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年轻人开口说道还得多谢方丈给呢那一碗水,让张二宝有些不解,他挠了挠头,似乎不是很清楚两人在说什么,难不成当年大当家说自己脑子一坨浆糊是真的?
武功平平的张二宝哪会知道,那碗滴入僧人血水,才是让年轻人侥幸撑过一盏茶的底气所在。
登山之时,秦沭和张二宝看见这名老和尚,起初,秦沭也以为只不过是寺内打杂的普通和尚,观其相貌也时十分和蔼,实在是不像是世外高人。
直至老僧看到自己那种眼神,是惊讶,疑惑,不解,反正百感交集,那一瞬间,秦沭就觉得这老和尚不简单,只不过当时张二宝在一旁,秦沭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时接过老和尚递过来的水,年轻人下意识朝碗内看了一眼,明明是金色血液,却蕴含着无上神威一缕缕金色气运从天地四方缓缓融入碗中,就如天边一道道下垂的彩虹,让人尽收眼底。
当时秦沭也不确定此人对自己到底是有害还是有意,不过老和尚看上去很慈祥,更像是一个看待晚辈有出息的慈祥长辈,年轻人就决定赌一把。
喝完后也未觉得体内又如何变化,只是觉得原本隐约有些闷的心口突然被一股洪流冲开,直至全身上下,很是舒服。
山顶之上,面对那名一再挑衅的读书人,秦沭很是不满,毕竟,在他看来,无论是天之骄子,还是底层百姓,都应该得到自己该有的尊重。
看儒士口气极大,恨不得张嘴吞日月,年轻人就很是不爽,虽然自己身受重伤,却因祸得福,不仅将黄宣赠送的气机完全归纳与自己身融合,甚至境界也一步跨过入神境,不过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僧人赠送的那一碗金血,自己原要比眼下受的伤更重,甚至三四天都下不来床。
话说屋内传来一声“小子,我叫读书,你读不读?”
秦沭寻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那名山顶处见过的中年儒生,他低头作衣,对着眼前之人说到“见过先生,山顶之上,若不是先生手下留情,我早就粉身碎骨了。”
中年儒士一摆手,他开口说道“比试就是比试,再者说那境界去压制别人,那岂不是跟捏软柿子一样?再者说了,我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没呢么厚脸皮。”
他手中拿着一本纸张泛黄的书籍,踏过门槛,然后对着秦沭指了指,笑着说道“小子,你确实有些不错,而且我知道,你大有来历。”
听到这里,秦沭眼神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中年儒士摆了摆手“你别紧张,我还没呢好奇心思。哎,我现在是终于明白为何当初黄宣会选择你了。”
“黄宣选择我?”秦沭疑惑的问道。
当年龙虎山之上,年轻人为了救出被封印的墨真,进入法阵,引得无数天人下凡,若不是黄宣突然出手相救,自己肯定是逃不出龙虎山山顶,秦沭先前以为,黄宣那一战违背天道,注定身死道消,又恰巧自己和黄宣熟识,这才选择了他。
中年人使劲的点了点头“嗯。你可知江湖百年,为何每隔百年,魔教就会气势暴涨,在江湖上大开杀戒一次?你可知道,为何历代江湖天才,明明不少,可到最后,真正出头的,屈指可数,你可知道,古往今来,除去修道之人恋长生,其余人都不乐意,或者不想去做,是他们真的做不到?”
面对书生一句接一句的问话,秦沭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静待下文。
“早年间,江湖气运茂盛,天才如雨后春笋,可拔尖的多了,天上的神仙可就坐不住了,毕竟头顶上的位置就呢么多,多上去一个,那就得挤一挤,逍遥天地也得是一人独享,哪有两个人并肩逍遥的?再者说,物以稀为贵,神仙多了,那就不值钱了,不是吗?”
“人间靠金银过日子,天上那些飞来飞去的神仙靠什么?靠的是气运,凑巧的是,世间人想要飞升,想要步步登天,也需要这东西,所以他们就想,要是偷偷默默,收一些还没有凝聚成势的气运,纳为己用,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秦沭开口说到“所以,他们在天上偷偷倒取一些气运之人的气运,可是为何魔道之人杀也杀不尽,还每年都出来呢么多厉害的呢。”
“你说到问题了。”中年人一脸欣慰,他指了指秦沭,然后继续说道“天上有天上的规矩,按理来说不能倒去人间的气运,前提是这些气运有主,所以。”
“所以他们暗地帮助魔教,让他们扰乱江湖,那些有气运和修为高之人必定要出手,借刀杀人,好趁机吸取散落于天地的气运!”秦沭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满。
“对,就是这样。”儒士说到。
“那为什么选我?”秦沭满脸疑惑。
“这个,得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中年儒士说到。
就在这个时候,秦沭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张二宝。
只见张二宝提醒道“艾,秦沭,人家问你要不要跟人家读书。”
再等秦沭回头看向中年儒士,两人之间好似从来没有说过刚才那一席话,不过秦沭自己知道,先前两人的确是说了不少。
“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秦沭挑了挑眉头。
“臭小子,想要跟老夫读书的人遍及天下,你别不知好歹。”中年儒士吹胡子瞪眼,极其不满。
一旁扫地的老和尚摸了摸光头,嘿嘿一笑,半点没有衡山寺住持的模样。中年儒士似乎是丢了面子,朝着老和尚使劲白眼色。
老和尚哈哈一笑,他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他缓步上前,对着秦沭说到“年轻人,你觉得,你现在的境界如何?”
秦沭伸手握了握拳“入神?”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他娓娓道来“其实方才山顶之上,你已经一只脚踏入天人境,只不过那种境界一晃而逝,此时的你,还只是儒真境巅峰罢了。”
“什么?天人?”秦沭说到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当时只是伪境,算不得真,不过,那也足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眼前一亮了。”老和尚把扫把放在一旁,坐在石凳之上,像极了一个慈祥的老人“不然,你以为当时你如何使出那十成十的断江?”、
“墨真的剑法剑术极尽圆满,想要用出并不难,可难就难在墨真那心中的剑道和剑意,若你当时不是有所觉悟,再加上步子迈的太大,定然是使不出。”
然后他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儒士“要知道,当时都吓出他一身冷汗。”
儒士好像是被揭漏了老底,对着老和尚说到“老秃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被吓了一跳!”
无禅僧人并未理会身后的气急败坏,他依然和颜悦色的说到“境界高低其实说真也真,说假也假,一人一辈子能稳步攀登更上一层楼已是舒维不易,即便是天纵之才,也不可能同时经历跳境和伪境,而你,确权都经历了。”
中年儒士可没呢好心情听老和尚叨叨叨,他顺手扔出手中那本纸张泛黄的书籍,看见年轻人顺手接住,他气呼呼地说到。
“小子,世间道理便是道理,不因人善而增,不因人恶而减,不因权势而贵,不因平穷而俭。如果你真想看看这武道的巅峰,而不是满足于当下,就好好看看这本书,兴许对你有帮助,至于佛儒论辩,只不过是鸡同鸭讲,对你并无辟意。”
秦沭接过书,然后对着中年儒士重重一抱拳,“那我告辞了。”
张二宝明显还没回过神来,他看着宋泠书朝着自己走来,还好奇的问道“干,干啥去?”
“回去,看看你的清风帮如何了。”秦沭将手中的书放在怀中,然后朝门口走去。
“哦。”张二宝在后面缓缓跟随,然后他猛然快步走上前“啊?秦沭,咱就这么走了?也不听听辩论?”
一晃又是两日,原本还比较热闹的城内突然就变得人烟稀少了,就连大街之上扫地的老妇都不曾看见,尤其是当城门口突兀的出现两个陌生的身影,更显这这座城内鬼气森森,说不出的怪异。
秦沭和张二宝总觉得心口处有一块石头,压的两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街道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身影,结果见到两人掉头就跑,秦沭和张二宝二话不说就开始追,明显受过伤的前者很快就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害怕的看向两人。
“我们没有恶意。”秦沭一边松开握住剑柄的左手,然后一边慢慢的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张二宝突然说道“赵零?”
听到名字的男子猛然间愣了一下,他扭过头来,惊讶,绝望,激动,百感交集,一个三十多的汉字竟是哭了出来“二当家!二当家的!”
张二宝一脸疑惑,他蹲下开始仔细询问。
男人哭着说“兄弟们,兄弟们都被那些畜生杀了,”
原来,两人走后,清风帮剩余的几人很快就遭到了黑风寨的报复,人多势众的后者几乎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甚至联合官府,全城通缉苟延残喘的几人,整座城都人心惶惶,许多人都逃出去避难了,本就不人数不多的小城几日的功夫,就成了眼前的这个副样子。
张二宝一拳狠狠地砸在地面,他恶狠狠地说到“这群狗娘养的畜生!”