救出仇来了!早知道我救了你妹妹,会带累的我妹妹坏了名声,我当时就见死不救!”
他故意混淆视听,把他救了如意和江雨晴算计如意这两件事混作一谈,让旁边的人的理解似是而非。
赵平安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要脸,有这么狡猾,不由气怒已极:“江大郎,你不要信口胡说!要不是你妹妹故意设局,我们如意怎么会上当受骗失足落在水里?后来你妹妹几次三番想要算计我妹妹,还让人放火烧了我们家的一个庄子!要不是我们如意机灵,早就被你们居心叵测地骗了!哼!”
徐耀在一旁听的愣神。他想不到如意居然和江家有着这么大的牵扯。
然后回想起母亲最近对待赵家的态度,他忽然有些了解了。
之前一听说陈氏和离回了娘家,并且还带了女儿回去。他祖母徐老太太就主张要他母亲前去陈家提出退亲。
不过他母亲刚刚跟他说起这件事,就遭到了他的激烈反对。
当时他特别不能理解祖母,也不能理解母亲。
就算陈氏和离,那也是他们夫妻俩个大人的事情。跟如意有什么关系?
何况,陈氏是和离,不是被休。和离和被休下堂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至少和离可以说明错并不全在女方。被休却肯定是女方的过错!
按照他之前从母亲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他知道陈氏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如意的父亲在外面偷偷养了多年外室,并且还堂而皇之地把外室和一双儿女带了回来。
这件事,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应该都是会伤心的。他感觉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到后来,陈氏和离,祖母就提出来说陈氏做的有点过了,不就是丈夫多了一个妾室么?有什么容不下的?男人三妻四妾的也多,又不是只有赵家一个。
陈氏这样不识大体,教出来的女儿肯定也不会贤良到哪里去。这是他祖母的原话。
他虽然也觉得如意的母亲为了一个妾室闹和离有些过分。可是不让他娶如意,他还是不愿意。
如意可是他从小就喜欢到了这么大的人,他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不惜以如果她们退亲,他就不参加大考作为威胁,逼的祖母和母亲放弃了退亲的打算。
现在听着赵平安和江大郎说起如意和江家的纠葛,他的心里满不是滋味。
而看着貌似得意,不怀好意的江大郎,他就更加觉得他可恶。
不用想,他也可以想到江大郎救了如意之后,外面人会传什么流言。
男女之间,不外乎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那些。江大郎说起来救过了如意,就和如意有过了肢体接触。人们肯定是因为这个才牵强附会,想把他们凑做堆的!
而如意,肯定没有遂了那些嘴碎的人的心愿。居然查出来了当初落水的真相,所以才和江雨晴在安平县城里有了那一场冲突。
说起来,那场冲突发生的时候,他其实当时在场,不过也就听了个大概,也就是江家三姑娘算计如意,并且纵火行凶之类的。
这些流言,在江家人的有心遮掩下,很快就平息了。
他当时倒是没有多想,也因为课业繁忙,被母亲逼着待在书房里,所以也不知道个中原委居然这样复杂。
现在再来回想,就觉得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站出来替如意分担呢?当时的如意,一定顶着很大的压力吧?
偏偏那时他听了一句如意说的他远远强过江大郎,就喜不自禁的,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可以帮忙的!
现在这江大郎也忒可恶了。要不是被他碰见,说不定赵平安就要被他给毁了。
读书人的名声何等宝贵,哪里经得起他直接给他冠上偷窃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