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屋内,三人沉默无语,就好像是遇到了一大难题,来自仙音宗的五长老田广是因为突然想到宗门内部的暗流涌动。虽然现在还算是和和气气,可要是一旦双方不管不顾,撕破脸皮,那可就是两码事了。就好像是皇宫内的龙椅之争,明面之上,看着好像是老皇帝传位定太子,实则看似和和气气的兄弟几人会为了那把象征着天下归属的椅子而大打出手,轻则威逼利诱,重则暗箭伤人,世间冷血不过帝王家,一语中的,古人成不欺我。
秦沭则是担心起了墨霜,随着境界的攀升,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一日日变的强壮,所以完事都要水到渠成,这也是为何他连破三四境就会出现生命危险的原因,因为日积月累,才能走到最后,可如果心急,难免会留下一些不可挽回的后遗症。如果不是他身侧有墨真的看护,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明月殿,两位当代制药宗主联手救他,你别说是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走路,就连你的命还留不留的下,都是两说。所以秦沭能更加体会到境界跨越的感受,在不曾亲身经理过武道修为阻碍的情况下,人们总以为以为跌境容易,升境难。而事实恰恰相反,只要你的天赋够高,机遇够好,升境对于天才而言,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跌境真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而且据墨真当日下山与自己讲述的武道境界来看,人一但出现跌境,那往往就是一连跌落好几个境界,而且每一次跌境都伴随着生命危险。
事后,若想重新达到先前的境界,可谓难如登天,无论是对跌境之人的心性还是对天赋的考验都可谓至关重要,稍有不慎,轻则武道境界一泻千里,重则疯疯癫癫,痴傻成魔。所以身为自己的师父,秦沭又怎能不担心呢,他不是不相信自己师父的能力,毕竟可排名天下第三的女子,尤其是无名之辈?只是此时的他毕竟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在墨霜的身侧,他自然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至于一旁的黄宣,以往他总是懒散,不紧不慢的性子,而且他早就脱离世间凡俗,对于男女中间的情情爱爱,他一个龙虎山之上的天师,不,曾经的天师又怎会真正的了解过,只不过看到同样来自仙音宗的两人都沉默不语,所以他也就跟着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屋内安静的气氛衬托得街道之上,格外的吵闹,特别是雨后天晴,太阳一照,就连地上原本还有些湿润的泥土都变得干燥,地面之上有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无论是空气还是日头都格外的明朗,让人倍感神情舒畅。许多小贩都重新开启店铺,以供众人挑选,买不买自然是要看他们的眼光和兜里的银子够不够。
正西门,整座城墙都是以石头制成,据城里人说,当时为了建造着一座城池,直接挖空了一座山。城墙高大,高耸庄严,看上去就及其的难以接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过好在城内的老百姓都安居乐业,城外也有不少的商旅再次经过或是停留,虽然不如隔壁不夜城那般红火,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座响当当的名城。
此时的八长老正站在城门之外,他早已换上一袭崭新的衣服,就连伤势也好了大半,只不过脚上那双满是泥泞的鞋子暴露了他也曾踩在雨水之中。他满脸的严肃,冷漠的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平头百姓,以他高傲的性子,也仅仅只是将他们看作世间最底层的蝼蚁罢了。
张兰庭很奇怪,奇怪昨日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何呢么准确的出现在紧要关头,然后趁机就走秦沭的。无论他时候如何推演,只要当时自己愿意使出全力,那名佩刀的黑衣人绝对不可能像昨日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救走秦沭。因为就单论境界而言,双方其实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差之毫厘,所以想要分出胜负,绝对不可能在一招一式之间,最起码也要等到双方换气之时,看看是谁抓住机会,一招打破僵局。所以张兰庭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愿意为了那年轻人的性命,也一起赌上自己的命,与此同时,向来不屑于他人为伍的八长老也很想问问,万一要是没有就走秦沭,偷鸡不成蚀把米,值得?
想到这里,张兰庭就越想越气,他冷哼一声,一脚重重的踏下,在地面之上激起尘土,周围不少人都感觉到无缘无故有一阵大风拂面,吹得他们睁不开眼,不得不以袖遮面,纷纷退让,所以他们看不见那名穿着红色长衣的中年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陷三四寸的小坑。
屋内,五张老看到秦沭的情绪略微好转,他这才开口说道 “ 秦沭,我答应过七长老,在生死之际就你一命,如今我也已经做到,所以接下来我会返回宗门,毕竟宗门内的情况确实是比预料之中的复杂,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因该返回宗门去看一看。”
秦沭闻听此言,也点了点头,他先是朝着五张老深深祚衣,然后一一到底,这才开口说道 “多谢五张老救命之恩,我秦沭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让七长老等人失望难。” 说到这里,他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隐约有泪水划过,虽然已经竭力克制,可他的声音依旧微微颤抖 “ 劳烦您转告我师父,终有一日,我会返回宗门,让她等我,些许责罚,我亲自受过。”
五张老眼中划过一丝暗赏,他暗自点了点头,原来这小子还真如同大长老所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啊。五张老一笑置之,他先是朝着秦沭开口说道 “小伙子,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也应该知道,无论我是否留下,都不可能再出手,毕竟八长老已经有所察觉,如果下一次我再出手,很有可能暴露身份,到那个时候,麻烦肯定更大。” 然后他难掩憎恶地看了一眼跟着秦沭一同起身的黄宣,后者满脸无辜又无奈,这才接着说道 “如今有这位,哼,如今有黄宣在旁边陪伴,我多少也会放心一些,不过你自己也一定要小心,八长老第一次未能得手,是因为他心存大意,包括我能救你出来,都是因为他的大意和自傲。下一次,他肯定不会在手下留情,千万要小心!” 五张老田广表情凝重,就像是一个家族中的长辈在晚辈离别前说着那些琐碎事。
秦沭听着五张老絮絮叨叨的叮嘱,他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五张老也并未过多停留,径直离开了屋子,离开院子,也就离开了阳关城,返回仙音宗。
屋内,两人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并没有因为五张老的离去变得轻松,反而越发的凝重。秦沭自然不会真的就相信眼前的龙虎山天师,哪怕他就了自己一命。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话,让秦沭和墨真都同时流露出了一丝杀机。
“ 诛仙剑,断江,墨真,是吧前辈?” 黄宣挑了挑眉头,他对着秦沭说道。
秦沭如遭雷击,他脸上写满了错愕,但又被他压制得很好,秦沭摸了摸头,他笑了笑说道 “天师在说什么?”
黄宣笑了笑,他先是指了指墙边立着的诛仙剑,然后又对着秦沭说道 “瞒住普通人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甚至,只要收敛气机,甚至连张兰庭,田广这样的天圣境界高手都能瞒得住,只是,想瞒我?” 他歪了歪头,对着秦沭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指摆了摆 “显然是不太行。”
秦沭后退一步,他左手一伸,通体赤红的龙雀好似听到了主人的召唤,从墙角飞起,然后自行飞入手中。年轻人延伸冷冽,他眉头微皱,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却已是天下气运第一人的龙虎山天师黄宣,似乎在权衡利弊要不要出手,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连五长老田光都伤不到眼前的龙虎山天师,自己又如何能做得到,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杀意,肯定早就对自己出手了,断然不会救活自己。
黄宣的笑容不曾衰减,他看到秦沭骤然升起有骤然消散的杀机,他点了点头,倒是一个聪明人。的确,正如秦沭所想,如果真想要秦沭死,他断然看不到今日的太阳,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自己本就不想成为龙虎山天师府那群规规矩矩地修道人,他们太冷血,太孤傲,从不理会世间的贫苦众生。黄宣打心底不喜欢,所以他更想要去山下走走,区看一看,去亲身经历这人间的寒苦。他本意就不想成为天上的神仙,所以完全不在乎龙虎山那繁琐的规矩和辱洁,这才让他活得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墨真哀叹一声,对着秦沭说了一句不用紧张,然后以气传音说到 “ 说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存在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泄露一丝气机,甚至在你为秦沭把脉之时,我就已经于秦沭身体断开牵连,所以,你到底是如何只晓得。”
黄宣听到真的是墨真,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他低头抱拳说到 “ 晚辈黄宣,见过墨前辈,多谢前辈当年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才保住如今的江湖,让其生机勃勃二十年。”
听到这里,墨真很显然有些生气,他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的怒气和杀意,朝着黄宣怒吼道
“ 谢我? 嗯? 当年你们龙虎山做的事情,还不够? 啊? 还需要我一五一十的跟您!这位龙虎山天师说一说吗? 啊?“
墨真的声音就如同天上的威严天雷,就连秦沭下意识都屏气凝神,生怕流露气机,被墨真牵引,伤及体魄。本就气氛凝重的屋内,有一次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 前辈,当年之事,确实是我龙虎山处理有失在先,可龙虎山向来有龙虎山的规矩,况且当年师叔也因为牵引天雷自身消散,师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飞升一事已成奢望,也算得上是给墨前辈的一个交代。“ 黄宣依旧低着头,虽然此时的他能胜过巅峰期已过,仅剩一律残存魂魄的墨真,可他也从心底敬重当年无敌于天下的青衫剑客。再反过来说,虽然当年羽梅师姐有错在先,却也最不至死,更何况那日她已是身孕生下一女,无论如何,龙虎山都不应该趁人之危。
墨真似乎难掩心中的怒气,他的气机猛然倾泻,原本还算坚硬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缝,就连整座房屋,都随之一沉,这可吓了秦沭一跳。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救了秦沭一命,又或许是因为当日黄宣并未在场,又或许年轻人与自己是同道中人,墨真最终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了躁乱不堪的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